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上午。
北京機場。
柯主任親自來接他們了，一上車，他就急忙問道：「張導，這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拍攝出什麼問題了？」
張燁一怔，「沒出問題啊。」
柯主任道：「劇本改了？」
張燁眨眼，「沒改啊。」
柯主任擦汗，「還是原定的四十二集？」
張燁笑道：「對，一集不少。」
柯主任道：「可這才十天啊。」
「十天足夠了。」張燁微笑。
柯主任說：「我從沒聽過業內有人拍電視劇十天殺青的！」
張燁呵呵一笑，「你現在聽說了啊。」
柯主任拍了拍額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柯主任在中宣部負責的領域，就是意識形態宣傳片這一塊，他雖然不是專業的影視劇從業者，可也不傻啊，可也有耳朵啊，他當然清楚別人的劇組是怎麼拍電視劇的，也清楚一部電視劇的流程，在他看來，拍一部四十多集的電視劇，至少也有兩到三個月時間啊，這還是沒出問題的情況下，還是比較順利的，有的劇組甚至要拍半年的，他還見過拍了兩年甚至三年的電視劇啊，很多導演尤其是以前的那些老一輩的導演，大都是精益求精的，一點瑕疵都不允許出現。
可張燁呢？
只拍十天？
這誰也沒見過啊！
旁邊的哈齊齊也不確信道：「張導，真沒有要補的鏡頭了？昨天就讓主演們散了，萬一有鏡頭沒拍好，那——」
張左也在那兒苦笑。
張燁擺擺手，「不會的，我辦事你們還不放心啊？」
柯主任看他一眼，心說我們能放心才怪啊，十天四十多集，這電視劇拍出來能看嗎？這不是糊弄事兒的吧？柯主任總覺得，中宣部這次的三千萬投資，可能要打水漂了啊，這事兒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啊！
……
半晌後。
中宣部，影像室。
張燁連家都沒回，剛到北京就過來剪片子了，看著那一個個鏡頭，張燁是打心眼裡滿意的。
開始吧。
一小時。
三小時。
張燁開始悶頭幹活。
與此同時。
中宣部內也議論紛紛。
大家都知道張燁殺青回來了。
「聽說了嗎？」
「聽說了啊。」
「真殺青了啊？」
「我的天。」
「要不要這麼快啊？」
「張老師的作品效率還是當年那麼高啊。」
「可，可這是電視劇啊喂。」
……
當晚。
吳則卿做好了飯。
爸媽也來了。
張燁一回來，閨女就興奮地撲上來了。
「爸爸！爸爸！你抱我！」
「噯，我的好閨女，想爸爸沒？」
「想！」
「那親爸爸一口。」
「嗯！」
父女倆就膩呼上了。
老媽埋怨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張燁笑道：「我都拍完了啊，您還想我多呆幾天啊？」
老媽撇嘴，「你別給人家糊弄事兒啊。」
「我糊弄什麼啊。」張燁無語，「我這盡心儘力的呢。」
老媽道：「人家拍一集都不止十天，你倒好，四十多集才拍十天，你這還不糊弄呢啊？回頭拍完了沒電視台給你上，你就哭去吧你！」
吳則卿微笑，「聯繫好電視台了？」
張燁道：「還沒呢。」
吳則卿問：「我讓中宣部出面？」
張燁說道：「不用你們，我這點面子還沒有啊？」
老媽冷笑，「你別太高看自己。」
張燁笑道：「我約了個老朋友，一會兒就談這事兒。」
正說著呢，門鈴聲響了。
張燁開門，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胡飛看著張燁。
張燁看著胡飛。
然後倆人都笑了，各自給了對方一個熊抱！
胡飛有些激動，「行，沒變樣！沒變樣！」
張燁哈哈大笑，「你也是啊胡哥，還那麼精神，怎麼著？我剛回來就聽說你陞官了啊？北京電視台副台長了？」
胡飛笑道：「熬上去的。」
張燁領著孩子道：「叫胡叔叔。」
思思躲在爸爸身後看看胡飛，怯生生道：「胡叔叔。」
胡飛眉開眼笑，「這就是咱小公主啊？真漂亮。」
那邊，吳則卿笑笑，「來了？」
胡飛立即換了個表情，客客氣氣道：「吳部長，我來蹭飯了。」
吳則卿道：「快坐吧。」
胡飛和張燁父母也都認識，打了招呼。
坐下，開飯。
一邊吃，胡飛一邊問，「你不是拍戲去了嗎？開機了嗎？怎麼有時間請我吃飯啊？我還說等你拍完以後再約你小子呢。」
張燁笑道：「已經殺青了啊。」
胡飛嘴裡那點飯差點噴出來，「什麼？」
張燁道：「昨天剛殺青。」
胡飛一拍額頭，「要說作品效率，整個娛樂圈我就服你。」
張燁樂道：「還行吧，我拍東西一向快，這你是知道的。」
胡飛無奈道：「但我不知道你拍電視劇也能這麼快啊。」
「都一樣。」張燁這才道：「怎麼著胡哥？片子我正在剪，估計這幾天就能送審了，播出權你們買不買啊？」
胡飛笑道：「多少錢啊？」
張燁道：「給你們肯定是實在價兒啊，咱都是老交情了，要是別人想買啊，多少錢我還不賣呢。」
胡飛呵呵道：「你少來吧，你那張嘴哪有實話啊，你以為這個時候誰還敢買你拍的戲啊？也就是我們了。」頓了頓，他道：「行，這事我做主了，等過了審核，片源我們過一下就簽約，別人的面子我不給，但你小張的面子我想不給也不行啊。」
張燁道：「痛快，那就定了，排片的事兒給我們最好的時段啊。」
胡飛道：「你就放心吧，我還能坑你啊？」
張燁道：「我的戲什麼時候接檔？」
胡飛想了想，道：「下個月倒是有部黃金時段的戲大結局，不過那個時間不太好，《蒼天》和《山河浮沉》是今年兩部最受關注的大戲，你雖然剛回來，不過應該也聽過了吧？這兩部戲在其他兩個電視台都要上了，應該已經談好了，我估計都是下月上，兩個人氣小鮮肉要爭超一線，打的如火如荼的，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現在哪部劇碰見他們都得躲，這樣吧，我給你安排在兩個月之後，那時候應該沒人和你爭，容易出成績。」
胡飛是好意，當下是小鮮肉的時代，張燁如今剛回來，人氣要慢慢恢複，沒必要跟他們打在一起。
可張燁偏偏不領情。
張燁微笑，「兩個月太久了。」
胡飛一愕，「啊？」
張燁道：「就下個月上吧。」
胡飛哭笑不得，「你確定？」
「確定啊。」張燁笑眯眯道：「胡哥，從來都是別人躲我的節目，躲我的時段，當年我在咱們北京台做綜藝的時候，連央視一套都得躲著走，都得改節目時間，什麼時候聽說過我躲別人啊？」
老媽翻白眼道：「你還以為當年吶？」
張燁牛逼哄哄道：「當年是，現在也是。」
老爸也說：「小胡，別聽他的，這小子還膨脹著呢。」
張燁笑道：「爸，我心裡有數兒。」
胡飛揉腦門道：「你小子啊，還是那個脾氣啊。」說罷，他不禁看了眼吳則卿，在等吳則卿的意見。這件事可不是張燁一個人能做主的，中宣部籌拍的項目，最終的話語權肯定還在中宣部。
這時，還是老吳開口了。
吳則卿吃了口菜，微微一笑，「我先生說什麼上，就什麼時候上。」
張燁無論什麼決定，吳則卿從來都是支持的，沒有一個能像張燁妻子這樣的。
張燁笑道：「正好兒，借著這個機會我也想試試，到底是這個時代的小鮮肉號召力高，還是我們這幫老江湖號召力強，大家要上就一塊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唄，多大點兒事兒啊。」
和小鮮肉比號召力？
和小鮮肉比收視率？
這話要讓別人聽見，估計得以為張燁瘋了。
在這個年代，誰能和那些小鮮肉爭啊？
胡飛也沒轍了，笑道：「只要你不怕影響收視率，我這邊肯定是沒問題的，上哪部戲不是上啊？」
張燁樂了：「影響收視率？」
怎麼可能！
這可是《人民的名義》啊！
他們來一個，我虐他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