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
小禮堂。
眾多記者拚命拍照!
眾多北大學生們則「如饑似渴」,相比於那些專家和老師,學生對於新鮮觀念或一些能顛覆認知的東西的抵觸要少很多,他們是更容易能接受和理解的,所以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北大學生被張燁的一個個文獻資料和邏輯推理給勾住了興趣,都想聽張燁老師接下來會怎麼繼續往下說。
「老師!」
「您還有其他證據嗎?」
「張老師,我要提問!」
「《紅樓夢》的所有邏輯錯誤您真的都能解釋?」
北大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地發問了!
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學校原本給張燁的《古典名著鑒賞》定下的大課時間是一個小時,現在也超出不少了。
張燁看了一眼表,拿著話筒道:「不好意思,大家的問題我今天課上不能一一回答了,因為時間到了,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在課下跟我討論,也歡迎不是我選修課的學生們明天繼續來聽我的第二講,我的課,歡迎一切喜歡求知喜愛文學喜愛古典名著的同學,那麼,今天的課就暫時到這裡了,下課!」言罷,張燁從投影那裡收好了自己的資料,裝起來,下了講台。
沒有掌聲。
一個鼓掌的都沒有。
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窩窩衝上來的學生,張燁剛一下講台準備從過道出去,就被一大群北大學生里三圈外三圈地圍住了!
「張老師!」
「咱們選修課考什麼啊?」
「是考《紅樓夢》嗎?您透露點題目唄!」
「老師,您觀點我還是不理解,能不能跟您討論?」
這一刻,《古典名著鑒賞》班的學生都已經在心裡承認了張燁講師的地位,張燁已經用他的學識震住了這幫學生!如果說之前班裡的那些學生只是因為喜歡《張燁脫口秀》或他的詩以及張燁那敢做敢說的性格繼而才對張燁尊敬的,那麼現在,學生們則全被張燁扎紮實實的教育講座水平折服了!
就算有人不同意張燁的觀點,就算有人不喜歡張燁的為人處世,但已經沒有人會去質疑張燁會不會講課了!
誰說張燁一個主持人就不會教學生了?
誰說一個非教育界的人士就不會講課了?
之前網路上和業內教育界專家對張燁的質疑,顯然很可笑!
從開頭拋出論點,語言上的吊胃口,細節上的漸進推演,整整一堂課的邏輯順序都非常完整,而且要知道,張燁在他們面前可是脫稿的啊,連底稿都沒有準備,甚至課堂上還是以學生提問的方式進行和開展的辯論,誰也不知道學生們什麼時候會質疑什麼問題,可張燁卻都嚴絲合縫地順下來了,最後還圓滿回歸到了他的主要論點上,反而用學生們的質問更加深了他的觀點,給大家以更大的視覺和認知上的衝擊,關鍵這堂課還特別有趣味,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睡覺,一千多人也愣是沒有一個人分心,整堂課都掌握在了張燁的節奏里,全都被張燁的重磅炸彈牽著鼻子走了,如此之下,學生們對這堂課的記憶也更加深刻了,都知道了不少東西!
有教育界專家還看不起張燁這個主持人?還對不是教育界人士的「行外人」持有偏見?扯淡!張燁今天這個水平,即便是一個任教了幾十年的老教授……也不過如此了吧?也不會比張燁老師講得再好了吧?好,縱然有北大清華的教授真能和張燁一個講座水平,也說得這麼有趣味這麼有邏輯性和衝擊力,但如此長篇大論整整一個多小時,那些教授不可能沒有稿子和講案吧?但張燁沒有!從這點上看,在教育界就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比張燁會講課了!
這個老師太有趣了!
所以學生們對張燁展開了「圍攻」!
當然,比他們更瘋狂的則是那群記者!
只見呼啦一下,二十幾個記者都沖了過來,使勁往裡擠,有的狠命照相,有的則拿著錄音筆!
「張燁!」
「請接受一下採訪!」
「我是京華時報的記者!」
「張燁老師,請問你知道今天你的言論將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嗎?」
「這是你第一次作為大學講師的第一堂課,你就拋出了這麼驚人的言論!您認為有多少人能接受你的觀點?」
「張老師!」
「請談一談感想!」
「您今天太語出驚人了!不!是語出驚世!請問您以前為什麼沒有提出過這類觀點?是剛剛才發現您所謂的《紅樓夢》的驚天秘密嗎?」
張燁抬抬手,「麻煩讓一讓,今天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有需要的話,你們聯繫北大相關人員,系裡同意我才能回答你們,抱歉,讓一讓。」他現在的身份不是主持人,而是一個北大講師,接受採訪的話必須得慎重,這邊的體制性質可和電視台不一樣,校方原則上是不鼓勵教師接受非正式採訪的。
保安也趕快過來維持秩序了。
末了折騰了七八分鐘,張燁才在保安的護送下離開了禮堂,就是上一堂課而已,可感覺跟打仗似的啊,張燁哭笑不得,他本想下了課跟吳校長常主任他們交流一下呢,校領導和系領導都來聽他的公開課了,他一聲不響走了也不合適啊,可是也沒辦法,他現在已經找不到人了,左右看看,只好快步躲開人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
另一端。
禮堂內的側門專用通道。
吳則卿和常凱歌他們往外走,同行的還有一個攝像人員和一個北大官網的工作人員,邊走邊說。
「全程記錄了?」吳則卿問。
那四十歲左右的攝像道:「是的,都拍攝了。」
網站那工作人員恭敬道:「吳校長,按說北大以往的所有公開課,按照慣例是都會發布到北大官網的,也是對咱們的一個宣傳和展示,可是這次張燁老師說《紅樓夢》的課,是不是……不發了?」
吳則卿柔和地笑,「為什麼不?」
系書記甄書全道:「這堂課信息量太大了,而且也不能證明張燁觀點在學術上的真假,如果拋出去的話,難免會引起亂子啊?現在也就少數一些學生們被張燁說服了一點點,還都不是完全相信呢,更別說其他人了,更別談其他教育界人士和文學圈的專家了,還不得炸了鍋啊?」
常凱歌唏噓道:「現在已經快炸鍋了,就算咱們不發,那些記者回去也得寫稿子,我看啊,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呢,咱們先發上去,至少有個張燁詳細的觀點闡述,否則要是有記者斷章取義,引起的反面議論會更大!」
吳則卿道:「常主任說得很對,就像張燁說的一句話,理兒是越辯越明的,有爭議是好事情。」
閆建濤眉毛都立了,不贊同道:「真的沒問題嗎?如果弄不好,咱們北大可就變成所有人炮轟的對象了!畢竟現在張燁是咱們北大的講師,他的觀點一出來,出了多大的禍端咱們北大都得兜著了?而且小張的觀點現在也不完善,也還沒有闡述完全,他這麼年輕,別再頂不住外界的壓力,到時候後面的課程一塌糊塗了,是不是先推遲幾天再發?再看看張燁有沒有新證據?」
吳則卿斷然道:「呵呵,不必等幾天了。」對那網站工作人員道:「整理一下視頻文件,回去就發上。」
「是,吳校長。」那人領命。
然後吳則卿才對閆建濤道:「閆教授,我知道你一向以學術嚴謹著稱,但是《紅樓夢》這一塊的學術本來就嚴謹不了,本來就有著各種各樣未曾解開的謎團,這時候,嚴謹已經並非第一要素了,大膽的觀點和論證,才是最需要的,我相信小張老師也是希望外界和紅學界能對他質疑的,這樣,越分析越論證,多方發言多方交流闡述觀點後,才能更清楚地解決那些謎團,這是好事兒。」說著,她笑了,「至於小張老師能不能頂住壓力頂住質疑,我想,是不需要擔心的吧?」
什麼都能擔心,什麼都可能會出問題,但唯獨抗壓能力上,張燁這沒心沒肺的主兒是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曾教授聞言,樂了樂,「閆教授大概是不太知道小張老師的事迹,那次飛機遇到劫機,張燁一個從來沒開過飛機的人愣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挺身而出驚險地將飛機降落了,救了百十條人命,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的。」
常凱歌和在場其他老師跟北大工作人員,顯然也是聽說了一點張燁的傳奇故事的,表情也泛起苦笑。
當然,有些事大家都默契地沒有說,你還怕張燁扛不住壓力?他兩次直播中一次罵了領導一次罵了廣電,這麼大的壓力下張燁還沒心沒肺地一天一首罵人詩繼續罵廣電呢,可謂是越戰越勇,就是這麼一個文學流氓,就是這麼一個混不吝的愣頭青,他你媽要是還都頂不住壓力,那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頂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