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竊據

定國公?顧家?

和悅郡主略略思索,直言道:「定國公沉默內斂,相貌平常,不怎麼討本郡主歡心。」

「……」

王芷璇沉默以對,從未想過和悅郡主有此奇葩的想法。

定國公低調內斂,那是成熟,守本分,不拉仇恨值,莫非像顧三少個性張揚就好?

顧三少上輩子可是早逝的。

和悅郡主略帶幾分不滿,「你不在宮中不明白,本郡主一直曉得他對其夫人百依百順,本郡主瞧不上能讓妻子進宮同皇兄『敘舊』的男人。」

嘲諷的話語,凸顯定國公綠帽罩頭的無能。

「郡主還不曉得,定國公夫人冒犯聖顏,已然失寵於陛下,要不陛下不會讓定國公兼挑兩房。」

王芷璇儘力勸服和悅郡主,「定國公夫人失寵後,地位必然不保,郡主嫁過去是做嫂子的,還怕受委屈?此時定國公必然對其心灰意冷,郡主何不趁此機會籠絡住定國公?您也說定國公對自己的妻子極好,有一個疼惜,信任自己的丈夫,對女子來說是多大的福氣啊。」

「那是以前。」和悅郡主不耐煩般說道:「他既然能聽從皇兄的命令兼挑兩房,算不上情深意重,專一真誠。不過以他的謹慎牽掛,總不會同皇兄硬抗,他肩頭擔著顧家呢。」

和悅郡主頗有油潑不進的感覺。

王芷璇眸底多了幾分鬱悶,莫非和悅郡主清修之地能讓智商欠費的人改變?

「你以前說過,盼著我做你母親是不是?」

「……」

王芷璇有想抓住和悅郡主的肩膀狠狠搖動的衝動,敢情和悅郡主對王譯信才是真愛。

不過,王芷璇一向擅長演戲,自詡演技高桿,面露悲苦,「郡主不知,我和哥哥已經出繼了,不是蔣夫人一味跋扈,借著西寧侯受陛下重用威脅父親,我們兄妹也不會離開父親……我捨不得父親。」

和悅郡主在山上清修,消息閉塞,太后又不想她再惹惱乾元帝,嚴令任何人給她送關於王家的消息。

「出繼?怎麼會?」和悅郡主困惑的說道:「以本郡主看,王譯信不是心狠出繼你們的人,他也不是畏懼蔣家權勢富貴做違心事的人。」

「……您了解他?」

「愛慕他近二十年,說不上了解,但也知曉他的性情。」

和悅郡主嘆息道:「在山上尼姑庵無所事事時,本郡主總是想起他來。其實本郡主也曉得他不樂意停妻再娶,可心總是忍不住飛向他,總歸是一個盼頭……皇兄讓他兼挑就好了,說不得本郡主也要爭一爭。」

王芷璇不知該說和悅郡主聰明,還是說她傻。

「即便皇兄命令他兼挑或是停妻再娶,他都不一定會遵旨,王譯信不是定國公……」

「即便如此,您惦記他作甚?過好自己的日子,有個疼愛自己且富貴的丈夫不是更好?讓他後悔失去一個好女子。」

和悅郡主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鬱鬱蔥蔥的樹木上,幾對只有在被稱為比翼鳥的鳥雀或是站在枝頭鳴叫,或是比翼追逐齊飛:

「一聽你這話便是沒有真正在意過,沒有真正心悅過某人,當你一顆心落在那人身上時,眼裡再沒有旁人。」

「郡主……」

「罷了,難得你來看我不說掃興的事情。」

和悅郡主壓住王芷璇,「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可定國公……非本郡主的良人。」

「我實在不忍心看郡主殿下形單影隻,即便您無法再鍾情旁人,好歹有個嫡親骨血啊,將來您也好有個依靠。定國公暫且不提,您若為榮國公夫人的話,您生下的兒子就是榮國公,超品公爵的爵位誰也搶不走。總好過您另嫁旁人。」

「……等我回京候再說罷。」

「太后娘娘此時費心把您接回宮,想來也有此心。顧家真真是難得的富貴人家。」

王芷璇又說了幾句顧家滿門富貴的話,見和悅郡主始終懨懨的,興趣不大,便道:

「雖然我不在京城,可也聽過,我生父一心一意的對待蔣夫人,他是個心狠的,把我生母扔到莊子上不聞不問,以前他寵愛姨娘時,片刻都捨不得離開姨娘,總是千方百計的糊弄蔣夫人,並同姨娘相處。」

「西寧侯出徵結果如何?」

「平叛榮歸,陛下命百官迎接,聽說陛下也出宮相迎,並同西寧侯同轎。」

「……」

和悅郡主聽後眸色陰鬱暗淡,長嘆一聲,「天不佑我。」

「蔣家根基不深,全靠西寧侯戰功,一旦西寧侯無法再上馬,或是太子登基……蔣家萬沒今日顯赫。」

「太子?你曉得誰是太子?」

「冊立太子的事情,哪是我能知曉的?」王芷璇聲音壓得很低,「俗語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陛下外,誰肯重用鄙俗的蔣大勇?其實冊儲君,也是您的機會。」

王芷璇為四皇子可謂煞費苦心,四皇子閉門思過,多月不曾出現在朝堂上,如今二皇子,五皇子等人風光正盛,太后同和悅郡主如果倒向其餘皇子,必然會讓乾元帝不安。

「我只是聽聞,二皇子最近被陛下稱讚了好幾次,無嫡立長……閣老們沒少念叨,高貴妃也是陛下中意的人,記得太子夭折,陛下病重時,全賴高貴妃侍奉……如果不是定國攻夫人宮中產子,定國公苦心經營,只怕皇后的位置早就被高貴妃取代了。」

王芷璇想起自己的目的,忙往回找:「不過陛下也是情深意重的人,這麼多年同皇后風雨同舟,想來縱使冊二皇子也會關照皇后娘家的,顧家的富貴……也許會落在您身上。」

「本郡主可沒想去做榮國公夫人。」

「郡主……莫非不想被冊為公主?您畢竟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女兒。」

「如何不想?我繼續為郡主的話,母后永難名正言順,我們母女就是個大笑話,母后已經不求同父皇合葬,但皇兄……怎能如此心狠?不是母后幫他,他哪裡坐穩皇位?不是母后收拾皇貴太妃,他會被人詬病的。」

「顧家兩位少爺尚主,您若為榮國公夫人,於情於理陛下都會封您為公主,總不能您是姑姑又是兩位公主的伯母,反倒沒有公主的名分。」

王芷璇似找到了突破口,口現蓮花,把和悅郡主說得似有異動。

既然愛情已經無望,何不追求名利?

不過和悅郡主彷彿真不怎麼喜歡定國公,更多的問起皇子們的狀況,顯然她更想得個從龍之功,以此翻身得封公主。

太祖高皇帝後宮中的恩恩怨怨,經過乾元帝一朝後也該煙消雲散了。

太后娘娘積極保養鳳體,在乾元帝面前安分老實,未嘗不想做太皇太后。

不知不覺間,王芷璇同和悅郡主說了一個奪時辰的話。

王芷璇道:「郡主還要準備回京的物品,我先告辭了,咱們京城再見。」

「母后生辰,本郡主讓人接你入宮。」

「這個……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一心為本郡主著想,還記得來看望本郡主,即便你不在王譯信名下,本郡主也是看重你的。」

和悅郡主道:「本郡主想認你為乾女兒的。」

王芷璇無限期望的說道:「我也希望有郡主為母。」

兩人依依惜別,王芷璇轉身下山去。

和悅郡主在尼姑庵門口站了許久,唇邊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回京!」

……

「妹妹,你同和悅郡主……」

「別同我提她,蠢貨!白痴!」

王芷璇鬧了一肚子氣,狠狠的發泄了一通,問道:「那人已經安排妥當了?」

王端瀚面色一僵,唯唯諾諾的開口:「我正想同小妹說,那人還算老實可靠,又曾經幫過咱們大忙,不如給他點銀子,遠遠打發走……」

「糊塗!婦人之人!」

王芷璇蹭得一聲站起身,「我們辛苦好幾個月為得是什麼?人性都是貪婪的,萬一他同旁人胡說,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哥哥也是讀過書的,難道你不曉得雙季稻的重要?這可是我們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你甘願同人分享富貴?」

「雙季稻是他先……先弄的,他也辛苦了十幾年,我們佔了便宜,總不好再殺人滅口。何況傷人性命,可是人命官司,萬一東窗事發……我怕咱們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沒有我提醒,他能弄明白?」王芷璇冷聲道:「這年頭死得人多了,富貴人家後院的水井埋著冤魂呢,只要你按我說得做,保准萬無一失,我不是說過會好好的安置他的妻女么?我也不想傷無辜的人,這事太大,對我們來說太重要。莫非哥哥不想讓王四叔後悔?莫非哥哥就眼看著不如你的王端淳顯赫富貴?」

「如果你不是我哥,我盼著你好,我根本不會帶你出京來。」

「哥哥,我們是被父親捨棄的人,我們兩個得齊心合力共度難關,得爭氣。嗣父已經靠不上了,嗣母有把我們當作外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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