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
道賀的人越來越多。
老吳的閨蜜辛雅來了。
中科院來了一個劉院士和一個齊院士。
末了，甚至於教育部和京城市委辦的人都來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官方人士，驚動了如此多的人，也可見奧普數學獎的分量有多大了！
一個小禮堂被開放了出來，用於接待中科院以及數學協會和媒體記者等社會人士的到來，算是召開了一次見面會吧。這個並不是記者發布會，因為奧普基金會那邊只是剛定下了張燁的獎項，還並沒有召開今年的頒獎儀式，所以暫時還不能對外宣稱張燁已經獲獎，於是發布會之類的就委實早了些，這個要等領獎過後才會召開。
「張教授。」辛雅找到了他。
張燁一看她，「是辛教授啊。」
辛雅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了啊。」
張燁見她這個表情，也沒什麼好態度，「謝謝了。」
旁邊一個數學系的女老師見狀，不禁笑道：「兩位教授，您倆還鬥氣吶？」
前陣子，清華北大搶學生的事鬧得很大，張燁和辛雅在清華門口相互對吵，乃至張燁大打出手砸了清華的車子，這件事誰還不知道啊，所以一見倆正主兒在這個場合碰面了，很多人都關注了過來。
辛雅哼道：「我哪兒敢跟奧普數學獎的獲得者鬥氣啊！」
潘楊一看，也笑呵呵地過來打圓場，「咦，辛教授也來了？」
「那自然得來啊。」辛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道：「正主兒寫了猜想就撂挑子了，剩下我們一幫數學工作者沒黑天沒白天地給他論證猜想，現在人家拿獎了，是不是也得有我一份功勞啊？我能不來么。」戴爾猜想的論證工作無時無刻不在繼續，除了國外過來的那些數學家們，國內這邊的數學工作者，辛雅也是其中的主力軍，在論證張燁給出的猜想過程時給予了很大幫助。
一北大的數學老師道：「那必然是有辛教授的功勞啊，回頭讓張教授請您吃飯。」
「對。」潘院長也笑道：「讓小張請客。」
辛雅瞅瞅張燁，「請不請？」
張燁瞥瞥她，「請。」
「吃什麼？」辛雅問。
張燁回道：「吃個鹵煮還不行？」
辛雅：「……我都給你忙活大半年了，就請我吃個十多塊錢的鹵煮啊合著？」
張燁說道：「大腕二十塊錢的也行。」
辛雅暈倒：「有什麼區別？」
張燁道：「多倆火燒。」
辛雅：「……（&%￥￥#%￥#@！！！」
眾人趕緊又上去打圓場。
他們以為張燁和辛雅的關係很差，殊不知裡面其實還有吳則卿這一層關係在呢，倆人嘴上雖然鬥了幾句，其實都沒記仇，有老吳在裡面，他倆無論如何也是肯定打不起來的，就是相互貧兩句而已。
……
上午有十點的時候，奧普基金會的人來了。
這人叫約翰斯，白皮膚，大鼻子，三四十歲的樣子，是個美國人，不過他今天並不是從美國坐飛機來的，而是早就在共和國了，他也是個美國數學界比較有水平的數學家，雖然沒拿過什麼國際上的獎項，不過水平還是極高，在共和國的原因是一同參與論證張燁提出的戴爾定理，所以一直沒離開，這次奧普數學獎落到張燁頭上，約翰斯又是奧普基金會的一名理事，這個溝通和傳達工作自然就落到了約翰斯身上，而且據說，他的妻子還是一名美籍華人，所以約翰斯也會漢語，說的還很好。
「HI，約翰斯。」辛雅跟他認識。
約翰斯點點頭，「你好，辛。」
辛雅意外道：「沒想到是你來。」
約翰斯微笑，「我的實驗室就是掛在奧普基金會的，我同時也是基金會的一名理事，負責一些學術上的事。」
倆人雖在一起論證工作過，不過也不熟，沒說幾句話。
末了，張燁見到了約翰斯，倆人單獨來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可能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也沒讓別人打擾。
「你好，張。」約翰斯看著他。
張燁笑道：「你好，怎麼稱呼？」
「我叫約翰斯。」只聽約翰斯先說道：「首先，有一件事我要先說在最前面，今年奧普數學獎的評選工作，我也是參與了的，我現在在共和國雖然也參與了你對於戴爾猜想的論證，不過我們都知道，論證過程還沒有結束，還有大量的驗算工作需要做，所以誰也不能說你現在就解開了戴爾猜想，至少要等到最後一步驗算完並且複查完，再交由國際數學組織審批才可以確定，在現在的國際數學界，戴爾猜想仍然沒有被解開，所以我想要你知道，奧普數學界頒發給你，是破格的，你的獲獎是比較勉強的，甚至有可能當論證出現錯誤無法繼續的時候，你的獎項可能還會被取消，奧普基金會這邊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噢，張，請原諒我說話比較直接，但我們知道，事實就是這樣。」
本來張燁還樂呵呵的態度很好，又在剛剛聽聞對方的妻子是美籍華人，也有些好感，結果上來就聽見對方來了這麼一段，他臉色也淡下來了，瞄了瞄他，「呵，那幹嘛還讓我拿獎啊？」
約翰斯說道：「近幾年，對於數學界有突出貢獻的人並沒有幾個，由於戴爾猜想的名聲，你給出的論證自然吸引了全世界數學工作者的目光，因為這份關注，奧普數學獎才破例頒發給了你，否則以你的資歷和年齡，這個獎項是不可能頒發給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的，尤其還是個共和國人。」
張燁笑了，「你對共和國有意見啊？」
約翰斯搖頭，「那可沒有，我指的是共和國數學界對國際數學界的貢獻，一直都不大，我妻子就是一名華人，我對共和國沒有偏見。」
「可惜，是美籍啊。」好感和惡感的轉變有時候就是這麼快，張燁笑道：「一般入了美國國籍的華人，我從來不認為他還是共和國人。」
約翰斯道：「我說這些話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轉達你一個事實，並不想你誤解以為我們奧普數學獎的門檻很低。」
張燁反問道：「你哪只耳朵聽我說你們奧普數學獎門檻低了？從進來開始就聽你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嘚吧嘚嘚吧嘚了，幻想我覺得你們沒門檻，幻想我覺得這個那個的，你怎麼那麼逗啊哥們兒？」
這話說的有點快，裡面還有點京片子的口音，約翰斯沒太聽懂，也懶得跟他計較了，直接說起正事，交代他頒獎時的種種注意事項。
首先，領獎時要用英語。
其次，領獎前也得在做一次戴爾猜想的大致推演，不用全部演算過程，只需要將其中幾個重要步驟簡單介紹給到場數學界的來賓就可以了。
說白了，張燁在數學界的貢獻，除了這個戴爾猜想還沒有確定的論證外，基本上是一點貢獻也沒有的，加上年紀又小，約翰斯作為一個四十歲的老牌數學家，又是奧普數學獎的評委之一，這次代表奧普基金會過來通知張燁領獎，自然也會適當「拿」一下身份，覺得敲打張燁這個後輩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其實要不是沒辦法，要不是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他們也不會選擇張燁這個年紀輕輕的共和國人作為今年三個奧普數學獎得獎人之一。若是戴爾猜想真的被破解論證並且在國際上得到承認了，那情況自然例外，但現在卻還沒有。
評委底下里「點一點」獲獎人，有什麼不可以的？
可惜，張燁卻不吃他這一套，對於這什麼所謂的奧普數學獎，他是壓根沒有半點尊重的，說穿了，你又不是國際數學界的最高獎項？比你高的國際數學獎項有好幾個呢，你算老幾？對張燁來說，他需要的只是奧普數學獎的這份人氣，他壓根沒把自己當過是一個學術工作者，更何況對於一個老外主辦的學術獎項的尊重了？那是扯淡！你一個評委還來敲打上我了？你說著我還得聽著？還以為拿住我的把柄了？嚯！你怎麼那麼逗啊你！你以為你是誰啊？跑我這兒耀武揚威裝大尾巴狼來了？
約翰斯正介紹注意事項呢。
張燁打斷道：「你說完了嗎？」
約翰斯一愕，「我還在說！」
「凈聽你說了，我也說一句。」張燁盯著他道：「我沒求著你們給我頒獎，你也別覺著對我施捨了多大的恩賜似的，沒人逼你們，你們願意頒就頒，不願意頒就撤了！」說完，這廝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約翰斯目瞪口呆，後而勃然大怒！
這什麼人啊！
怎麼跟我說話呢啊？
……
外面。
眾人還不知道裡面的情況。
見張燁出來，潘楊笑道：「說完了？」
張燁也笑笑，「是啊。」
潘院長道：「也快中午了，你也別走了，咱們一塊……」
「別介。」張燁趕緊道：「我家裡還有點事兒，說好了回去吃飯的，改天再約，改天我請大家，今兒真不行。」
潘院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