第六卷 五湖泛舟任逍遙 第四十章 仁義之師

那英布武功高強,可穿山越脊,他手下那幫兵卻沒有那份能耐,只有眼睜睜看著英布離開,劉邦與田榮的輕騎圍了上來。

屠夫樊噲眼瞪大如銅鈴,一聲高吼:「想要命的,放下武器!不想要命的,來會會你樊爺爺!」

一秦將持矛向前,便欲刺出。此人乃是參將趙僨。

樊噲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只見空中掠過一道白虹,那趙僨已被他用絕技「樊氏一刀斬」削去了頭顱。

樊噲手提趙僨頭顱,暴喝道:「不投降者,便如此廝!」那些秦兵秦將哪裡還敢來戰,便有人放下武器。一見有人開了頭,余者也紛紛效尤。轉瞬之間,地上兵器扔下一大片,秦兵皆跪倒在地。

田榮與劉邦策馬提鞭來到俘虜面前。劉邦問道:「田相國,這些俘虜如何處置?」田榮手一揮:「坑殺了便是。」

秦軍在齊境大肆殺戮,田榮便要以牙還牙。何況秦軍有坑殺降卒的傳統,殺死這些秦人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劉邦故作驚訝道:「萬不可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與吾等一樣也是一條性命,吾等乃是義軍,當以仁義為本。願意投降我軍的,正可壯大吾等實力;不願降者,留下武器讓他們回老家吧。」

這劉邦,在任何時候都要兜售他那套「仁義」思想,標榜自己是仁義之師。

田榮嗤地一聲冷笑:「沛公,這些人皆是冥頑不化的關中秦人,你不怕他們去了,又回到秦軍大營么?」劉邦道:「他們感念吾今日放生之德,必不會再與吾為敵。」

項追看得不耐,冷不住上前說道:「二位爭什麼啊?你們要處置俘虜,也要問問韓信韓將軍才是。」

田榮幡然醒悟,說道:「等韓將軍到此,由他定奪。」

於是兵馬就地駐紮,收繳秦兵兵器,將俘虜綁縛,不提。

一個時辰後,韓淮楚帶三千輕騎來到。

劉邦等人早就迎在路上,一見韓淮楚便躬身行禮:「韓將軍之名,俺劉季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英武非凡,如人中龍鳳也。」

韓淮楚看得愕然,「這劉邦該當是小生的未來老闆,今後只有我向他行禮的份,怎現下情況倒了過來。這劉邦的馬屁聽著倒也舒服,真令小生有如沐春風,一見如故的感覺。」

於是笑道:「沛公斬蛇起義,韓某聞名已久。今日一見,幸何如哉。」

項追卻是好奇,問道:「沛公,你那斬蛇是怎麼回事啊?我看你武功也不會,難道會施什麼仙法,能斬殺那條大蛇?」

有大美人垂詢,劉邦哪裡能放過這吹噓的機會。他昂起頭,大言不慚道:「那蛇乃是白帝之子,化為大蛇,擋俺去路。吾乃赤帝之子,奉天命斬此孽畜。蛇既遇俺劉季,當為俺所誅!」

韓淮楚看著劉邦那副風騷的樣子,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想此人厚顏到了此等境界,奪得天下真不是僥倖。卻不知站在他面前的便是芒碭山斬蛇的當事人之一。

有齊將田橫上前施禮。韓淮楚問道:「怎不見田相國?」田橫笑道:「相國雲有愧於將軍,不好相見。」韓淮楚啞然失笑,心想原來田榮是為了當初搶奪《霸王神功》秘笈之事。於是笑道:「韓某已不計較,如今同抗強秦互為盟友,請他相見無妨。」

田橫見韓淮楚毫無芥蒂,大喜,便請出田榮。大家寒噓一番,說些客套之話,不提。

忽有一人上前,粗聲道:「跨夫怎配督數萬之師?」說話之人,卻是那屠夫樊噲。

原來那樊噲見眾人對韓淮楚神色恭謹。他本是直率之人,生平最瞧不起貪生怕死之徒,便上前發難。

劉邦急喝:「樊屠子不得無禮!」

韓淮楚一看,心道原來是這個莽夫。笑問:「依樊將軍之見,如何才配?」樊噲粗聲粗氣道:「只須接下俺的削骨刀便配。」

韓淮楚便道:「韓某不才,願領教樊將軍絕技。」樊噲也不客氣,說道:「你退後五丈,看我出刀。」

眾人看得一陣發暈,「好端端的,這兩人怎幹上了。這樊噲真是一個莽夫!刀槍無眼,若傷到韓信怎生是好。」

但又聽說那韓信乃縱橫家高弟,修鍊他門中無上絕技先天真炁,連那殺人狂英布也奈何他不得,都想看看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不由大感興趣。

項追出言阻止道:「比武豈是兒戲。信哥哥,不要同這屠夫一般見識。」

一聲「信哥哥」,讓眾人同時一愣。尤其是那劉邦,以無比羨慕的眼神盯看著韓淮楚。

韓淮楚微笑道:「無妨。你信哥哥之能,追兒還信不過嗎?」話畢,退到五丈開外。

樊噲高聲道:「俺要出刀了,小心!」說話間,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彎月形削骨刀。

韓淮楚說道:「出刀便是,何必多言。」

樊噲大喝一聲,手一揮,削骨刀風馳電掣,直向韓淮楚腦門劈來!

他這一刀暗含後著,看似擊向韓淮楚腦門,卻料韓淮楚會躲閃。只等他一個低頭躲避,這刀會在空中劃個弧形,倒飛回來,砍向韓淮楚的後頸。

孰料這一切均未發生。只見那刀臨近韓淮楚身前一尺,韓淮楚舉手在空中划了個弧形,那刀彷彿有大力牽掣,直墜落地。

只聽人群中一人嘲諷道:「樊屠子,收起你那破把戲,別再丟人現眼了。」說話之人,正是劉邦的專用馬夫夏侯嬰。眾人聞言,均哂笑起來。

樊噲似乎仍不甘心,叫一聲:「小的們,取四把刀來。」即有軍士呈上四把同樣大小的削骨刀。

樊噲就問:「韓信,你可敢接我這四刀連發么?」韓淮楚依然微笑道:「有何不敢?」

樊噲兩手各持兩刀,道聲:「看好了!」說話間,兩手同時一揮。

只見一刀向天而飛,一刀直插韓淮楚眉心,還有兩刀分向左右。那正前一刀去勢最緩,而向天一刀奔行最疾。

眾人均看不明白。這四刀之中,只有正前一刀是奔那韓信而去,其他三刀卻投向了空處。不知那樊噲究竟在搞什麼鬼?

不過也對樊噲暗暗佩服。這四把刀,分別投向四個方位,卻有快有慢各不相同。看來那樊噲對擲刀的手法得心應手。

刀臨空中,眼花繚亂。忽然怪事出現,那向天掠過韓淮楚頭頂的刀一個拐彎,向韓淮楚後頸飛來。而左右兩刀也在空中劃一道弧線,分扎韓淮楚的兩耳。這三刀的時間控制得毫釐不差,幾乎要同時命中。再看那正前一刀,也無巧不巧地劈到韓淮楚的面門。

眾人齊被樊噲那妙到豪巔的四刀震驚,一時忘了喝彩。武將們均想:「要是我遇到樊噲這四刀,如何抵擋?」同時暗為那韓信捏一把冷汗。

卻見韓淮楚不慌不忙,雙手各划了一個弧線。剎那之間,刀光立斂,四把刀均已握在他兩手之中。

瞬時掌聲雷動,震耳欲聾。那小妮子項追更拍著手高聲叫好。

韓淮楚將手中削骨刀向地下一投,右腕一翻,手中已握了一蓬飛刀。說道:「樊將軍,你的削骨刀韓某已領教了,你可敢接一接韓某的飛刀?」

劉邦急忙上前,說道:「樊屠子,還不向韓將軍賠個不是。」樊噲愣愣道:「這個——」

韓淮楚冷笑道:「不接我這飛刀也行,只須樊將軍跪我一跪,便知韓某當初為何忍那胯下之辱。」

這話眾人聽得明白。在失去生命面前,忍一忍胯下之辱又算得什麼?均暗想若是自己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會當如何。

樊噲那黑臉脹得通紅,怒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韓信,你欺人太甚!我樊噲便是喪在你飛刀之下,也不會跪你這個跨夫。」

韓淮楚心道,「這樊噲倒真是有骨氣,比去了未來的韓信要強。今日不好太難為與他,還是留他一點情面。」遂道:「你不跪也可,今後見我韓信,便要繞道而走。」

樊噲「哼」了一聲,拋下一句:「韓信,算你狠!」轉身便走。

再看那劉邦,他的兄弟受辱,卻似滿不在乎,反倒上前來翹起拇指,贊道:「韓將軍武功高深莫測,今日俺劉季可算大開眼界。能與將軍攜手共抗暴秦,實乃劉季之幸也。」

韓淮楚笑望著劉邦,心想他厚黑到了這個地步,真是天下一絕。只是那樊噲與自己的梁子,今日是結定了。未來同在劉邦麾下做事,不知如何相處。

便有田榮問道:「韓將軍,吾等擒下秦軍俘虜千餘名,不知如何發落。你乃此間鎮撫,請問如何處置?」

韓淮楚略一思索,猛一拍手:「有上千俘虜!妙極!」

眾人便問他為何稱妙。韓淮楚道:「吾正欲攻打秦軍大營,卻無攻破敵軍營寨之計。這上千俘虜,可不是送上門來的禮物。明日就在秦軍營寨前,斬殺俘虜立威!」

眾人皆聽糊塗了。在營前斬殺戰俘,豈不更加激怒秦人。悲憤之下,還不以死相搏?這韓信是否腦筋壞了?

「這韓信比我還狠,斬殺戰俘還要挑選在敵營前。」那田榮得意道:「沛公,我說得不錯吧。韓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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