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
學生們情緒高漲!
「我!」
「我提問!」
「該我啦該我啦!」
「張燁老師,這裡這裡!」
該第三個問題了,也只剩下三個問題了,機會越來越少,大家也不瞎問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了,這裡是北大,他們是北大的學生,骨子裡也有一些傲氣的,很多人也不想讓張燁小看了,按照慣例,不是學校的慣例而是按照他們學生的慣例,他們是要略微刁難一下老師的,也是想看看這個傳奇的新老師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本事,是不是真像網路和電視上吹噓的那樣厲害。
幾個大三的學長學姐把手伸得很高!
張燁往下面一掃,點名了一個人,「這位同學吧。」
那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大三學長笑著站起來。
「怎麼叫他啊?」姚蜜撅了下嘴,「他要敢刁難張老師我跟他沒完!張老師可是我爸好哥們兒!」
底下有人小聲議論。
「嘿嘿,張老師難辦了。」
「對啊,這學長的問題可不好回答。」
「上次他不就把一個新老師給氣著了么。」
「周學長,別人也就算了,別為難張老師啊,張燁人不錯的。」
學生里有人喜歡張燁,很支持他,當然,也有人不太服氣,比如這個周學長,當然他也不是想怎麼著,只是覺得好玩罷了,張燁現在名氣挺大的,他要是能給張燁問倒了,那他也出名了啊。
常凱歌看了這學生一眼,這人他也認識,是系裡的幾個刺頭,在全系都備案過的,老喜歡找事兒,不太聽話。
這個姓周的學長眨眼道:「張老師,是不是什麼問題都可以啊?」
張燁點頭,「是的,什麼都行。」
周學長頓時道:「那好,呵呵,我的問題就是,如果您老婆和母親掉進水裡了,您先救誰?」
大家一聽,都無語了!
這什麼破問題啊!根本無解啊!而且還爛大街了啊!
常凱歌和幾個系老師都皺眉頭了,這個刺頭學生果然太不聽話了,這不是成心的么!
那周學長又道:「我可不是瞎問的啊張老師,您既然以後教導我們文學上的東西,為我們解惑,那麼這個問題從某種角度也屬於文學上的難題啊,您能不能給我們解答一下?可不要回答您沒有老婆這話啊。」
張燁卻沒在意這種問題,反而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給你解答。」
周學長道:「我回答出來您就解答?」
張燁道:「對。」
周學長沒二話,「好啊,只要不是這個問題,隨便都行。」
「呵呵,你放心,肯定不是這個問題,我的問題就是……」張燁看著他道:「你老婆懷孕了,難產,你保大人還是小孩?」
周學長理所當然道:「這還叫問題?當然是保大人啊!」
張燁繼續道:「那這時,你媽跳水裡要你保小孩你怎麼辦?」
聽到後一個問句,周學長險些吐出一口老血,噗!我頂你個妹啊!
周圍的同學們一聽,也都笑抽了!
「哈哈哈哈!」
「哎呦喂這神問題啊這!」
「張老師腦子太快了呀!」
「這問題比老婆老媽都跳河裡還要複雜一萬倍啊!」
「我有種預感啊,這個問題將會取代老婆老媽掉河裡,而成為一個男同胞嶄新的噩夢般的神問題啊!」
「哈哈,這問題我記住了,以後就這麼問我男朋友!」
曾教授笑了。
其他幾個對張燁有意見的老師里,也有兩個人忍不住失笑了一聲,這問題確實把他們給逗樂了。
周學長知道,這已經不是什麼解答不解答的事情了,他這是被張燁給調戲了啊,本來想讓張燁下不來台的,沒想到自己被調戲了一番,他一臉氣悶,但也是心服口服了,灰溜溜地坐了下去。他算是明白了,人家張燁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他一個學生想跟一個說脫口秀的主持人比嘴皮子,那還真是不自量力。
張燁笑道:「該第四個問題了?」
下面頓時又是無數人自告奮勇舉手。
「你吧,穿黃衣服的。」張燁指指下面一個人。
這人是個大三的學姐,學習非常好,即使在北大也屬於那種拔尖的學生,深受老師們喜歡,學生們也都知道她,但這個戴眼鏡的學姐唯獨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鑽牛角尖,還特別文青,總喜歡問老師一些學術上的問題,很多東西連老師都能被她給冷不丁問住了,所以老師們對她也是又愛又恨。
「是宋學姐啊。」
「汗,這問題估計深了!」
「是啊,宋學姐在北大可是有『半個老師』的名頭啊。」
「張老師剛跟咱們第一次見面,不要問嚴肅問題了吧?」
學生們說什麼的都有。
常凱歌看到那女孩兒,微微一笑,顯然認識她,也很喜歡這種學生,應該是系裡重點培養的對象。
曾教授就更了解這人了,因為宋學姐就是他的歷史學科的學生。
宋學姐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框,一開口就很不客氣道:「張燁老師,您的文學素養,恕我冒昧,我是有一點質疑的!」
周圍嘩然!
「果然是宋學姐!」
「我去,這太直接了!」
「沒這麼認真吧?宋學姐太不懂幽默了!」
張燁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哦?你可以說說,哪裡讓你產生質疑了?」
宋學姐再次推了一下眼鏡框,「您的其他作品我不說,我都認可,但您的《這也是一切》,雖然大家都在說這首詩完全壓住了王水新老師的《一切》,但我並不這麼認為,一個悲觀,一個樂觀,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罷了,沒有誰比誰高,可是您的態度和在網路上發表的一些言論上看,是明顯認為您的《這也是一切》比《一切》強很多,把《一切》貶低得很差,至少王水新老師的《一切》是上過課本附錄的,那張老師您的意思,是對教育課本選取的詩篇、是對教育界眾多前輩教授的集體智慧提出質疑?您認為教育界眾多前輩的眼光有問題?」
這帽子扣大了!
姚蜜叫道:「宋學姐太黑了啊!」
李立汗顏道:「她跟張老師有仇啊?」
「沒有,宋學姐就是這樣的人。」李英苦笑。
吳則卿沒插話,就靜靜坐著。
曾教授則是攔了一句,「小宋,怎麼說話呢。」
常凱歌也覺得這學生好學是好學,就是有那麼一點激進,沒什麼圓滑,也不知道變通,還給老師扣帽子?唉,真沒辦法。
倒是也有老師幸災樂禍,等著看張燁怎麼應付。
宋學姐對曾教授是很尊敬的,聽他打斷後,宋學姐便坐下了,「那我不說了,張老師您當我什麼都沒問。」
張燁也不生氣,笑道:「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從哪裡看到我有過類似言論的,說我貶低《一切》?質疑教育界前輩?質疑擬定課本的學術專家?」
大家都知道張燁老師開始往回圓話了,這個帽子肯定不能戴啊,那樣就得罪人得罪多了。
「對啊。」
「張老師可沒說過。」
姚蜜他們都出聲道。
可偏偏,張燁下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傻眼了,「我說過這些話嗎?我絕對沒說過!當然,是以前沒說過,有過也不是我說的,所以我現在要重新說一次,是的!我就是貶低王水新的《一切》!我就是在質疑擬定那次課本的教育界的學術專家們!就算是附錄,這首詩也不夠資格上!」
大家都懵了!
那宋學姐也張大了嘴!
誰也沒料到張燁竟然會這麼說!
常凱歌急了,「小張老師!」
吳則卿攔了常主任一把,「咱們聽著就行了,呵呵,這是張老師的課。」
一個系老師道:「可是他……」
吳則卿打斷道:「在詩歌領域,張燁老師才是專家,別人沒資格,但張燁老師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見眾人炸鍋,張燁卻不以為意,「為什麼我敢這麼說?因為王水新的《一切》是有問題的,結構問題和文字問題都存在!」
宋學姐憤怒地再次站起來,「不管人品如何,王水新老師的詩我都很喜歡,您這話我可不能當沒聽見!」
張燁不疾不徐地笑,「他的詩,你還記得嗎?」
「當然了!」宋學姐開始朗誦了。
「一切都是宿命。」
「一切都是虛幻。」
「一切都沒有結果。」
「一切都沒有歸宿。」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一切往事都在夢裡。」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