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賣？
為什麼張燁這麼堅決？
蓋因《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張燁那個世界是有一首很成熟的歌曲的——叫做《但願人長久》，原唱是鄧麗君，這首歌是她的成名曲之一，火遍了大江南北，作曲梁弘志，後來天后王菲也翻唱過，非要說鄧麗君和王菲誰唱得好聽吧，也不好這麼評價，反正老一輩人中，鄧麗君的比較火，年輕人裡頭，則是王菲的《但願人長久》最有名，王菲的聲音相對清澈飄逸，很適合蘇軾這首詞。
這首歌已經在張燁心裡根深蒂固了，也是他最喜歡的幾首歌之一，所以他怎麼可能扔給這幫團隊的人瞎作曲？
聽聽這三首歌吧。
一個太流行，一個太晦澀，一個太搖滾。
這都什麼破曲子啊，讓你們給糟蹋成什麼樣兒了！
當然，或許可能也是張燁比較偏激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心裏面自然有一種對他那個世界特殊的感情，就跟地域意識差不多吧，自己家鄉的東西，怎麼都覺得是好的，是讓自己驕傲的，於是張燁才會這麼看不起這個世界的音樂水平，其實如果客觀來看，那三首曲子還是不錯的，尤其第一首王歌創作的，還是很朗朗上口的，可以算是一首還算不錯的曲子。
但張燁看來還不夠，遠遠不夠！
對於版權，張燁是非常看重的，他現在很大一部分都是靠這個活著的，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每一個作品的版權對他來說都相當有意義，太重要了。張燁有時候也想過，自己用一個月時間什麼都不幹，就用記憶搜索膠囊把他那個世界的所有詩詞歌賦都寫出來，加上小說，電影劇本，全部一股腦扔在這個世界，會不會讓他成名快一點？答案是肯定的，又是否定的。肯定的是一部好作品肯定會受到別人的關注，他肯定會名氣大增。否定的是，這是殺雞取卵，即便一時能名氣飆升，但這麼一股腦地湧現出這麼多作品，一來別人不是傻子，會懷疑的，二來也有審美疲勞的因素，以後張燁再創作什麼東西，可能大家就覺得是應該是正常了，不會有那麼多關注了，今後他只會走下坡路，把原創版權都折騰完了，沒有作品可寫可弄了，他還能靠什麼？
所以張燁對每一個版權都很重視，他要一個一個地慢慢來，以讓這些他那個世界的作品發揮到最大，也最大限度地幫助張燁出名，而不是一口氣來一個信息轟炸，那樣反倒是不可取的，不可持續發展，每個作品他都要用在刀刃上！
方衛紅皺眉，「張老師，你再考慮考慮，我個人認為王歌的曲子不錯，章姐之前聽過，也是這麼想的。」
張燁苦笑，「不是我不幫忙，是真不行。」
王歌遭到質疑，不禁窩火道：「到底哪裡不行？」
「曲子不行，配得不好。」張燁有什麼說什麼，這個時候也不是說客套話的場合了。
王歌黑著臉看著他，「張燁老師，說到文學水平，我不如你，現在屋裡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你，這個誰都得承認，也沒有什麼好質疑的。你在文學方面是專家，我們都認同，但說到音樂，說到音樂這門藝術，我相信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比你了解，也要比你懂一些，這個你不否認吧？」
張燁聽了他的話，也樂了，他自己說自己不懂音樂可以，可他聽不了別人這麼說，你誰啊，我認識你么，「那可不一定吧。」
王歌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是嗎？我還真不信！」
章遠棋看看他，「小王，怎麼跟張老師說話呢？」
「章姐，我是不服氣！我搞音樂搞了也七八年了！別人質疑我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質疑我的音樂素養和水平！」王歌對這首詞花了太多時間了，譜曲就譜了半個多月，才出來了一個滿意的作品，結果張燁一句不好聽，一句不賣版權，讓他們這些日子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他能樂意才怪！
章遠棋跟他們面前，都是一個和藹的天后，「行了小王，你那個態度收一收，這是張老師的作品，他有權決定這首詞的歸屬。」
王歌還是不服，還在說，「可他……」
方衛紅板起臉，「看章姐好說話，你還沒完了是吧？有話你跟我說！」
王歌就不吭聲了，他們都不怕章姐，因為都知道天后從不跟人發火瞪眼，對誰都特別好，但經紀人方姐，可就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了。
章遠棋拍了拍方衛紅的胳膊，「行了，不至於。」
批評了他一句，方衛紅是自己又唱紅臉又唱白臉，轉而對張燁道：「如果你覺得不滿意，也可以讓小王或者其他兩個音樂人再改一改，哪裡需要調整，你可以跟他們說，等到你滿意了咱們再說授權的事，也別急著說不行，我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詩詞，不然也不會一個團隊用半個月的時間都在折騰這件事了。」
張燁咂嘴道：「這首詞我還有其他用，所以……」
看歌曲說服不了他，方衛紅又動之以情，「你說你喜歡章姐的音樂，那你應該知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一兩年，章姐都沒有什麼好的音樂作品，即使發行唱片後銷量也還算勉強，可誰都知道這是硬撐出來的，都是在吃老本，都是一些鐵杆粉絲在買賬，已經難以為繼了，再這麼下去，再沒有好的音樂作品，那些鐵杆粉絲也都要離開了，章姐今後也只能放棄音樂這一塊，純粹在影視圈發展了。」
張燁也不太好意思，道：「這個我知道，新聞上我也了解過，但是，這些歌我真的覺得一般。」
另一個音樂人道：「價格好商量，現在一首著名作詞人比較優秀的作品，歌詞價格一般在五萬到十萬，就算最頂尖的一些歌詞，也超不過十五萬。」
「是的。」方衛紅道：「我們可以出給你十五萬的授權費，只要你把歌詞版權給我們，這首歌我們是準備做成單曲的，這幾天錄好就會先在網路上發行試聽版，也挺急的，你看……」
張燁油鹽不進道：「不是錢的事，是曲子不行。」
王歌又說話了，「曲子不行？那您給我們做個曲子讓我們長長見識？」
方衛紅一眯眼，重重拍了下桌子，「王歌！你是不是真想讓我跟你翻臉啊？」
「方姐，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樣子！他口口聲聲說我們的曲子不好，明顯是借口！我估計肯定是別的公司先找到他了！」王歌道。
方衛紅看了看張燁，「是嗎張老師？」
章遠棋也看了張燁一眼。
張燁道：「我被抓的時候，章姐給我的詩點過贊，不少章姐的粉絲也幫過我，所以我才這麼快出來的，章姐有事，我能幫的肯定幫，但這首詞不一樣，沒有公司聯繫我買版權，你們是第一個，不過這首詞對於我來說真的挺重要的，嗨，我看來是解釋不清楚了？」說完，他看著王歌，「你說這裡所有人都比我懂音樂？還讓我給你們做個曲子見識一下？行，那我今天就獻個丑。」
方衛紅呃道：「你會作曲？」
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也是一暈，你不是研究歷史或者寫小說寫詩詞的嗎？作曲？你還會作曲啊？
王歌有點啼笑皆非，「行，那我們洗耳恭聽！」
給我來激將法？你真幼稚！哥們兒……哥們兒就吃激將這一套！
張燁也是被激得有些火了，我不懂音樂？行！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其實他也是想告訴章遠棋，這首歌他有更好的選擇，而且這歌他是準備留給自己以後唱的，不是故意不賣版權，不能讓章姐誤會了。
章遠棋對他道：「張老師，如果我團隊的人說話不妥當，我讓他給你道個歉，作曲就算了，小王那麼說也是……」
張燁斷然道：「沒事，吉他給我吧！」
一個音樂人眨眨眼，把吉他遞給他了，他就是剛剛那個自彈自唱的人。
張燁也是學著他坐在那裡，將吉他一跨，醞釀了大概一分多種，他忽然咳嗽了一聲，又把吉他給摘下來了，遞還給那人。
那音樂人愕道：「怎麼了？」
張燁尷尬道：「我不會彈吉他。」
一聽，屋裡眾人險些暈倒在地，不會彈你拿吉他裝什麼大頭蒜啊！
張燁摸住了前面的一個話筒，試了下音，「下面給大家唱一首，歌名叫《但願人長久》，獻醜了。」
王歌在下面冷笑。
幾個音樂人也都心不在焉地等著聽。
除了章遠棋沒什麼表情外，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帶著質疑，知道張燁可能就是賭氣而已，沒人以為他會作什麼曲子。作曲？那是專門搞音樂的人才會的！你連吉他都不會彈，估計五線譜都不認識，你一個搞文學創作搞三國歷史研究的，你一個寫靈異小說寫童話故事的主兒，你作什麼曲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