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305章 我就要比他們更陰險!

張力看著熟睡中的徐光啟,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想起了一件事情。

歷史上徐光啟正是崇禎六年病逝,難道就是這一次的病?

不管是不是,還是給徐光啟好好檢查一番才是。

張力凝神屏息,慢慢往眼睛中注入靈力,施展起天眼之術來。

第一重點自然還是檢查頭部,張力將徐光啟顱腦仔細看了幾遍,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張力微微點頭,如果頭部沒事的話,那恐怕就是五臟六腑的問題了。

接下來張力又仔細檢查了徐光啟的心臟、肝臟、腎臟等等器官,竟然發現徐光啟肝臟有些陰影。

張力倒吸一口涼氣!

這便是高元良母親的病——肝硬化啊!

無葯可治呢,原來徐光啟是死於肝硬化……

怎麼辦?

現在叫醒徐大人,問徐靜萍的事情嗎?

張力有些猶豫了,畢竟最開始徐府管家說徐大人生病不能見他,張力是有些懷疑的,所以便夜探徐府,想看看虛實。

然而現在確定徐大人確實是患了重病,這又不好貿然去叫醒他相問。

否則徐大人一醒來,自己如何解釋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自己豈不成了雞鳴狗盜之輩?

張力權衡再三,徐大人這肝癌雖說已經是晚期了,但也不是一日兩日就立刻病亡的,應該還有些時日可活。現在這種情況確實很不適合將徐大人叫醒,還是下次再找個機會親自前來。

想到此處,張力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病房,跟風靈一起翻牆而出。

張力和風靈回到自己北京城中的宅子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後,兩人才回到了曉月山莊。

現在曉月山莊已經成為張力在北京城中的別院,前日月閣——現在的團山軍情報處北京總舵,便是這裡了。

張力徑直回了內宅自己的住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恐怕自己都要坐鎮京師了。

這間屋子其實就是先前張力住的那間廂房。不過現在整進院子都由二十人的混編護衛小組負責內衛,曉月山莊之外還有風靈的人馬負責外圍,應該是非常安全了。

此刻張力一個人坐在屋中,剛剛將暖爐點上了炭火。決定要仔細地全盤考慮一下自己人生的走向。

當然,也包括團山堡的走向!

張力眼睛微眯,過電影一般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事情來。

蓬萊縣,南京城,北京城……

納彩之期。高中探花,平台召對……

自信滿滿地遠赴遼東,然而現實卻依然無比殘酷——

自己最終被罷官為民!

是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嗎?

張力來回思量,終於想到了一處地方——太過嫉惡如仇,太過於想當然。

其實,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好的。

明末這個最黑暗的年代,任何所謂的「正直之士」,恐怕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現在團山堡看似蒸蒸日上,實則兇險萬分!

不管是祖大壽的遼西將門還是建奴黃台吉,只要集結重兵前來。團山堡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遼東不是一個屯田的好地方,甚至整個大明朝北邊,都不是理想的基地。

然則現在也沒有選擇,既然開闢了團山堡,自己也就只有一條道走到黑,看看能不能拯救華夏民族於危亡之時!

再過十年,滿清入關,剃髮易服,生靈塗炭!

「我所謂的那些清高的想法,從今天開始就要徹底說再見了!」

張力輕輕地自言自語道。整個人臉上浮現出了一股子潮紅之色。

敵人陰險,無恥——

那我就要比他們更陰險,更……啊,不。更有「智慧」才行!

首先是謀求復起,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復官又該從何處下手呢?

先前自己打算用「葉天成」的身份賺得更大的好處,現在「葉天成」也因病被罷職了。

這兩個身份之中,哪一個才是捷徑?

哪一個才能迅速復職?

……

晌午時分,正是京師中茶樓酒肆生意最火爆的時間。

自從內閣首輔溫體仁在皇上的默許下。罷了好幾個東林黨的官兒,東升樓便開始冷清起來。

現在用門可羅雀來形容那是一點都不過分,官場冷暖,由此可知。

東升樓二樓的一個小雅間之中,周延儒坐在靠窗的一把太師椅上,時不時往窗外看上幾眼。

饒是做了三年首輔的周延儒涵養功夫已經修鍊到了最高層,此刻也難免有些心神不寧。

周延儒將一旁案几上的茶杯端了起來,往嘴邊一送才發現茶水早已喝乾,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將茶杯重重地放下。

就在準備叫門外的小廝沏茶之時,周延儒忽然眼睛一亮,死死盯著樓下街道上匆匆走來的一個人——周府的管家,周平。

周延儒立刻起身往雅間外面走去,還沒找到樓梯口,周平便登登登地爬上樓來。

還不等望眼欲穿的周延儒開口相問,周平便哭喪著臉,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爺,戴侍郎說偶染風寒,不肯來呢!」

周延儒一聽這話頓時腳下一個踉蹌,臉色立刻鐵青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戴森,昔日吾掌權之時,一副搖尾乞憐的模樣,現在這是過河拆橋了?!」

周平將頭低了下去,這話茬他可不敢接。

不過周平臉上又露出了鄙夷之色,那吏部左侍郎戴森以前沒少拍老爺的馬屁,這才能爬到如此高位。現在老爺丟官謀求復起,他卻躲得老遠!

周延儒畢竟城府極深,在外面輕易不露面,於是便走回了雅間之中。

待周平跟進雅間,帶上房門之後,才發現周延儒冷冷地看著自己。

周延儒沉吟了片刻,開口道:「現在溫賊在朝廷上主事,戴侍郎有些許避諱也不算太過分——周平,他對你態度如何?言辭可還恭敬?」

顯然周延儒也知道自己現在是條「落水狗」,人家戴森並沒有落馬,故而也不必苛求戴森的態度如自己當首輔時那樣。

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若是戴森對周平的態度還可以的話,那麼自己再好好措辭修書一封,也算不得什麼。

然而周平臉立刻有些潮紅,忿忿不平地道:「老爺,小人拿著您老人家的拜帖前去求見戴侍郎——啊,呸,戴森!哪曾想小的連戴府的門都沒有進去,那門子一看拜帖上老爺的名諱,便立刻將拜帖扔在地上!」

周延儒眉頭只微微一皺,很快便恢複了常態,淡淡地道:「人各有志,卻也不必強求。」

周平還想再說,然而周延儒冷冷地一擺手,周平也只好作罷。

雅間中氣氛有些沉悶起來,周延儒站了起來,在屋中踱著步子,思考著對策。

這次溫體仁那奸賊以「恩科舞弊案」背後發難,將自己從首輔的位置上拉了下來,實在是出人意料。

周延儒微微嘆了口氣,唉,也怪自己太大意了!

這些年科場一直被東林黨人把持,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沒想到這次一出事,竟然後果如此之嚴重。

想必溫賊一直隱忍不發,等著這個機會很久了吧?

現在自己手下的東林黨小炮灰,那些什麼御史言官的還算聽話,很買自己的帳。可是像戴森這樣的高官,卻立刻見風使舵,與溫體仁曖昧了起來。

戴森這狗賊,以前沒少在自己面前當孫子,現在安敢如此?!

一想到此,周延儒不由得鬍子有些微微發顫,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老爺,樓下來了一位客人,說是有事求見!」一名小廝在門外扯起嗓門喊道。

周延儒一怔,立刻轉頭往雅間門外看去。周平連忙將門打開,讓那小廝進來。

小廝進屋之後行了一禮,道:「老爺,下面有人求見呢!」

周延儒眼睛微眯了起來,緩緩地問道:「是誰?」

小廝也是一臉茫然,應道:「小人也不認識來人,眼瞅著挺眼生的,應該不是京師的官兒。唔——,老爺,那人說他是您老人家的什麼保和殿故人!」

周延儒一聲驚呼:「保和殿故人?!」

小廝點點頭,躬身立於一旁等待周延儒的吩咐。

周延儒腦子裡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一個人。

張力?

是他?

自己與他素不相識,而且他也剛剛被罷了官,他來幹什麼?

周延儒想了幾種可能性,都被自己否定掉了。

是啊,眼下周延儒只是個致仕官員而已,要巴結他謀圖復官又怎麼可能?周大人自個兒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

也只短短思忖了片刻,周延儒便對那小廝道:「讓他上來吧。」

小廝點頭應諾,轉身下去傳話去了。

周平有些納悶,走到周延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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