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215章 吳家不會絕後啊!

張力笑嘻嘻地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遞到了徐靜萍手中:「這是從吳三桂那裡順來的,不義之財不要白不要。」

徐靜萍接過銀票,看了一眼,疑惑地看著張力:「這麼多?你給我幹什麼啊?」

張力摸了摸鼻子,道:「你還記得南京天主教堂的容克什先生嗎?」

徐靜萍點點頭:「記得啊,怎麼了?」

張力笑道:「我說過,不能讓你們再受一點點的傷。先前我那自生火銃就是找容克什買的,這次你派人把銀票帶到南京,交給方以智,讓他找容克什買槍。」

徐靜萍咂舌道:「你這是要買多少?」

張力眯起了眼睛,緩緩地道:「估計容克什也沒有現貨,讓他能弄多少就買多少!除此之外,方以智那兵工廠需要的東西,讓他自行決定購買!我待會修書一封,信中會詳細給方以智說的。」

徐靜萍點點頭,將銀票收入懷中:「你這可不是買一二百把火槍啊……」

頓了一頓,徐靜萍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力一眼:「這種事兒,若是被人知道,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哦。」

張力淡淡地道:「槍杆子里出政權——呃,不,暫時保密工作做好一點就是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何況當今天下大亂,這些都是未雨綢繆罷了。」

徐靜萍微微頷首,小聲地道:「我知道了。」

……

遼東總兵吳襄怒火衝天地從山東趕了回來,徑直到了京西別院。

一路上換了六匹馬,終於在事發第三天到了家。

吳三桂出事以後,時不時便有京中的好事者跑來吳府別院窺探,現在吳府別院的安全級別已經提到了最高級,不接受任何親朋好友的「探視」。

家丁們手持強弓勁弩四處巡邏,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勢。

吳襄快馬剛到大門前,管家便一臉驚惶地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大呼道:「不好了!六姨娘上吊了!」

吳襄本來一肚子怒火。結果一聽到這話,急火攻心之下,竟然從馬上跌了下來!

下人侍衛們趕忙將他扶了起來,吳襄「哇」地吐了一口鮮血。吼道:「快!扶我進去看看!」

六姨太果真懸樑了,不過丫鬟們發現及時,七手八腳地將她救了下來。

吳襄來到廂房之時,六姨太已經蘇醒了過來,一見老爺回來了。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六姨太乃是吳襄前年娶的一房小妾,專門安置在京師之中。

由於正妻祖氏乃是遼西將門之後,故而留在了山海關,京師中吳府便是由六姨太打理。

六姨太也只二十歲出頭,模樣俊俏,甚是得吳襄喜愛。

吳襄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啪啪啪地猛扇了六姨太幾個耳光,怒道:「賤人!你怎麼不死了算了!」

六姨太「嗚嗚嗚」地大哭起來,一時間哭得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慢慢吳襄怒氣也散了些。恨恨地道:「說!你這賤人為何與那孽子行苟且之事?!」

六姨太又哭哭啼啼了好半天,這才抽泣道:「嗚嗚嗚……老爺啊,奴家不活了!」

吳襄皺了皺眉頭,這小妾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乃是吳襄見她貌美,從京師八大胡同里的窯子里買回來的。

反正也是個破鞋,以前也沒少陪男人睡過,只是這次竟然是和自己的兒子苟且,實在讓她把吳家的臉都丟光了。

吳襄一想到這裡,怒火又嗖嗖嗖地往上躥:「說呀!到底怎麼回事?」

六姨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前日三桂——啊。不,那個畜生不是迎娶國公府大小姐么?後來國公府大小姐在半路上被山賊劫走了,奴家得到消息以後,便來通知那畜生……」

吳襄聽得一愣。山賊?京師郊外有個狗屁山賊啊?

六姨太接著道:「誰知奴家來到那畜生的房間,他卻是睡著了。奴家好不容易將他弄醒,跟他說那消息。哪知道才說了一半,他便猛地撲了上來,將奴家……嗚嗚嗚嗚,事後奴家氣不過。便將他的……他的那個……一剪刀給剪斷了!」

說到這裡,六姨太又嚎啕大哭起來:「老爺,嗚嗚嗚,讓奴家死了算了吧!」

吳襄聽得又羞又惱,「啪」地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老子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急著死什麼?」

吳襄轉頭對丫鬟道:「守著六姨太,寸步不離!少一根汗毛,老子讓你們全部陪葬!」

那丫鬟幹嘛點頭應諾,吳襄這才怒氣沖沖地出了門。

吳襄來到兒子吳三桂的房間,卻見一名郎中剛好從屋內出來,他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那郎中一見吳襄,連忙拱手行禮:「吳總兵有禮了!」

吳襄瞅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疑惑地道:「李郎中,這是……」

李郎中乃是京師有名的郎中,吳府以往有人生病,便經常請他前來診治。

李郎中嘆了口氣,道:「二公子重傷之下,依然昏迷著,最近都見不得風……」

吳襄還想進去看看吳三桂呢,一聽李郎中這麼一說,登時心懸了起來,追問道:「李郎中,我那孽子的傷情如何?」

李郎中瞅了吳襄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二公子素來體魄強健,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這事兒也說不準,還需要觀察幾日。現在卻有一樁難事……」

吳襄一聽便急了,追問道:「什麼難事?」

李郎中訕訕地道:「二公子是那個……那個被剪斷了,現在無法排尿,需要有敬事房的公公們來伺候——小人沒有經驗啊!」

吳襄一聽這話,點點頭道:「這事好辦,我馬上去請敬事房的公公派人前來。」

頓了一頓,吳襄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燒著,不甘心地道:「那孽子的子孫根被剪斷了,傳宗接代沒有希望了?」

李郎中點點頭:「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吳襄眉頭皺了起來,這次臉丟得如此之大,恨不得將吳三桂撕成兩半——不過終究是自己的兒子,現在又重傷不醒,以後還成了太監……

李郎中也是個頗擅察言觀色之人,眼見吳襄臉上數變,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李郎中快步走到吳襄跟前,附耳道:「吳總兵,二公子成太監已經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了。不過——」

吳襄一愣,下意識地道:「不過什麼?」

李郎中訕訕一笑,聲音更小了:「若是六姨太懷上了的話,吳家也不會絕後了啊——」

「哇——」吳襄又是猛吐一口鮮血,一屁股跌坐在地!

……

英國公府這幾天一直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之中,下人們都不敢高聲言語,路上遇見了也只是點頭示意而已。

國公爺張之極的書房之中,張之極坐在太師椅上,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歲,一動不動地發著呆。

世子張世澤眉頭深鎖地陪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妹妹若晨被山賊擄走的消息,當天就傳到了國公府中,母親急怒之下犯了病,現在還卧床不起。

父親更是整個人都傻了一樣,不言不語。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吳家既然已經將若晨從國公府中接走,出了事兒自然是該唯吳家是問。

可是後來吳三桂做下那等禽獸之事,這卻讓國公府為難了——這時候登門興師問罪豈不是大家都不要臉了?

呸,吳三桂不要臉,我們國公府還要臉吶!

張世澤看了一眼鐵青著臉沉默不語的父親,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唉,妹妹若晨從小與自己感情都不錯,這次自己卻站在父親這邊,難道真的錯了?

妹妹被人擄走,外面說是山賊,自己是壓根兒不信的。

不過不是山賊又是何方神聖呢?

按說嫌疑最大的便是張力,可是張力只是個文弱書生罷了,又豈有那麼大的能耐,將吳府的侍衛全數幹掉?

先前老軍地慘案到現在還是樁無頭公案,京師肯定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為人所知,到底是誰呢?

忽然,張世澤想到了一個人!

張世澤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失聲道:「父親!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幹的了?」

英國公張之極嘆了口氣,淡淡地道:「為父早就知道了,只是為父不想說出口罷了。」

張世澤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父親如此失落,妹妹被擄走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還是——不甘心啊,棋差一招!

張世澤小心翼翼地道:「父親,這定然是成國公朱純臣那老賊乾的!看來他已經看出了父親與吳家聯姻之事的玄機,出手破壞來了!」

張之極點點頭:「沒想到我還是小覷了成國公!為今之計,只能暫時忍耐,畢竟小麋鹿還在他手裡。」

張世澤想了想,試探道:「父親,要不咱們託人調停一下,畢竟這是妹妹性命攸關之事……」

張之極眼睛眯了起來:「你是說找王承恩公公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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