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湖泛舟任逍遙 第二十六章 見面就打

余樊君一揚脖子,厲聲道:「何方小將,敢闖我楚軍大營?」

項羽仰天哈哈大笑:「無知小輩,可識我項羽否?」

余樊君聞言悚然一驚:「你便是打遍吳中的項羽!」

那項羽領兵攻城掠縣,名聲早已在外。余樊君實未想到,項羽會孤身一人來闖自己營寨,而不帶兵馬來。

項羽傲然道:「正是項某。來將可是那據說力能拔樹的余樊君?」余樊君道:「是又如何?」

只聽項羽狂吼一聲:「你既力能拔樹,可敢架我項羽一戟!」那聲音大如洪鐘,聽得周邊將士耳膜一陣失聰。余樊君只覺耳中嗡嗡直響,過了好半天才聽得清楚。

余樊君自恃力大,昂首道:「有何不敢!」

陡聽項羽叫一聲好,一戟搠到,直取余樊君面門,有萬鈞之勢。

「鐺」的一聲,余樊君舉右手錘一架,火光四濺。項羽那桿長戟壓在余樊君右手錘上,猶如一座山峰一般沉重。

余樊君手腕一沉,喉頭一甜,一腔逆血便欲衝口而出。

他急忙將左手一舉,兩柄混鐵鎚一起架在天龍破城戟下,那戟微微一顫,有點上抬之勢。

項羽叫一聲:「好漢子,就憑你這一手,性命給你留下了。」隨著話音,挫腕向下一壓。

余樊君再也忍受不住,「噗」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口血箭,連人帶馬沉了下去。

項羽目如銅鈴,暴喝一聲:「還有何人敢擋我項羽的去路?」

力大無窮的余樊君,兩隻手竟架不住項羽大戟一壓!楚軍萬千兵將,見了項羽的氣勢,何人敢攔阻?眾人紛紛後退,不知不覺,項羽的前方已閃出一條大道。項羽重瞳睥睨四方,催動胯下烏騅寶馬,一徑向前。

那余樊君受了項羽一戟,早已心神俱悸,連指揮圍堵也不會了,痴獃獃看著項羽一步步向前。

楚營之中不知誰高喊一聲:「放箭!」一排弩手清醒過來,發出一天箭雨,追著項羽背影而來。

項羽正驅馬向前,聞得身後颼颼之聲,一個回頭,掀起長袍衣角一卷,將一天箭雨盡收在內。又高喝一聲:「咄!」那收在衣角的一蓬利箭被他一抖,又化作一天箭雨,回敬給身後的一排弩手。

只聞一片哀嚎,項羽在楚軍紛紛中箭身亡間,踢雲烏騅幾個起落,已落在衝殺過來的項家軍面前。

項追嬌軀一擰,脫出韓淮楚懷抱,跳下馬,張開雙手向烏騅馬奔來。一邊跑一邊喊:「羽哥哥,我在這裡!」

項羽的重瞳,卻緊緊盯著坐在馬上的韓淮楚。

原來這幾日趙國大亂的消息已傳到了會稽城中。韓信與墨家鉅子虞芷雅的情感風波,也多多少少被項羽知曉。

他心中一直思慕的曠世佳人虞芷雅,居然和韓信那小子走到了一起!韓信居然成了虞芷雅的情郎!項羽聽到這事,簡直便要發狂。

若不是為了能與那美絕人寰的佳人在一起,項羽又怎會修鍊那滅絕人道的霸王神功。若不是為了成為她心目中的蓋世英雄,項羽又怎會忍受那在群芳叢中,只能觀賞而不能傾瀉一腔慾火的痛苦?

可笑的是韓信竟然是個不齒於世人的跨夫。佳人虞芷雅經過抉擇,毅然與他分手,讓項羽鬆了一口氣。

等自己成為蓋世英雄,誅滅暴秦,贏得佳人的芳心還有希望。

令項羽大出意外的是,自己的親妹妹,受盡自己萬千寵愛的追兒竟依偎在韓信的懷抱。這跨夫沒有獵取佳人的芳心,自己的妹妹卻陷了進去。

「呸!這令人鄙夷的跨夫,也值得追兒珍愛么?我項家的掌上明珠,怎能與這傢伙在一起?」

「為什麼這小子,如此輕易便能得到女子的歡心?先是虞芷雅,後是追兒,一個接一個為他所迷?」

項羽心頭不由竄出了一蓬怒火,那握住天龍破城戟的右手,又加了一把勁。

項追已奔到烏騅馬前,親親熱熱叫了一聲羽哥哥。項羽一躍馬下,張開健臂就是一抱:「追兒妹妹,聽說你受傷了,你可要緊?」

項追如小鳥依人般將頭靠著項羽的胸,說道:「不妨事,我的傷正在好轉。羽哥哥,追兒闖了大禍了,吃了敗仗,死了好多的弟兄們,你不會怪我吧?」項羽滿不在乎拍了拍項追的肩,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足掛齒。你是我親妹子,就算闖下滔天的大禍,羽哥哥又怎會怪你。」

項追又問:「叔叔怎麼說?」項羽道:「叔叔說這件事過後,再也不許你帶兵打仗,就老老實實呆在家中算了。」項追一吐舌頭,作了個鬼臉:「不能帶兵打仗,那不是要我的命嗎?」項羽將面孔一板,斥道:「你還想去帶兵打仗?這次不把你的頭咔嚓一聲砍下來軍法從事就算不錯的了。」

項追識得厲害,不敢吱聲。

項羽脫開項追,忽然一踩馬鐙,翻身上馬,手持天龍破城戟向韓淮楚衝來。

那踢雲烏騅倏來倏往如旋風一般。還未等韓淮楚反應過來,項羽已來到身前,挺著天龍破城戟對著他就是一刺。

在萬載谷時韓淮楚與項羽還相處得可以,那項羽雖然因為虞芷雅的緣故與他有點隔閡,卻也未曾翻臉。不知今日一見,項羽為何沒頭沒腦要拿戟刺他。

這一刺勢大力沉,挾著罡風撲面,雄厚無比。韓淮楚只覺一身氣機悉數被這一刺鎖閉,彷彿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壓來。轉眼之間,便會開膛破腹!

「練了霸王神功果然不同,項羽這一刺顯示的功底與昔日已有天壤之別。」韓淮楚大吃一驚。

按說他的先天真炁也是道家無上玄功,自從練到第七重,又經過日復一日的修鍊,韓淮楚武功也是大進,與入世三劍也有得一拼。

但他武功進步神速,項羽的武功更是日進千里,好像已不是常人能達到的速度。韓淮楚心中暗想,「難道他那霸王神功玄奧還在我師門的先天真炁之上?」

他卻不知,那霸王神功壓根不是人寫出的,而是由厲鬼中的厲鬼伍子胥創出的。練成之後,奪人之雄性本能,化精元於內力,實是一門邪門至極的武功。項羽練成霸王神功後,已不能人道,但那勃勃的生機卻全部傾注于丹田,凝結出霸道至極的內力。

眼見那一戟刺來,韓淮楚手邊只有項追的那一桿長槍。他想也不想,挺著那槍,灌注全身的功力便是一擋。

「希律律」一聲,戰馬長嘶,直立起來。

韓淮楚只覺虎口震得發麻,裂開血流了一手,身軀一個不穩,從馬上跌了下來。

項羽得理不饒人,對著躺在地上的韓淮楚又是一刺!

韓淮楚趕緊一個翻滾。就聽轟的一聲,那天龍破城戟貼耳而過,險些刺中自己的腦門。一刺之下,飛沙走石,地上被刺出一個深坑。

他正驚魂未定,不知項羽為何對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置自己於死地。那項羽又是一記殺著,驅動烏騅馬,雪蹄高高揚起,對著韓淮楚胸脯向下一踏!

「好傢夥,真是想要小生的命啊!」韓淮楚急忙躲閃,「哧溜」一聲,鑽入了馬腹。兩手把那馬腿一抓,死死攥住。

那烏騅馬是項羽的坐騎,如何肯讓韓淮楚抓住馬蹄?就在那裡跳上跳下,欲將韓淮楚震落下來。偏偏韓淮楚手抓得死死,震他不脫。

項追已急匆匆沖了過來,一把拽住項羽的天龍破城戟,眉毛倒豎,沒好氣問道:「羽哥哥,你為何要殺他?」

一見有項追擋駕,韓淮楚料得性命無虞,方從那馬腹鑽出。

項羽高吼一聲:「這廝乃是個遭人唾棄的跨夫,追兒怎會與他在一起?」

跨夫是什麼意思,小妮子還不知道。項追俏臉微紅,說道:「追兒若不是他,現在已喪命在戰場中了。我的傷也是信哥哥治的。」

「信哥哥?」項羽滿臉的愕然。想不到妹子這一聲信哥哥喊得這般親熱。

季布等一幹將領走了過來,躬身參拜道:「吾等見過大公子。」項羽在馬上答禮,問上一句:「我妹妹說的都是真的嗎?」眾人道:「大小姐被楚軍大帥朱雞石的紅砂掌所傷,正為敵軍追逐,被韓少俠所救。韓少俠每日運功與大小姐療傷,若非如此,大小姐早已沒命了。」

項羽「嗯」了一聲,臉色稍緩,對項追道:「追兒可知道,韓信這小子是個跨夫?」項追惑道:「跨夫是何意?」項羽滿臉的不屑道:「這跨夫嘛,就是說他曾鑽過人褲襠。這等不堪入眼的匹夫,追兒不要與他在一起。」

項追臉色微微一震,走到已從馬腹鑽出來站在一旁的韓淮楚面前,睜著一雙杏眼緊瞪著他,問道:「信哥哥,我哥哥說的可是真的?」

韓淮楚哈哈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世人愛怎麼想,就由他們想去好了。」

只覺手上一緊,卻是被項追的柔荑緊緊地握住。項追轉過身來,面向項羽,毅然道:「沒有人能讓我與信哥哥分開,就算你是我親哥哥也不行。」

韓淮楚聽了此話,內心好生感動。想起那心中佳人虞芷雅,一聽到自己背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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