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光遁之四大部洲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妖怪

「誰這麼大膽?」那漢子大怒,游目四顧,一下子將目光落在了蕭道長的身上。

但見蕭道長微微縮頭,腳步竟然後退了幾步,那伸出的「秘籍」也是縮了回來!

「吭吭……」幾聲悶響,真是竹竿頓地的聲響。淵涯不失時機的上前兩步,冷冷的眼神掃過那彪形大漢。

淵涯的眼神極冷,即便是蕭華也覺察出內中的危險,這彪形大漢被淵涯的眼睛一瞪,忍不住打在一個寒顫,然後鄙夷的看看蕭道長,將手一擺道:「走,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隨即,女子抱起女娃,碎著腳步跟漢子走了。

「嘿嘿……」蕭道長看起來習以為常,不過還是聳聳肩,極是無奈的對蕭華道,「你看看,老夫……怎麼說才好呢?老夫太過低調了,他們根本看不出老夫的內涵,更是不能聽出老夫話中的含義!曲高和寡啊!奈何啊奈何!」

然後,那秘籍又不知送入兩個衣袖中的哪個,將拂塵一擺,舉步又是往前行。蕭華嘴角只是掛笑,心裡覺得好玩,可是就在他剛剛走了幾步之後,又是眉頭一揚,微微轉頭,正是看向剛才大漢走出的茶棚。

就在茶棚的旁邊,一棵大榕樹之下,有兩個老者正在面對棋盤酣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當,可蕭華卻是知道,兩個老者的目光都不在棋盤之上,而是斜斜的看著蕭道長和淵涯兩人。

「真是奇怪的~」蕭華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兩個背影,他有些搞不明白,這兩人……有什麼好監控的。

長生鎮是個方圓數十里的大鎮,而且靠著江邊,本是應該極其繁華。可惜江水在鎮外流過,江水極其湍急,並沒有合適船隻停泊的位置,是故一應的船隻都在距離長生鎮近百里的吉順鎮入江,這也造就了吉順鎮的繁華和長生鎮的蕭條。

當然,長生鎮是否蕭條並不影響蕭道長的營生,蕭華隨著蕭道長走到鎮上一座酒樓的旁邊,但見蕭道長舉目看看,咳嗽兩聲,緩步又是來到三條大道交匯的所在,很是昂然的站在那裡了。淵涯也沒閑著,快步將竹竿放在蕭道長身邊的大樹上,又是離開,不過片刻居然拿了一個小桌和一把椅子。

等淵涯將桌子和椅子放在了大樹之下,蕭道長緩緩的走過去,落座之後將肩膀上的布囊放在了桌子上,隨即將手一伸,自那布囊之中拿出了一個圓圓的竹筒,竹筒之內又是近百個細細的竹籤了。

看著蕭道長落座,淵涯又是趕緊將那竹竿從樹旁拿了過來,低頭看看地面,雙手一使勁兒,「噗」竹竿居然被他生生戳進了地面,那竹竿頂端,布幡之上,那個大大的「道」字,看得蕭華份外耀眼。

不止如此的,淵涯又是走到蕭道長的桌子前,從布囊中拿出兩條紅色的布條,分別掛在了桌子的兩側。

蕭華看時,上面正是一左一右寫著:口斷前程,眼觀吉凶!

做完了這一切,淵涯走到蕭道長的身後,往那裡一站,再不動彈。不過,僅僅片刻的,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看看蕭華,急忙往左側讓了一下,居然空處一個人的位置。

更讓蕭華無奈的是,那蕭道長居然回頭看看他,示意蕭華站在他的背後!!!

「哈哈哈~」蕭華再次偷樂了,即便是金丹修士……咳咳,算了,蕭華也僅僅是想了一下,嘴角掛著笑就是走到了蕭道長的背後,乖乖的站在那裡了。

此時的時辰已經近午了,大道之上的行人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一些書生手裡拿著書卷,更是有些身著勁裝的,手裡帶著兵器,當然也不乏身著僧裝的光頭和尚,嘴裡念著莫名的經文,目光很是敵視亦或者鄙夷的掃過蕭華等三人。

蕭華站在那處,跟淵涯不同。淵涯那是閉了眼睛,不知想些什麼。蕭華則是瞪著眼睛四顧。

這是個三岔路口,似乎是長生鎮一個熱鬧的所在,三條大道上有各種的店鋪,雜貨店、布店、鞋店、雜食店等等,只要世俗之人能用上的東西,似乎在這街邊的店鋪中都能買到!

蕭華在曉雨大陸的數十年,雖然到過數座大城,見過不少的靈丹店鋪、煉器店鋪,可從來都沒見過這些凡俗的生意。看著這些熱鬧的場面,一種久遠的記憶似乎緩緩的被喚醒了,幾個似乎熟悉的面孔,甚至熟悉的事情也慢慢的湧現。

「不錯的!魯鎮!!一個小小的鄉鎮……」蕭華的熱淚已經充盈了雙目,「跟這長生鎮相似的,有著俠士救美的故事!」

可惜,這些面孔和事情,又僅僅是模糊,任蕭華無論如何的回憶都是不能清晰!

「哼,必然是那封印了蕭某魂魄的大能所為!」蕭華冷笑了,「待得蕭某尋了機緣,將這封印破除,先前的一切也就知道了!」

不過,蕭華心中的怨恨並沒有擋住他眼中的渴望,蕭華那雙眼睛,在大街之上遊動,他真的想從這裡面找到自己的故事。

「咕嚕嚕……」一陣聲響落入了蕭華的耳中,蕭華低頭看看,但見坐在桌子後面的蕭道長,此時有些坐卧不安了,那屁股在椅子上使勁兒的擰,目光卻不時的瞟向距離桌子僅十數丈的酒樓。那處,不僅有真真的酒肉香氣飄來,更是有不少身著鮮亮的人進出。

「涯……」蕭道長忍不住開口了。

「是,師父!」淵涯睜開眼睛,淡淡的回答。

「去包子鋪那裡,給師父賒兩個包子!」蕭道長吩咐一聲,「記住,要豬肉大蔥的!」

「是~」淵涯二話不說就是去了。

「蕭華,你也餓了吧?」蕭道長低聲問道。

「還好!」蕭華笑著回答,「在下食量小,隨便吃上一些就一天不餓!」

「唉,真好!~」蕭道長有些羨慕道,「老夫總感覺吃不飽!嗯,一會兒那兩個包子你也吃一個,另外一個老夫先吃,墊墊肚子,等來了營生,老夫請你吃德順樓!」

「是,多謝真人!」蕭華自然早就看到旁邊酒樓的名字。

「噓……低調!莫叫真人,叫道長!」蕭道長急忙低聲說道。

「是,多謝道長!」蕭華點頭,就在此時,街面之上一陣大亂,有嘈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快走,快走,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哦?」蕭華耳尖早就聽到,不覺看將過去。

遠在百十丈左右的右邊,那大街之上雖然大亂,可並不是蕭華想像中的那般驚恐的、害怕的混亂,反而是一種躲避的、看熱鬧的混亂。那本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更加的熱鬧了,所有人都在躲避,將大街的中間讓開,更多的人跑到街邊的店鋪里,還有些人居然從茶樓和酒樓的二層和三層探出頭來……

「呵呵,果然是藏仙大陸,跟魯鎮,亦或者曉雨大陸不同的!」蕭華看著這一切,心中嘆息,世間之百態似乎永遠都看不完。

不過多時,從遠處的街中間走來一個身高兩丈的醜陋壯漢。這壯漢皮膚粗糙,一個比斗多大的腦袋上,只長著一隻眼睛,那裂開的如同嘴一般的窟窿里透著不時伸出兩條翠綠的舌頭。雖然這壯漢穿著絲綢的衣袍,看起來人模人樣,但是那衣袍之下,粗大的腳掌,還有伸出的一條長長尾巴,看起來還是很明顯。

壯漢的獨眼左右四顧,似乎不理解這些「人」的反應,捲起的尾巴還在身後隨意的盪著……

「哼,妖孽!」蕭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了,看著那壯漢,冷冷的說道,「如是有人出銀子,老夫現在就將他鎮壓了!」

蕭道長的話聲音很大,不僅蕭華聽到了,就是左近數丈的旁人也是聽到,可惜,上心的只有蕭華,旁人……似乎是充耳未聞,自然更不會送上銀兩了。

又是半盞茶的工夫,那壯漢走了過去,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大街又是恢複了平靜。蕭道長嘆息一聲坐下,明顯是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樣子。

「師父……」此時淵涯回來了,只不過手裡沒有拿著肉包子,只有一個茶碗,那茶碗之內盛著橙黃色的茶水,「包子鋪的老闆娘不賒給弟子了,弟子只能從茶棚要了一碗茶水給師父!」

「為什麼不賒?先前的前賬昨日不是已經清完了么?」蕭道長有些氣急敗壞了,「他們……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待老夫?」

「老闆娘說……」淵涯絲毫不顧及蕭道長的心情,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咱們欠二十個銅錢,已經拖了半年之久,她要了無數次都要不回來!以前是不能不賒給咱們,怕咱們一怒之下一個銅錢都不還她。如今終於都結清了,她再也不會賒包子給咱們了!怕以後再睡不好覺!」

「該死!頭髮長見識短!」蕭道長跺跺腳,惡狠狠的說道,「老夫當年當國主的時候那是什麼樣子的氣派,如今不過是為了長生,才改修了仙術,待得老夫成仙之後,必會讓她後悔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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