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木蘭詩》現世!

好好一個年會變了味。

樓上樓下來參加聚會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看著後院兒局勢的變化。

作為陳默的老師,魏大師只能站了出來,對吳則卿道:「吳校長,對不住了,徒弟不懂事,你別跟小輩兒一般見識。」

吳則卿笑笑,「沒事,小默字寫得不錯。」

魏大師嘆氣,道:「字還好,心性差遠了。」

周大師跟一旁道:「還得磨練磨練,離出師早著呢。」輕輕搖頭。

至於周圍其他那些書法家,都沒好說什麼,因為對方是魏大師的徒弟,他們也不方便開口教訓,拿一長篇樂府詩暗諷女人就該跟家好好獃著不應該拋頭露面?這個陳默字是寫得不錯,文采也非常出眾,但性格就差一些了,吳校長什麼身份?那是女人中的豪傑,連他們這些書法家都不敢跟人家面前造次,你陳默一個晚輩憑什麼?好在人家吳校長沒怎麼計較,這是人家的氣量,不然這事兒要是換在別人身上,你這麼寫,人家早拍桌子瞪眼了。要知道,在文化和教育領域,吳則卿的影響力可能比他們在場所有人加在一起的影響力還要大!

他們只是邊緣人物。

吳則卿才是真正體制里的人!

連這點事兒都不懂,以後的成就也高不到哪裡去,眾人心裡對陳默都有了一個自己的判斷,唉,不過年輕人嘛,總有衝動的時候,犯錯的時候,也得給一些讓年輕人成長和改過的機會啊。

周大師看看陳默,「還不跟吳校長陪個罪。」

陳默沉吟了片刻,才看向吳則卿道:「吳校長,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說聲抱歉,不過我這篇樂府詩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讓老師檢驗一下我的學習成果罷了。」他還不認錯。

眾人都皺眉了。

魏大師眼神也冷了下來。

陳默也是騎虎難下,自尊心作怪,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只能挺著脖子站在那裡,他不知道吳則卿已經把周大師的書法送給他老師了,現在就是想給自己老師出一口氣,後果他不管,做都做了,寫也寫了,那也收不回來了。

蘇娜氣道:「不知好歹!吳校長不理你你還來勁!」

蘇爸爸斥責了一聲,「你坐下,那麼激動幹嘛。」

蘇娜道:「他都貶低我們女人了,還不許我說他啊!」

一個女書法家哼了一聲,「都什麼時代了還搞這些封建歧視!魏老爺子,今天是書法協會成立周年,也是您的生日,我們給您祝壽來了,可不是受氣來了,這已經是新社會了,怎麼還遺留著這些老化的腐朽的古人思想?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我們女人怎麼了?」

「對啊!」

「憑什麼我們就一無是處了?」

「能寫出這種樂府詩的人,人品也好不到哪兒去!」

「還不認錯?還不知悔改?敢做不敢當啊!」

「魏大師,我們敬重您,可您這弟子……真不怎麼樣!」

一群女家屬和女性的書法工作者還在數落陳默,吳校長不搭理他是因為吳校長身份在那裡呢,可她們就沒那麼多講究了,又是女同志,呸他一口都是輕的,陳默的這篇書法確實惹人恨!

王老師對他妻子道:「老曲,你搗什麼亂。」

那婦人橫眉道:「怎麼茬兒?我還不能說話了啊!」

王老師咂嘴道:「你少說兩句,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啊?吃飯吧。」他是不想事情再鬧下去,畢竟是魏大師過壽,說多了魏大師臉面上也不漂亮啊。

又一個書法家對自己女兒道:「小江,別鬧,好好吃飯!」

那個跟蘇娜坐在一桌的女孩兒重重扔下筷子,「我還吃得下去嗎我!爸,那姓陳的吃飽了撐的吧!我沒招誰沒惹誰吃我的飯,他還敲打上我們女人了?你文章要是有個其他主題還好,可他呢?樂府詩里看上去寫的什麼男人要堅定夢想不能聽旁人亂言,但幾乎大部分文字都是在描寫女人如何缺德如何搗亂!打骨子裡看不起我們女人!這種文章要是發出去,要是流傳到外面,人家怎麼看書法協會?哼,還以為這裡是一幫老封建的聚集地呢!」

那父親火了,「說什麼呢!吃你的飯!」

小江道:「不給我個說法,我還不吃了!」

旁邊一個婦女摟住小江,對著那邊喝道:「老孫,你少跟孩子喊,許他那麼寫,還不讓我們說是不是?」

「於大姐,小默估計也不是故意的。」那父親苦笑。

於大姐道:「那也得跟我們所有女同志道歉!」

全場的女人都不答應。那些男同胞們則頭疼不已。

「師兄。」

「師哥。」

「這……」

魏大師其他幾個弟子都坐蠟了。

陳默是覆水難收,只能道:「各位大姐,阿姨,我真是沒有其他意思,就是仿照古人的一些思想和樂府詩格式,想在老師過壽的時候展現一下我的學習成果,所以才創作了一個月,想給老師一個驚喜!」

還不認?

還狡辯啊!

這一下子,連那些男同志也看不下去了!

忽然,一個人說話了,張燁隨意地吃了一口菜,咽下去,平靜地瞥了瞥陳默,「你一個月的研究就弄出這麼個破玩意兒?你這學習成果也不怎麼樣啊!」

陳默冷笑,「破玩意兒?」

張燁嘴多毒啊,「說是破玩意兒,我都是給魏大師面子悠著說呢,真要按我來看,你這篇樂府詩簡直是狗屁不通,你知道樂府詩是什麼嗎?你知道樂府詩怎麼寫嗎?你這點水平的破文章,也敢叫樂府詩?你別逗了,以後這種東西你自己跟家偷偷摸摸地寫一寫算了,別拿到大庭廣眾丟人,真讓懂行懂文學詩體的人看了,還不讓人家笑掉大牙?你這字啊是還馬馬虎虎,還可以,但是這文學水平,實在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我告訴你,真正的樂府詩雖然語言格式不是那麼講究,沒那麼多平仄要求,很自由,但是,不是什麼沒規律的文字寫完後配上樂能唱兩句的就叫樂府詩,樂府詩這種詩體,也不全在配樂,共和國的文學博大精深,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蘇娜喝彩道:「說得好!」

至於說得怎麼好?蘇娜也不懂!

在場其他人也差不多,說起來,他們還真不太懂樂府詩這種詩體形式,沒詞牌限制,沒平仄限制,但語言水平要求很高,裡面要交代人物甚至有些還有對話,很難寫——大家的觀念也就停留在這裡了,畢竟在座都是搞書法的,知道樂府詩,卻不可能研究得那麼細和透徹。

一個青年聽不了了,「你說我師哥瞎寫?」

「是我師哥不懂還是你不懂啊!」另一個魏大師的弟子也頂了一句。

張燁樂了,「我不懂?」

蘇娜聽言,也是啞然失笑!

見到張燁口出狂言,陳默也開了口,別的那些阿姨大姐,都是他的長輩,他不好反駁,但你算什麼東西?陳默直接道:「行,你說得挺好,那也別光說不練吧?我寫的不是樂府詩,那你說樂府詩該怎麼寫!」

張燁笑道:「今兒吳校長生日,我高興,那我就教教你,不收你學費了。」說完,轉頭對吳則卿道:「吳校長,今天沒帶什麼禮物,空手而來我也有點小尷尬,我就寫一篇東西,算是生日禮物。」

吳則卿呵呵笑道:「好啊。」

周大師一愣,「你要寫什麼?」

張燁輕輕鬆鬆道:「我說了,自然是樂府詩,剛剛我說把之前那些詩詞送吳校長,吳校長不太滿意,說我詩詞里的典故不明朗,得,樂府詩應該合適了,我也是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的。」

吳則卿柔和地看著他,「好,我等你的樂府詩,寫得不好我可不收啊。」開了個玩笑,卻一點也沒有對張燁的質疑。

好多人都吸了口氣,我靠,你還真要寫樂府詩啊?這詩體可不比其他五言七言詩,樂府詩一般都是講故事的,要人物刻畫,要故事情節,要主線劇情,要最後有一個終極叩問,要有文學思想,最關鍵語言上還得咬文嚼字,所有人剛剛都見識過張燁寫詩的功力了,可那只是寫幾十個字罷了,每一篇都是短詩,好構思,好書寫,樂府詩可完全不一樣啊,沒有一個月幾個月的構思和沉澱,洋洋洒洒幾百字上千字的長詩?這是根本寫不了的!誰都知道這墨鏡青年明顯是話趕話說到這裡的,他肯定沒有提前創作過這種東西,現在居然兩句話說完就要提筆寫?這還是要現場創作?

這是樂府詩啊!

這東西也能現場來嗎?

大家完全沒有這個概念,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真有人做得到?不可能啊!

蘇娜卻信心十足,「加油張老師!讓他們見識見識!幾個井底之蛙,也敢跟你談文學談詩體結構?笑死人!」她是真的想笑。

張燁對那邊道:「那勞煩幫我準備一張長一點的宣紙吧,字數可能有點多。」

「要什麼比例的?」周大師問。

張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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