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光遁之四大部洲 第二千九百三十三章 吞天

眼見蕭華參悟佛牒,不再理會自己,那異獸舉起兩個蹄子,好似伸懶腰,然後龐大的身軀很是自然的躺倒在地上。但見巨大的身軀落下,「轟……」的一聲,好似地動山搖的動靜傳播了甚遠。那轟隆隆的震動還不曾傳得遠,「呼嚕呼嚕……」的酣睡之聲居然又從這異獸的鼻子中傳了出來!

蕭華當然沒有徹底放心的,他留有一絲神念監看這異獸的動靜,待得看到異獸居然酣睡,而且神念掃過之後,發現這異獸周身發出一種淡淡的波動,這波動很是淡泊安靜,不僅對自己沒有敵意,就是左近山脈之間的巨木和花草也都是隨著和波動微微的搖擺。

「奶奶的……這廝真的是睡著了?」蕭華或許分辨不出異獸是否有惡意,那花草能夠分辨出這波動的善意,即便是兇狠的、以吞食別的異獸為食的異獸,在他酣睡的時候也會顯露出善良的一面吧?可若是連花草都能認可的善良,蕭華為何不能認可呢?

「孰善孰惡也只在一念之間吧?」蕭華的目光掃過遍地的白骨,微微閉目,專心體悟佛門秘術。

雖然是佛門秘術,可又是涉及了魂修和道門的一些細節,甚至隱約的還有一些儒修的痕迹,以蕭華的大乘修為參悟起來也難度極大!不過,待得半日之後,蕭華又是有些恍然了,這秘術本就不是下界修士能夠使用的,它的修鍊之法乃是洪荒大陸的修鍊方式,所依靠的乃是魂魄之內玄奧的一處。以蕭華如今的魂修實力都無法明白這處的作用。若是以曉雨大陸或者藏仙大陸的參悟之法,即便是真的參悟了,也絕對無法施為。

還好,蕭華乃是半神之體,又是得到了墟內多派的功法,本身有兼修佛宗、魂修之術,特別是蕭華還有妖族的至聖血脈!這些都是支撐他參悟這上界神秘功法的基礎。又是花了十數日的工夫,蕭華才堪堪將這佛門秘術參悟明白。至於在施展的時候,又是遇到麻煩,好在蕭華精通綠篆文,借鑒內中發音的手段,才又勉強能表達一些自己簡單的意思。

睜開眼睛,蕭華很是哭笑不得的看著依舊酣睡的洪荒異獸,這廝似乎就是專門為睡而生的,十數日連翻身都不帶的,沒白天沒黑夜的那個呼嚕啊!蕭華催動秘術,結結巴巴的波動傳入異獸的腦海中:「奶奶的,快……醒醒……」

「呼呼……」異獸的大耳朵甩動,又跟趕蒼蠅一般的了,對蕭華的話充耳不聞。

「有……好吃……的來了!」雖然蕭華不知道這異獸喜歡吃什麼,不過待得他「口齒不清」的將這句話說完,那廝一骨碌就爬將起來,眼睛還不曾睜開就嗷嗷大叫,那波動傳入蕭華的耳中,正是:「什麼好吃的?什麼好吃的,給老子留一些……」

「大善,真是神術也!」蕭華聽得清楚,幾乎撫掌贊了,「若是蕭某將此秘術修改一下,以後我道門修士就不怕言語之隔閡,也有利於我道門之崛起和復興。」

確實,曉雨大陸的言語跟藏仙大陸不同,藏仙大陸跟極樂世界也不同。人族言語跟妖族不同,妖族跟龍族的言語同樣不同,若是能有一種神通將言語障礙消除了,至少在交流方面不會再生出什麼誤會。而道門的道統也能再各個界面得到傳承。

「洪荒之界龐大無比,不知道有多少的星域!而單一個星域怕是就有好多如同墟一樣的星球,一個墟又是堪比三大陸的存在,那會有多少的修士啊!這些星球之上的言語可能不同,若是人族……或許會有言語,而那些異獸怎麼可能有言語?他們怎麼可能會用人族的言語?所以洪荒大陸才會有這種佛門秘術,哦,相信不止佛門有這等秘術,我道門也必定會有!不過墟內都是人族,用不到這樣的秘術,蕭某才沒遇到什麼麻煩!」蕭華又是懊悔的想道,「如此說來,這神秘的洪荒大陸本來就沒有什麼言語的,那些石巨人、水風魚人等等也不消用什麼言語的,待得他們實力深湛了,也會懂得這些秘術!蕭某和造化門弟子所做的……有些畫蛇添足了!」

不過,懊悔一晃即逝,蕭華又是有些明悟了:「就好似儒修的教化一般。家境殷實的子弟總能收到良好的熏陶,他們可以隨意的誦讀書卷,可若是尋常貧困人家子弟就沒有機會得到教育,不會識文斷字。蕭某給這些洪荒異族教授人族的言語和禮儀,就如同讓貧困的子弟開蒙,可以讓洪荒更多的低階異獸有機會開智,有機會走出更好的路!」

蕭華思忖不過是片刻,心中的所得又是極多,而那驚醒的異獸如今才睜開眼睛,極目四顧間並沒看到任何好吃的,不覺有些大怒了。但是,待得他看到眉頭有些微皺的蕭華,臉上的怒色立時換做了阿諛,一道淡淡的波動自他眉心之處生出,落入蕭華的眉心之內,然後一個頗是憨厚的聲音在蕭華腦海中生還:「嘿嘿,你可聽到老子的聲音?」

聽得異獸自稱老子,蕭某有些不悅,同樣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那異獸微楞了,有些不解道,「什麼是名字?」

蕭華聽了,大奇,追問道:「別人……不是,別的異獸……,也不是……」

蕭華突然間語結了,他從來沒想過,「名字」這個人人都熟識的名詞,有朝一日還要跟人解釋!而且他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一個洪荒異獸解釋!這不僅僅是自己的習慣問題,更是人族跟洪荒異獸的差別!人族固然是需要一個名字,可洪荒異獸……需要名字么?

「人家這麼叫你的?」蕭華思忖片刻,撿了最為簡單的解釋問道。

「人家是什麼?」異獸又是反問道。

「人家……」蕭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不過,就在蕭華思索如何跟著洪荒異獸說明的時候,蕭華突然眼前一亮,他眯著眼睛看著似乎是人畜無害的異獸,看著那憨厚的笑容,冷冷道:「你莫跟老夫裝什麼糊塗!這佛宗秘術所傳入腦海的乃是魂魄之力,並不是真正的言語!你即便不懂得『人家』,『名字』是什麼,想必你也是該懂的!你如是再這般的消遣老夫,莫怪老夫對你不客氣!」

異獸一聽,眼中閃動一絲的異色,不過隨即就是消失,他急忙嘿嘿一笑道:「莫怪,莫怪,你乃是初次使用這傳音術,我怕你弄錯,這才多問幾句。不過,你所說的名字,我確實不知道是什麼。」

「哼,老夫名曰蕭華,道號蕭真人!」蕭華冷哼一聲,「旁人見到老夫就叫蕭真人或者蕭華,老夫就知道是叫自己了。」

說完,蕭華又是後悔了,自己單說「蕭華」或者「蕭真人」不就好了,何必再說什麼道號?這洪荒異獸哪裡知道什麼是道號的?

「哦……」誰知道,那洪荒異獸突然間醒悟了,拍拍自己腦袋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也有個名字,叫做吞天,而且我也有個法號……叫做……叫做戒吃!」

「法……法號是戒吃?」蕭華吃驚了,奇道,「誰給你起的法號?你自己么?」

「不是!」名曰吞天的異獸搖搖頭,「都不是!我也不知道誰起的,我記事兒開始就知道有這麼一個法號!」

蕭華見吞天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也就不再追問,想了一下說道:「名字呢?」

「是諱宥他們叫的!」對於這個問題,吞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這次蕭華有經驗了,也不再問「諱宥」是誰了。直接問吞天這片大陸的情形。可惜吞天的所說跟蕭華的所想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洪荒大陸有多大,也不知道洪荒大陸之上有多少的強者,他僅僅知道左近百萬里之內大致的情形!因為不僅僅是吞天太懶,更是因為這洪荒之內每一個洪荒異獸都有自己的一片土地,洪荒異獸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土地太遠,其它洪荒異獸也不允許別的洪荒異獸輕易進入自己的領地!除非是一個洪荒異獸的實力暴漲,將四周的洪荒異獸擊敗或者吞吃了,他才能將自己的領地擴大,才有機會進入別的異獸的領地。

「唉,這似乎跟千妖聖境的情形有些相似啊!」聽著這些挑戰自己思維的事情,蕭華也又是無語,儒修的典籍之內有不少關於妖族的記載,這些記載無論是上古的還是現在的,都以人族的角度對妖族的行為加以闡述,以人族的目光來看待妖族的事情,難免會有很多的偏差!而今蕭華到得一個似乎從來都沒有人族存在過的洪荒世界,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族未必是這世間的主宰,人族……也未必是萬物之靈!洪荒大陸有洪荒大陸的秩序,妖族有妖族的秩序!不依靠人族,人家活的依舊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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