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94章 原來已經天亮了,沒想到在這坐了一夜

看著沉沉進入夢鄉的張力,徐靜萍幽幽嘆了口氣。

剛才自己和張力各自回到房中歇息,由於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所以便過來找他。

誰知進入房間一看,張力卻已經睡得很死了。

也罷,今日他太過疲倦了,聽說光是給高元良取出臉上的鋼珠,就足足花了兩個時辰!

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張英俊的面容,徐靜萍小臉一紅,輕輕地摸了摸張力的下頜。

是的,非常輕,甚至柔荑小手都有些顫抖——

「哦,原來如此。」徐靜萍一本正經地微微頷首,似乎自己摸一下張力臉頰的理由是那麼的充分——可是,自己的臉為什麼就這麼燙呢?

要做人皮面具,下頜骨那裡的輪廓細節至關重要,因為它關係著整個臉型。

還好張力與葉天成臉型比較接近,下頜骨處只需要稍稍休整即可。

徐靜萍微微蹙眉,想起自己應該離去了,可是坐在床沿上的身子卻一點也動不了。

算了,就再待一會兒吧,看看他也是好的!

徐靜萍再次看著張力,心裡微微一疼,彷彿有千言萬語,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紅紅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燭火的影子開始晃動起來。

徐靜萍起身換了一根蠟燭,重新又走到床沿,靜靜地坐了下來。

想想自己與張力相交,可以說是淡如水,清水一般,連一個曖昧的詞兒都沒有出現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張力離開南京之後,自己便開始隔三差五地想起他來。

他彷彿掌控一切,卻又彷彿什麼都改變不了,這種魅力,深深地吸引著自己。

在南京時,自己將與張力的關係,定義為朋友。

然而男女之間。男未婚女未嫁的話,可以存在純粹的友情嗎?

我不知道……

以前自己是相信的,恐怕與張力的交往,也是如此。

可是。當自己聽到張力與若晨定下婚約,更寫下那傳誦一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之時,自己的心,好疼。

為什麼呢?

難道是……

徐靜萍幽幽嘆了口氣,再一次低聲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

初見么?

還記得那天自己出門逛街。碰到了擺攤給人治病的張力。

那時候的他,竟然是個擺攤郎中!

正是他對平民百姓那種慈悲的心腸,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再以後,他一手促成了自己與親身父母的相認。

還記得他說的那句話,自己當時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後來卻是整整哭了一夜。

「時間的流逝,許多往事已經淡化了。可在人生的長河中,有一顆星星永遠閃亮,那便是親情。時間可以讓人丟失一切,可是親情是割捨不去的。即使有一天。親人離去,但他們的愛卻永遠留在靈魂的最深處……」

徐靜萍輕輕地背誦著,到了最後,竟然眼圈一紅,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才能說出如此飽含哲理的話?!

……

已經枯坐了一夜,恐怕天色就要亮了。

徐靜萍開始有點明白,自己應該離去了。

徐靜萍再一次輕輕吟道:「……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看著張力那英俊到了極致的面容,徐靜萍心又開始疼了。

徐靜萍再一次回想起北上的路上。自己聽到張力與若晨的婚約之時,那種刻骨銘心的心痛。

自己與他有過開始嗎?

應該沒有吧,為何卻如此肝腸寸斷!

在自己短短的十五年人生之中,從來沒有一個男子。像張力這樣,走入過自己的心扉。

然而這僅有的一次,卻將自己的心兒——偷走了。

都說距離才能產生美感,為何我卻不想呢?

若是可能,多麼希望他對我說出「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徐靜萍再一次抬頭,卻發現蠟燭已經燃盡。而自己卻還茫然不知。

再往窗外看去,一輪初升的紅日,已經悄悄爬上了雲頭。

「原來已經天亮了,沒想到在這坐了一夜……」徐靜萍自言自語,起身飄然離去。

她離開以後的床沿上,留下了點點的晶瑩,述說著這個夜晚,這個房間里發生的一切——

……

當吳四爺被抬回吳府的時候,吳三桂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直到郎中們將吳四爺腿上的鉛丸取出,吳三桂才微微鬆了口氣。

等到第二天,吳四爺又發起了高燒,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這也不奇怪,明代治療槍傷,那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畢竟郎中們不像張力知道的那麼多,治療這槍傷,防止細菌感染乃是第一位的。

吳四爺喃喃中一直重複一句話:「雨……火槍……」

吳三桂看著燒迷糊了的弟弟,心中不由得萬分訝異。

弟弟帶去的人,全數被火槍打死,而發生慘案的那個時候,聽呂指揮說,正在下著大雨!

奇怪了!

什麼樣的火槍,竟然能夠在雨中擊發?

還能造成這麼大的傷亡,自己派去的家丁全數被打死,只有弟弟僥倖撿了條命回來?

張力?

不可能啊!

他的底細自己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了,無非就是個郎中,以前開過醫館而已,又怎麼會有雨中擊發的火槍?

倭寇的雨鐵?

據自己所知,倭寇確實有一種雨中可以點火的火銃,叫做雨鐵的。

但是那玩意自己看過圖紙,無非也就是兵士帶著大大的斗笠,火槍包裹著油氈,而火繩非常短而已!

說白了,那玩意能夠應付些陰雨天氣,可是昨日那種瓢潑大雨,那種雨鐵也是擺設!

草,倭寇就愛吹牛逼,一坨屎也能說成是天上有。地上無的……

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已經無從得知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將自己派去的兩撥人馬,全數干翻?

唯一的活口。自己的四弟,現在也陷入了高熱昏迷、胡言亂語的狀態,也不知還能不能活過來?

呂指揮終究不敢用倭寇作亂來結案,尼瑪要是倭寇都躥到天子腳下來了的話,北直隸所有武將。可以全部自殺謝罪了。

所以呂指揮用孔賊潰兵作亂了結的此案,今日皇上還龍顏震怒,將那呂指揮直接鎖了錦衣衛治罪!

吳三桂冷冷一笑,還算呂指揮醒眼,若真弄個倭寇作亂,估計那小子得被滅九族!

倭寇是什麼玩意?比建奴不堪百倍的東西!

皇上說女真人是「建部跳梁」,也算是個跳樑小丑;那倭寇么,也就是螞蚱跳草一般的垃圾玩意!

這種玩意記吃不記打,戚繼光爺爺在時,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最近卻又常有些浪人跑來大明打家劫舍!

一時間,吳三桂想得有些遠了,完全偏離了「正題」……

老軍地發生的慘案,也同樣牽動著若晨的心!

若晨依然坐在安化庵中一處小花廳前,怔怔地想著心事。

孑然帶著侍衛一夜未歸,一點消息也沒有,莫非老軍地之事,與孑然有關?

可是,他沒有火槍啊!

自己府中的侍衛,配的都是刀劍而已……

唉。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張力的母親和高元良,竟然也同時失蹤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若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孑然回來了!

當然。他是躺在馬車上的。

一同回來的,還有張力的母親和高元良,也都受了傷……

大哥英國公世子張世澤也來了,他帶著孑然進了太夫人的廂房,而自己卻被大哥攔在了外面!

若晨心懷忐忑地在房外等著,身子不由得微微發起抖來。

後來張世澤終於出來了。若晨上前問道:「大哥,怎麼回事?」

張世澤臉色鐵青,淡淡地道:「這裡我會加派侍衛,那張力的府上我也會加派侍衛,你放心好了。」

若晨不由得蹙起了眉頭,看著大哥將人全數帶走。

若晨進了太奶奶廂房詢問,可是太奶奶卻一言不發,只是臉色有些潮紅,顯然剛才比較激動。

太奶奶不說話,若晨只好重又回到花廳。

看來老軍地的慘案,與張力有關了!

高元良受傷,孑然受傷,張力呢?

他受傷了嗎?

太夫人將自己帶在身邊,雖說本意是保護自己,可是自己卻也不能隨便出去。

不行!

我不能幹等著!

若晨去廂房將靈兒叫了過來,小聲地道:「靈兒,你待會回國公府問問你哥哥孑然,到底怎麼回事?」

靈兒眼圈也是通紅,自己的哥哥孑然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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