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沒好氣的白了辛欣一眼，說道：「你以為我沒長眼睛啊！看不出來是在吸水？問題是，他吸水作甚？」
慈慧也是有些不解，不過他遲疑片刻試探道：「或許師祖所來之處遇到過旱災，他老人家這是在將此處之水搬運到其它地方，以解旱情。」
說到此處，慈慧又是醒悟到了什麼，加快了語速：「哦，對了，亦或者慈慧師祖想將這四極山的水都抽走，然後探察這四極山被破壞的情形。通過探察他老人家或能找到那個道門高手的蛛絲馬跡！」
「四極山如此之多的水，固真師父難不成有慈航大師的凈水瓶？」辛欣有些不屑一顧了，「單憑他的這個缽盂，在下不覺得他能收完！」
「辛檀越太小看我佛宗的須彌佛陣了！」慈慧笑道，「固真師祖的缽盂可能比不上慈慧大師的凈水瓶能容納四海之水，這四極山不過是區區十數里的所在，當是不在話下！」
「嘻嘻……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聽到此言，辛欣眉開眼笑了，眼中閃動異樣的神情看著缽盂的過處，佛光將一座座深潭，一條條的溝壑都是吸走……
直直有兩個時辰的，固真這才將四極山內的所有流水都吸入了缽盂之中，那缽盂倒沒什麼變化，可固真的金剛佛陀法身小了半圈不止，就是佛光也是黯淡了極多。
固真很是滿意的看看四周，將手一指缽盂，那缽盂又是落回了紫毛犼的口中，而他自己並不收回法身，足踏佛雲朝著四極山其中的一個去了……
「看起來果然只是如此了！」蕭華見到固真很是認真的先將佛識放出，隨後有用肉眼仔細探看，甚至到了一些地方，還落下雲頭，大手一抓，從地上或石壁中抓出一些石礫等物細看，不覺暗自點頭。
「辛檀越……」見到固真不理會自己等人，蕭華開口道，「此處已經沒有了翻天上人，你所想的法器也借不到了。小僧的時間不多，若是可能……咱們現在就走吧？小僧能助兩位一臂之力，也不枉慈慧師兄一路的教誨！」
「別急，別急……」辛欣笑道，「那處很是兇險，單憑我等三人只有四成把握。而翻天上人的法器，正是其中一個險境的剋星。如今我等沒找到翻天上人，上天又送來了固真大師，有了固真大師……我等的把握又是多了兩成。」
說到此處，辛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慈慧說道：「慈慧仙友，先前只想著有道門的翻天上人，裡面跟佛宗有關的東西都應該給你的。而今有了固真大師……」
「呵呵，無妨！」慈慧微微一笑，擺手道，「剛剛小僧不是說過么？能在經歷之中得到佛法的感悟，比之什麼遺留的佛器都要珍貴。再說了，若是小僧貪圖什麼佛器，怎麼可能邀請提普師弟呢？檀越若是覺得固真師祖對你有些幫助，盡可以邀請，小僧不會介意。」
「唉，多謝慈慧仙友了！」辛欣嘆氣道，「這樣一來總覺得委屈了仙友。這樣吧，裡面的仙器和答允固真大師的佛器除外，但凡仙友看中的東西，盡可以有優先挑選的權利！」
慈慧很是搖頭：「此時說這麼多都沒有用的。檀越還是想想一會兒如何說服固真師祖，他老人家未必會對此事熱衷。」
「嘻嘻，仙友放心！」辛欣笑道，「尋常的佛門高手，在下有四成的把握說動。既然固真大師是佛門的護法，在下如今可有六成的把握請他出手的！」
「嗯，倒也是的！」慈慧聽了點頭，「佛門護法以神通為上，檀越所說的上古遺寶對佛門護法一脈頗有吸引之力。小僧既然能去，固真師祖自然也能去的！」
「現在只看固真大師是否需要回寺中復命了，若是時間太緊……怕是不成！」辛欣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辛仙友……」旁邊的蕭華開口了，「既然有了固真大師，小僧是否就不用去了？小僧真得有事兒啊！」
「小和尚去不去跟在下無關！」辛欣抿嘴一笑道，「你自去問你的慈慧師兄吧！」
「師兄……」蕭華張張嘴，可看看慈慧笑眯眯的樣子立刻閉嘴，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只嘴裡嘀咕道，「算了，就當小僧什麼都沒說。」
蕭華心裡明白，慈慧拉著自己前往那處，是為了自己好。先前慈慧是為了跟蕭華講解佛理和佛經，以便讓自己的佛法修行跟佛門神通相匹配，不會因此走上只練神通不懂佛法的道路；而後來見到自己佛門神通不遜於他，更是起了提攜之意，想讓自己在此行中有所得，甚至在言辭中隱約將險境中一半的佛器讓給自己；而現在更好了，有了固真這個擬蓮之境的護法，雖然自己可能得到的好處少了，但又是安全了很多，慈慧自然不會放自己離開的。
「江流兒的事情……算是到了可以解決的地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走一步說一步，或許有了慈慧的引薦，不消蕭某自己費心，那金山寺的寂空大禪師可以答應將江流兒從寂滅之境中喚醒吧？」
固真檢查的很是仔細，半日很快就過去，眼看著圓月初升，整個四極山上出了風聲再無其它動靜，尋常山麓所見的鳥叫蟬鳴皆無。
蕭華開始並不曾在意的，可時間略久已經明白，這等情形怕是翻天上人隕落的時候，那同樣是道門弟子的修士下手狠辣，不僅將翻天上人誅殺，就是四極山附近的一應生靈也被波及了。
「唉……」蕭華沒來由的一聲輕嘆，好似一個真正的密宗弟子一般。
「你等為何還不走？」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固真和尚已經收了法身，盤膝坐在紫毛犼背上，緩緩的飛來，那明亮的眼睛在月華之下明顯比之先前多了幾分的溫和。
慈慧上前幾步，恭敬道：「弟子等人修為淺薄，不能幫師祖什麼忙。不過沒有師祖的吩咐，弟子等人不敢擅離！」
「修為淺薄？呵呵，小和尚有點兒妄自菲薄了！」紫毛犼已經飛到了眾人之前，固真從坐騎身上落下，上下看了慈慧一眼，淡淡的說道，「明坮之境乃是一個分水嶺，不是尋常佛子能夠進入的。小和尚能有如今之修為，也是慧根早種，不是老衲能比擬的啊！」
「不敢，比起師祖還是差得甚遠！」慈慧急忙低頭，雙手合十。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固真淡淡的說道，「老衲還羨慕你等靜修佛法，能身入輪迴，不必沾上業障！」
「是，師祖等佛門護法為我佛門降魔除妖，護我佛門平靜和佛子安全，端是我等應該尊敬的！」慈慧小心說道。
「大師可曾發現了什麼？」見到場面有些冷凄，辛欣急忙問道，把話引入正題。
可是，固真並不回答辛欣，而是看向蕭華，上下看看，問道：「你法號提普，自稱小玲瓏寺弟子，老衲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寺廟？你剛剛入我佛門，居然也是明坮之境，難不成走的也是護法之路？」
蕭華雙手合十施禮笑道：「弟子所說的小玲瓏寺乃是山野小寺，大師不曾見過也是正常。至於弟子是否走得護法之路，弟子自己也不知道。但這幾日來跟慈慧師兄談論佛法，並不曾聽他說起，應該不是吧！」
「師祖……」旁邊的慈慧急忙解釋，「提普師弟慧根深種，還不曾入我佛門已經修鍊到了明坮之境。即便是在佛法修行之上也是頗有造詣，只不過他一直沒有緣分拜入我佛門，也就是前些日子吧，剛剛在大雪山的小玲瓏寺內剃度，小玲瓏寺接引僧人的屍骸，弟子也是親眼見到的。」
「嗯……」固真點頭，不置可否，又是看看辛欣說道，「女施主乃是一介儒修，為何對翻天之死如此關心？若是沒什麼隱秘可否告知老衲？」
「在下並不關心一個道門弟子的死活！」辛欣笑道，「在下只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大師若是不願意說，就不消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辛欣不想聽了，固真反而開口了，「翻天是否隕落，老衲不敢妄斷！不過，從四極山拚鬥的痕迹來看，當是一個修為遠超翻天的道門修士出手，兩人的拼殺涉及整個四極山，甚至影響了四極山左近數百里的天象。」
「修為遠超翻天上人？這人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辛欣瞠目結舌了，「翻天已經是元力四品三階了吧？遠超翻天上人的修為豈不是元力五品了？這等道門高手在三大陸也是寥寥無幾啊！」
「這個……就不是老衲所知道的了！」固真微微搖頭，說出的話讓蕭華聽了也是詫異，「老衲只是來警告翻天上人的，既然他不在了，老衲也將此處探察清楚，只消回寺稟告即可！那人的實力應該比老衲厲害不少，老衲如何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