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了。
北大中文系。
一間教師辦公室里。
有的講師是帶盒飯來的,拐角飲水機那邊有微波爐,一熱就行了,有的講師是準備去食堂打飯的。
這時,張燁回來了。
一年輕女講師瞅向他,「張老師下課了?」
張燁點頭啊了一聲,「剛下課。」
女講師笑道:「第一次上課感覺怎麼樣?」
張燁爽朗笑道:「還可以,這麼多人聽著我講課,還挺過癮的。」
「過癮?」女講師豎豎大拇指樂道:「你是主持人出身,心理素質好,也見過大場面,想當初我第一次上課的時候,還是普通的小課,班裡就三四十個人,結果我緊張得結巴了好幾次,一堂課差點就弄砸了,對了,聽說來聽你課的學生太多了?還來了不少記者,最後改成公開課了?」
張燁嗯了一聲,「跟禮堂開的。」
「還是你人氣高,我們普通老師可沒這個待遇,別說來這麼多人了,學生不曠課我們都得燒高香。」女講師自嘲道。
其他的北大老師都沒怎麼關心張燁,吃飯的吃飯,做事的做事,有人頂多不疼不癢地看了張燁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只有這個年紀跟張燁相差不太多的女講師和他多說了幾句話,可見張燁的人緣了。
「嗯,你今天講的什麼?」女講師問道:「三國嗎?」
張燁坐回自己座位,對旁邊鄰桌的女講師道:「沒有,講的《紅樓夢》。」
「哦,紅樓……什麼?你講的《紅樓夢》?」女講師一驚,有點暈!
其他辦公室里的中文系老師們聞言也都表情愕然,紛紛看向張燁,他們上午都有課,也不知道禮堂那邊的事兒。
即將變成副教授的武老師插話道:「《紅樓夢》也能講?小張啊,這可是大學,不是綜藝節目,學術上的東西必須得嚴謹。」
張燁隨口道:「我知道。」
女講師無奈道:「還是你膽子大啊。」
武教授和其他老師們則都微微搖頭。
張燁把資料收好,也下樓去買吃的了,不過他估計好多記者可能都在食堂和附近瞄著他呢,就沒有去,而是跟樓底下一個小賣部買了個漢堡包,讓他微波爐熱好了,拿回到辦公室吃的。
他啃著漢堡,其他老師也在吃飯。
可就在大家享用午餐的當口,北大官網上傳了張燁的講課錄像,幾乎沒有刪減,全程放上去了。
張燁沒看,而是上網一邊吃一邊查著資料,為自己明天的課做準備。
坐他旁邊的女講師倒是很好奇,想知道張燁到底怎麼講的《紅樓夢》,就點開看了幾眼,閑著也是閑著。
然後,就聽到她不斷發出叫聲。
「我去!」
「啊?」
「哎呦喂!」
「這是……」
「咦?這資料怎麼回事?」
蘇娜一驚一乍的聲音,把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弄無語了。
「蘇老師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放下講案,道:「你看什麼呢?這麼大動靜?呵呵,我心臟病都快讓你嚇出來了呀。」
蘇娜還處在震驚的表情中,「我在看小張老師的公開課錄像啊,你們快看,不得了了,從沒有人這麼講過《紅樓夢》啊!」
「小張的課?」
「是嗎?」
「好,我也看看。」
「紅樓我也讀過幾遍呢,邏輯問題太多,這課沒法講吧?」
蘇娜一喊一叫的樣子,讓其他北大老師也好奇上了,都點開看。
視頻有點長,有人是跳著看重點的,有人是從頭看到尾的,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眾人全都露出了跟蘇娜剛剛一樣的表情!
「這……」
「這什麼情況啊?」
「我靠!這堂課要逆天啊!」
「《紅樓夢》怎麼可能不是曹雪芹寫的啊!」
「可是小張老師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那些證據很有力!」蘇娜挺了張燁一把。
武教授和另外一個老師則連連搖頭,「那也說明不了什麼啊,還沒有論證過呢,怎麼能瞎說啊!」
那四十多歲的女老師道:「小張,你這課可要惹亂子了!」
張燁抬了下肩膀,笑道:「沒事兒,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對張燁的公開課,辦公室里頓時展開了一系列討論和辯證,有一個老師覺得張燁給出的證據很有道理,蘇娜老師是將信將疑,其他老師則都是持反對意見的,他們覺得張燁太不理智了,沒有定論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講啊?與其如此,你還不如吃老本踏踏實實講你的三國呢,那樣就算不出彩,也不至於惹出這麼大爭議啊,你現在這個論點,簡直你媽是要把歷史界和文學界的天給捅破了啊!
……
果然,外界炸鍋了!
不,或許說是翻天了更妥當!
當北大官網上的視頻一經發布,很多人都過去圍觀了。
比如張燁的老朋友老同事,比如張燁的鐵杆粉絲,比如之前教育界質疑過張燁講師能力的專家教授,還比如一些喜歡湊熱鬧看熱鬧的網友網民們,畢竟張燁加盟北大的事在昨天炒得太熱了,好多人都知道,即便有人並不關心張燁講的什麼課,但這時視頻出了,大家也都想掃一眼。
是的,大部分人真的只是僅僅想掃一眼而已,但是這一掃,所有人都再也沒辦法關掉視頻了!
小夥伴們驚呆了!
老夥伴們也驚呆了!
「我了個草!」
「這是要瘋啊!」
「瞎了我的鈦金狗眼啊!」
「我覺得地球已經阻止不了張燁老師了!」
「老婆老婆快來看呀,打臉張又鬧事兒了,這回不是打領導和單位或有關部門的臉啦,這回是要打全世界的臉啦!」
「我徹底服了張老師了!太能惹事了啊!」
……
京城電視台。
某間小辦公區里。
小呂大飛和侯哥侯弟等人震驚地看完了張燁的公開課視頻,然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全捂腦門的捂腦門,暈倒的暈倒!
候弟叫了聲我去,「我算髮現了,小張老師這是一天不弄出點動靜來,他就一天睡不著覺啊!」
小呂道:「這回可完了啊!」
侯哥道:「是啊,張燁這是要惹眾怒啊!」
小呂急道:「本來他去北大任教,業內的好多人就都不看好,都在罵他了,這下又來了這麼一出,張燁老師還不得成了眾矢之的啊!大家那點火力還不得全集中在他身上啊?不行,我得給他打電話!不能這麼說了啊,不然他以後都沒法在圈子裡混了啊,這是要得罪多少人啊!」
大飛卻攔住了她,「別打了,張老師的脾氣你們難道還不知道嗎?他何曾怕得罪人過?別人說了他也不聽的,他那人來瘋的脾氣,反而怕得罪的人太少呢,張老師是那種得罪人越多惹的事兒越大就越興奮的性格!」
……
京城電台。
王小美中午下班晚,剛回辦公室吃飯。
結果她一進來,周大姐和孫阿姨就叫道:「小美!你快來看!」
「看什麼?」王小美就湊過去了,結果就看到視頻上的張燁在公開課中的侃侃而談——「《紅樓夢》後四十回,根本不是曹雪芹寫的!」
王小美噢了一聲,表情平靜地回了座位,繼續吃飯,只是吃著吃著,她就吃不下去了,捂著頭髮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張燁啊!」
……
上海維我公司。
張燁的同事們也都傻眼了!
張涵看到視頻後連叫了三聲,「我靠!我靠!我靠!」
董杉杉看完後卻是一語未發,沉默了半分鐘左右,自己起身去錄播室錄節目了,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
京城一家醫院。
骨科病房裡的賈副台長從手機上看著張燁的視頻,他沒耐心看完,看了前面十分鐘後就不看了,然後關掉視頻吸了口氣,竟然毫無徵兆地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張燁,是自己在作死啊!
……
網上。
報紙上。
相關新聞報導都陸續出來了,都是那些親臨公開課的記者回來趕的稿子!
《張燁再次開炮!》
《張燁北大公開課!質疑紅樓夢作者!》
《一個挑戰整個文學界的人——北大講師張燁!》
《紅樓夢後四十回作者原來另有其人?》
張燁低調的時候確實是真低調,可要當他高調起來的時候,總是能一鳴驚人,比如今天,他這下子可謂是捅了馬蜂窩!
文學界驚呆了!
教育界驚呆了!
歷史界也驚呆了!
這些圈子裡的權威人士很多都公開批評與質疑過張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