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第二天了。
天還黑乎乎的沒亮，剛早晨六點。
窗外，能見到有一兩個大爺大媽起得早，在外面晨練活動身體，其他就沒看見什麼人了，這邊是高檔別墅區，住戶不多。
張燁從老吳家次卧的床上爬起來，打著哈欠伸懶腰，怎麼也睡不著了，他還是不太習慣跟別人家睡覺，換了床，總是不太得勁兒，而且昨天從零點開始在老吳卧室給她照相到了零點半，那一張張的鏡頭和畫面被單反拍下來的同時，也烙印在了張燁的腦海，這一宿做夢連連，揮之不去呀。
上個廁所，洗了把臉，出去後輕手輕腳地看了一眼，樓上樓下什麼動靜都沒有，老吳顯然還睡覺呢，按照七八個小時的睡眠來看，吳姐怎麼也得睡到八點左右才會起，張燁悄悄到一層找了點茶葉，坐了點開水，沏好一壺茶後拿到了書房，不準備再睡了，而是打開書桌上的電腦。
開始寫書。
……
《悟空傳》。
第七章：
唐玄奘回到了小屋。
那條魚還在缸里。
「地上怎這濕，定是你又淘氣！」玄奘笑著對小白龍說。
小白龍擺擺尾巴笑了，她發現她竟甘願做一條魚，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
……
昨天寫這書的時候，張燁是抱有了一些期待的，現在前途未卜，封殺纏身，自己又是三線明星中游偏上的高層次藝人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小的公眾人物了，他這個級別的明星，那是需要很多人氣補充才能維持在這個水平不動的，因為他水平線上的前後左右的藝人可都不是死人，不是就張燁一個人會增長人氣，大家都會，大家都在拼，所以張燁如若原地踏步什麼也不幹，排名不是不變的，而是會大大降低，張燁自然就要想方設法先維持住，對《悟空傳》也給予了期望，不求這本書能讓自己人氣再進一步，只求能保持住曝光率和口碑，讓排名不降就行了。
現在看來，目標是達到了，而且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昨天的曠世罵戰一出，《悟空傳》已經人氣火爆，如果說昨天寫這本書，還有很大程度是為了吳則卿寫的意思，那麼今天，張燁就是為了自己寫了。
噼里啪啦！
鍵盤聲一浪接一浪。
早上剛起狀態一般，這一章寫得比昨天慢，好在吭哧吭哧也寫完了，張燁檢索了一下錯別字後，立即上傳在了博客。
有網友早都等著呢。
「啊！出了出了！」
「我刷新了一宿啊！終於來了！」
「哈哈，等死我了！我先看！」
「看完了！過癮！」
「非常好！」
「張老師還有沒有啦！都發出來呀！急死個人啦！」
罵戰已經基本平息，張燁博客的留言區一片狼藉，依稀能見到昨日戰況之慘烈，當然，也有一些還不依不饒的人繼續在罵呢，不過零零散散的已經成不了規模，這次罵戰已經算是告一段落。
剩下的大多數早晨上他博客的人，都是等《悟空傳》的。
有人甚至喊道：「靠，今天老子不過情人節了，就跟家裡等你更新！」
嗯？
情人節？
看到留言後，張燁微怔，拿出手機一瞅日期，可不是嘛，前陣子剛過完年，今天是二月十四號，已經開春兒了。不過這廝看了一眼就沒什麼反應了，繼續努力寫第八個章節，因為對一個憤青中的憤青來說，張燁怎麼可能會去過老外的情人節啊，過個共和國自己的傳統七夕還差不多。
一千字。
兩千字。
第八章也寫好了，張燁手感來了，速度也快起來，不過發布過後，他就準備休息一下了，原因是手有點酸，昨天一口氣寫了太多字，當時沒感覺，但睡了一覺後手指頭感覺不舒服，加上大半夜給吳則卿拍照，又是這個姿勢又是那個角度的，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快門，這也夠一受的。
開窗戶，透了口氣。
七點多了，天也在逐漸亮起，沒見著太陽，但能見著光了，大地復甦，小樹出芽兒，窗外泛起生機勃勃的景兒。
屋外走廊，有聲音。
是女人的聲兒，「小張？」
張燁忙回頭對著門道：「吳姐，我跟這兒呢。」拉上窗戶，他快步過去想開門，不過剛走到門前一米處，門就開了。
吳則卿的身影露了出來，她穿著一身肉色的真絲弔帶睡衣，不過下擺很長，到了膝蓋還往下一點的位置，上身也被她套了一件開衫兒的白色小毛衣披著，所以除了領口隱約能看到一道溝外，其他地方都沒讓張燁眼睛上占什麼便宜。看得出，老吳是剛睡醒，頭髮還有點不整齊。
張燁笑道：「您醒了？」
「剛睜眼，還說叫你起床準備吃早飯呢，一看屋裡沒人，呵呵，你怎麼上書房來了？」她道。
張燁嗨道：「剛寫了兩章小說。」
吳則卿道：「這麼早就起來工作？」
張燁點頭，「今兒起得早，醒了就睡不著了。」
「行，那你接著寫吧，大姐做點早點，餓了吧？」吳則卿笑笑，「最多十分鐘，就能吃上了。」
「不寫了，我也下樓。」張燁跟在她後面出了書房。
路過次卧的時候往裡瞥了一眼，張燁愣愣，「哎呦，您怎麼把被子給疊了啊，嗨，賴我賴我，忘了。」屋裡的被子、枕頭都整整齊齊了，就連他拿咖啡杯當煙灰缸掐滅的煙屁，老吳也不知什麼時候給收拾了，張燁就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讓人家老吳疊被，嘿！
吳則卿卻沒理這茬兒，輕步下樓。
張燁在她身後看著她溫婉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幾次鼓足勇氣，結果最後都沒說出來什麼，臉反而還紅了一下，別看這廝平時大大咧咧的逮住誰都敢罵，可真碰見女同志，尤其是某些漂亮的女同志，往往就比較拘謹。好多心裡話，張燁昨天半夜給老吳照相的時候就想說來著，也是如現在這般，開不了口呀。降低五倍難度的時間沒有幾天了，六天多一點的作用期限，滿打滿算也就還剩下三天的樣子，要是不趁著這個時候拿下老吳跟她表白，以後就沒機會了啊！
倆人多大的差距？
用一天一地形容都不過分！
老吳事業有成，三十多歲已經身居高位，自己呢？看上去風光，實際上事業也就是剛剛起步而已。老吳長得漂亮，尤其那身材，那胸，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美得嚇人，自己呢？普普通通，帥都算不上。老吳性格也好，會照顧人，能尊重人，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周全，自己呢？天天惹事兒，到處得罪人，不會做飯，不會照顧人，又懶。唉，別說了，說多了全是眼淚啊！
「煮雞蛋？」
「都行。」
「嗯，我再熱點牛奶。」
樓下，吳則卿開始忙活上了。
張燁也幫不上忙，就在一邊干看著，心裡反覆琢磨著該用一種什麼方式表白，用婉約型的？豪邁型的？還是坦率型的？
手機響。
是老吳的電話。
她看看來電，微笑著接起來，「王主任。」
張燁離得近，聽到了一些，對面是個男聲，聽起來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不太年輕，也不太老，「吳校長，聽說要高升了？」
她道：「平調。」
對方道：「要去哪兒？」
她道：「南方吧，具體還沒定。」
對方沉默片刻，「今天情人節，你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個飯。」
張燁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我靠，這姓王的誰啊？敢撬哥們兒的牆角！？
只聽吳則卿笑道：「下回吧，今天有點事。」
那人道：「約了人？」
她道：「呵呵，不算是，不過肯定是走不開，散夥飯哪天吃都一樣，到時候我走之前約上咱們幾個老朋友，大家聚聚。」
那人只好道：「好吧。」
掛了電話後，叮咚，門鈴忽然響了。
外面有個男聲在院子里大聲道：「快遞。」
吳則卿過去開門。
快遞人員看到吳則卿，也是驚艷不已，呆了下，然後道：「吳女士是吧？您的快遞，請簽收。」
「好，謝謝。」吳則卿簽了，回手拆開一看，是一大盒國外的巧克力，還是個心形，一看就不便宜。
結果這快遞人員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了一個花店的人，抱著兩大捧玫瑰花，一捧是紅色的，一捧是藍色的，讓吳則卿簽收。
吳則卿表情沒什麼變化，「都是我的？」
花店女員工呃道：「都是您的，我們昨天接的兩個單子，今天要發貨時才注意到，地址和人名都是您這裡，所以就一起送來了，咳咳，這是張先生送您的，這一捧是劉先生送的，您簽兩個名字。」
也不算巧，因為這家花店是陶然亭附近最大的一家，比較有名，所以那倆人偶然訂在了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