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張燁起床的時候，外面已經鵝毛大雪。
「嚯，這麼大的雪？」張燁嘖嘖稱奇。
老媽也正在開窗戶往外看，「地上都厚厚一層了，估計昨天夜裡就下了。」
辰辰拽張燁的衣服，「張燁，我也要看。」
張燁就抱起她走到了窗檯前面，沒由得的心情很好，「京城這兩年都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吧？今兒空氣也不錯啊，辰辰，想不想跟叔叔我打雪仗？」
辰辰看看他，「張燁，你怎麼那麼幼稚。」
張燁：「……」
老爸笑道：「要是不算上個月那場雨夾雪，這應該是京城今年第一場雪了，確實，沒想到這麼大，小燁，你今天上班別開車了啊，容易出事。」
「知道。」張燁道。
吃了早飯，張燁就去單位了。
央視電視塔前面的小廣場上，有幾個家長帶著孩子正在玩，有堆雪人的，還有打雪仗的。旁邊，有幾個央視其他部門的同事路過，和張燁碰在了一起，一愣之下也笑著過來打了個招呼。
「張老師，早。」
「噯，早上好。」
「《舌尖》最新一集我看了，特別棒。」
「謝謝了，下一期更好看，呵呵。」
「收視率出來了嗎？」
「我也不清楚呢，那邊統計的時間都說不好，有時候凌晨就出了，有時候得第二天中午呢，不一定。」
隨便聊著，幾人一起上了樓。
知道是一個單位的，但張燁不認識那幾個人，不過這也不礙事，京城人這方面的特點在張燁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不管是誰，不管在哪兒，不管認不認識，都能跟人家聊到一塊去。
……
全國很多地方都下雪了，大家心情都很好，在網上聊的也很歡樂，一些人已經猜起了收視率。
「《我愛記歌詞》這期很好！」
「嗯，太喜歡董杉杉啦，性感！」
「《成語會》這期也換了新嘉賓，很不錯的樣子。」
「不過還是得看《翩翩起舞》和《舌尖》啊，焦點還是他們！」
「是啊，真期待這倆節目的收視率！」
「到底誰能贏？」
「中午之前應該就有結果了！」
「昨天《舌尖》就播了一集，沒優勢啊！」
「《舌尖》一集才四五十分鐘，《翩翩起舞》一集有小兩個小時呢，《舌尖》在起跑線上就輸了一頭啊。」
「嗯，《翩翩起舞》可是下了血本，拼了老命，這一期收視率很可能會有一個提高！」
「可你們別忘了，上周的《舌尖》都沒有宣傳的錢，全被央視一套給『借』走了，沒宣傳時都能有那種收視率，這一周《舌尖》大肆宣傳，廣告鋪天蓋地的，收視率能提高多少也值得期待啊！」
全國娛樂版面的媒體此時的目光也都在這兩檔節目身上，只不過跟上一周的區別是，再也沒有媒體敢盲目看空張燁的紀錄片了，很多媒體跟商量好了一樣，新聞評論都比較中性，即使看好《翩翩起舞》會獲得收視率勝利的很多媒體也不敢把話說死了，不是因為謹慎，實在是因為上星期的那個並列第一的收視率，把很多媒體的臉打的太疼了，吃一塹長一智唄！
……
加班日子的上班時間到了。
張左和小王是最先來單位的人，一看辦公區里張燁竟然早到了，這倆人也驚奇不已。
「張導，這麼早？」張左真不習慣，想想張燁這一個星期哪天不是晚來早歸啊，順帶還請個假什麼的。
張燁笑笑，「我也剛到沒多久。」
陸陸續續，欄目組的人都來上班了，大家的表情多少有些緊，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期待，每個人似乎都刻意避開了收視率相關的話題，或許越是這樣，越說明大家對於收視率的看重吧。
閆天飛不多時也到了，「小張。」
「閆總。」張燁看過去。
閆天飛同樣沒提收視率的事，而是道：「對了，昨天找你也沒找到，咱們台里的書法比賽知道吧？今天上午就開始了。」
「什麼書法比賽？」張燁不明所以。
哈齊齊解釋道：「上個月其實就貼過通知，不過咱們那時候都在外地拍攝呢，好像就是內部員工的一個書法比賽，娛樂性質的。」
這麼一說張燁才搞懂。
快年尾了，很多內部活動啊比賽啊都多了起來，之前上樓的時候好像還看見一個什麼過段時間的兵乓球和羽毛球比賽的通知，選手範圍都是央視各個部門的員工，就是自己內部的一個活動，有獎品，手機啊電腦啊什麼的，各個電視台每年差不多都會搞這種活動，只不過張燁老得罪人，從沒有在一個電視台和單位干過太長時間，所以這種活動還沒有趕上過。
「你參不參加？」閆天飛問道。
黃丹丹笑孜孜道：「張導，去吧去吧。」
閆天飛樂道：「咱們十四頻道，就我和小黃報名參加了，你要是去的話，現在報名也來得及，我跟他們打一聲招呼，給你加上。」
童富看向張燁道：「張導，您寫字怎麼樣？」
張燁笑了下，「湊湊合合吧。」
黃丹丹見自己男朋友什麼也不知道，不禁翻了一下白眼，「還張導寫字怎麼樣？你別露怯了行不行？」
「啊？」童富是真不清楚，「張導書法很好？」
閆天飛大笑，道：「小黃說的沒錯，小童是有點孤陋寡聞了，你們張導的書法何止是好？你在書法界打聽打聽就清楚了，誰不知道他？全國不敢說，但整個央視所有系統和頻道部門的員工，在書法功底上沒人比得過他啊，小張的書法啊，我當初還臨摹過幾次呢，不過他書法的特點太鮮明了，尤其那篇《木蘭詩》，臨摹都不好寫。」
童富驚呆道：「真的啊？張導還有這技能？」
小王笑嘻嘻道：「張導的本事多了，你才知道？」
比起張燁那著名主持人、著名電視節目導演、文學家、數學家等等的名頭，張燁那書法家的名號確實有點不起眼，知道的人雖然不算少吧，卻也不算多，也不怪童富和很多十四頻道的工作人員們沒有聽說過。
閆天飛道：「那我讓秘書給你報名了？」
張燁無所謂道：「得嘞，那我也跟您一塊湊個熱鬧。」
「我去才是湊熱鬧，你去是拿獎的。」閆天飛微笑道：「咱們十四頻道人少，以前這種年底的活動啊，基本都只是參與一下，從來沒拿過什麼名次，這回既然你來了，兵乓球羽毛球籃球的那些項目咱們不爭，一個書法比賽的第一名，咱們肯定是跑不了嘍！」
上午。
十點不到。
央視的一個大型活動室，年末的員工書法比賽開始了。因為閆天飛是十四頻道的總監，有他的參加，十四頻道自然來了很多人捧場，除了張燁閆天飛和黃丹丹三個參賽者，其餘十四頻道的人也來了大半。
他們一到，才發現活動室里相當熱鬧。
江源在。
徐一鵬陳野在。
甚至，還看到了央視的台長！
——濃眉，大眼，一身中山裝。
剛來的很多人都是一怔，不禁拘謹了起來，這可不是一般的副台長，站在那邊笑容和藹的那個中年人，是央視電視台的台長，真正的一把手，就連張燁都是第一次面對面地見到他，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沒人敢上去搭話，閆天飛倒是少數幾個例外的，畢竟級別在那裡。
「台長。」閆天飛打了聲招呼。
台長這才朝他們看過來，笑道：「老閆啊，你也參賽啊？」
「就是手癢了，沒指望拿名次。」閆天飛搖頭道。
台長道：「你的書法還是不錯的嘛，咱們差不多。」
閆天飛道：「應該說是都半斤八兩。」
然後倆人都大笑起來。
隨即，台長的目光在下一刻落到了張燁的臉上，好像停留了一下，又好像沒什麼停留，又看向別處，那邊江源已經走了過來，跟他說起話，再後來，央視一套的總監江乃熊也來了，再再後來，央視二套的總監和央視七套的總監副總監等人也到了，台長參賽，場面肯定要隆重一些。
十四頻道和央視一套的人也碰見了，不過彼此都裝做沒看見對方，站的很遠，兩撥人顯得涇渭分明。
陳野瞥了眼張燁等人，問身旁一個員工，「收視率出來了嗎？」
「還沒。」那人答道：「應該快了。」
另一人笑道：「十四頻道的紀錄片已經創造歷史了，也就夠了，不可能再高了，莫不成他們還真指望拿紀錄片碾壓所有綜藝節目啊？並列第一終歸是並列第一，奇蹟也就只有那麼一次。」
有人拿起話筒，宣布比賽開始。
徐一鵬就笑吟吟道：「先比賽吧，我也好久沒寫字了，不知道功底還在不在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