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敲門聲響了。
董杉杉登門拜訪，還拿了點水果和營養品來。
老媽眉開眼笑，「噯，杉杉來了？」
董杉杉笑道：「阿姨，叔叔。」
「快進快進。」老爸也迎出來，「怎麼又買東西了？」
老媽也佯作不高興道：「上次來就跟你說了，不要買東西了，這孩子，怎麼老這麼客氣呀，來，趕緊進屋。」
董杉杉四下找了找，「張燁呢？」
衛生間里傳出聲音，「蹲坑兒呢。」
董杉杉掩住鼻子，「趕緊的，找你有正事呢。」
「知道了。」裡面傳來回話。
今天董杉杉打扮的挺漂亮，天氣也暖和了，她一身長裙，豎著一個比較簡單的馬尾辮，頭髮好像染了，以前都是黑色的，現在略帶了一點點棕色。
門還沒關，門外一個老鄰居探頭探腦地看進來。
老媽一眨眼，「三姐？」
婦女驚喜道：「哎呦，真是董杉杉！」
回頭，董杉杉笑了笑，「您好。」
婦女不請自來，一下進了屋，「我可喜歡你的節目了，能不能跟你合個影啊？」說著就把手機拿出來了，「老董，你給我倆照一張。」
老爸笑道：「好。」
咔嚓，咔嚓，快門響。
張燁也從廁所出來了，樂道：「三姨，怎麼也沒見您跟我要合影啊？」
婦女瞥了他一眼，「你還光屁股的時候我就看著你了，你合影有什麼好要的？走啦，你們忙吧。」說罷，捧起手機美滋滋的走了。
董杉杉現在人氣很高，認識她的人也越拉越多，而且是能叫出名字的那種認識。聽說最近有一個大公司的大代言也找到她了，一年之內，身價翻了幾番。雖然張燁比她的人氣高得多，可人緣明顯不一樣啊，董杉杉背景乾淨，沒緋聞，沒污點，哪家公司都願意找她，哪個電視台都喜歡要她，哪兒像張燁啊，身上的污點一抓一大把，娛樂圈裡地地道道的一個「老炮兒」。
在客廳聊了幾句。
張燁才帶著董杉杉進了自己卧室。
關上門，張燁往椅子上一坐，給她也拿了一把，不過董杉杉沒坐，手一抹裙子，坐在了床尾。
張燁問，「你今兒不上班啊？」
董杉杉聳肩，「《我愛記歌詞》要停播了，你還不知道？」
「停播？」張燁一愣。
董杉杉說道：「去年，《好聲音》一出來，把歌唱類節目的市場是做起來了，不過觀眾對於歌唱類節目要求也高了，雖然看上去《記歌詞》和《好聲音》不是一個類型的，可也難免受到影響，上個月《我愛記歌詞》的收視率又下來了，雖然還保持在0.75％左右的水平，不過台里還是決定停播，胡哥和欄目組的人也是這個意思，大家都不想原地踏步，都想再搞個新節目往上拼一拼，誰不想有生之年拿個全國收視率冠軍啊？」
「全國收視率第一？」張燁笑道：「這可不容易。」
董杉杉直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聞言，張燁苦笑道：「你還真看得起我啊？」
「那是。」董杉杉瞅瞅他，「我們是沒這個水平了，但你有啊，你隨便做個紀錄片都能全國收視率第一，都能把綜藝節目踩下去，我們不找你找誰？我這回來就是請你出山的，也是給你找個工作。」
張燁眯眼，「是你台里的意思？」
董杉杉笑笑，「對，干不幹？」
張燁實話實說道：「我不太想做節目了啊。」
「那你做什麼去？」董杉杉說道：「你這工作還沒找到呢吧？現在圈子裡對你的態度，你還沒看出來？都是能有多遠躲多遠的，據我所知，現在沒有一個電視台敢接你這個『爛攤子』，都怕惹事。」
張燁好奇道：「那你們怎麼敢請我？」
董杉杉笑道：「你是不是認識我們台長啊？老太太發話了，京城台有困難的時候，你小張不計前嫌來幫我們救火，熬了一天一夜沒睡覺把戒煙廣告的片子做出來了，現在你小張有難了，我們沒理由不拉一把——喏，這是原話。」她道：「台長人還是很好的，其實，也一直想讓你回去呢。」
張燁沉默了片刻，「替我謝謝她。」
「你還是自己謝去吧，我跟台長可說不上話，沒你那麼大面子。」董杉杉二郎腿一翹，說道：「上面說了，你如果回去，還是胡哥這些老團隊的班底，重開一個欄目組，還是做一檔歌唱類的綜藝節目，不過這次要搞大一點，資金無所謂，只要是你操刀，可以不計成本的投入，總導演，總策劃，都是你的，主持人可以設置兩個，一男一女，咱們倆搭班子出鏡。」
張燁問：「如果對我的封殺令下來呢？」
董杉杉道：「做不了主持人，那就請你做嘉賓。」
「嘉賓要是也做不了呢？」張燁道。
「先試試，實在不行，等風頭過了再說，節目也可以推遲一個月兩個月的，上面不可能一輩子都盯著你吧？總有過去的一天。」董杉杉說完，高跟鞋一挑，鞋尖兒碰了張燁的拖鞋一下，「怎麼樣？考慮一下。」
這個忙，確實幫的很大。在整個業內都沒有人敢淌這趟渾水的時候，京城電視台卻站出來給張燁留了一個位置，還是一個相當好的位置，甚至可以為了等他而推遲節目時間？單說這個情分，張燁就得領，這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而且他知道，京城電視台肯定也要為此承擔極大的風險！
可是，張燁一般決定的事很難被改變。他短期內真的不想干主持工作了，而如果他不做主持人不出境的話，那麼他去做節目總導演也失去了意義，一個幕後工作，顯然不可能支撐他在一線明星層級上的最低曝光度。
考慮了幾分鐘。
張燁才道：「杉杉，你替我謝謝胡哥和台長，我還是別給你們惹事兒了。」
董杉杉道：「真不來啊？」
「總導演和主持人就算了，不過策劃工作我可以幫你們搞。」張燁笑呵呵道：「你放心，策劃的活兒我接了，就沖你的面子，沖胡哥的面子，沖京城台台長的面子，我肯定給你們弄一個好節目。」
「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
「這麼不想和我搭班子主持啊？」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主持人做煩了，天天跟台上嬉皮笑臉的，也說不了幾句自己想說的話，沒意思，我啊，想暫時換一換環境。」
「那你去做什麼？」
「不知道啊。」
「好吧，找到新工作第一時間告訴我。」
「幹嘛？」
「我得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啊。」
「汗，瞧你這話說的。」
「怎麼著？難道不是？」
也是。
誰有這麼大膽子敢這個時候請他？
現在的張燁，可是連出鏡都難了，連關於他的新聞如今都受到了控制和限制，一個不能出境的明星，就算是一線，就算腕兒再大，又有什麼意義？？
唉。
到底干點什麼？
到底能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