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79章 若晨,莫非想嫁給那個叫張力的

張力笑嘻嘻地看著吳三桂,一副壓根兒不信的表情溢於言表。

吳三桂終究年輕氣盛,還不似投降滿清以後那般老奸巨猾,嘿嘿一笑之後,傲然道:「張舉人可以考武舉,然後由兵部分派武官職位,本將軍包你謀一個五品守備之職。」

張力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似乎頗為意動:「哎呀呀,這五品官兒嘛,還可以考慮考慮。」

忽然張力又愁眉苦臉起來,有些懊惱地道:「吳將軍這是捉弄我呀!我可是壓根不會武藝啊,拿什麼去考武舉哦!」

「沒捉弄啊——我是誠心的,誠心的!」

吳三桂為了讓張力給若晨寫絕情信,已經準備很久了,眼見現在張力有些動搖,立刻來了興緻。

吳三桂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嘭嘭作響,一副信心滿滿的神態道:「莫說張舉人是個文弱書生,就是張舉人是頭豬,我也能讓考官讓你通過武舉!」

吳三桂身後的那些隨從小廝們一陣鬨笑,個個點頭稱是,眼中充滿了驕傲之色。

張力故作惱怒狀,不滿意地道:「吳將軍,什麼豬不豬的,真真是有辱斯文!」

吳三桂訕訕一笑,為自己暗中扳回一城心中竊喜,不過面上卻一臉肅容:「呃,本將軍口誤,這只是個比喻而已。本將軍的意思是,就算是個缺胳膊少腿之人,我吳家也有能力將他弄成武進士!」

吳三桂說完,頗有些期待地看著張力:「張舉人,怎麼樣?」

張力故作讚歎之色,道:「不愧是吳三桂大將軍,這氣度就是不凡,就算殘疾之人也能入武進士,看來這武舉就是你吳家的武舉了。我若不現在就抱大腿,豈不是大傻瓜?」

吳三桂得意洋洋地道:「文舉不好操作,可是操作武舉嘛,本將軍易如反掌!」

張力淡淡一笑。微微拱手道:「吳將軍,在下內急,要回家上茅房,失陪失陪!」

吳三桂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怎麼談得好好的要走了?

張力帶著高元良走過吳三桂身邊,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唉,大明朝這武舉真是好玩,什麼豬啊狗啊。缺胳膊少腿的都能考中。哎呀呀,本少爺若與豬狗為伍,豈不是白白受天下人恥笑?」

「你……!」

吳三桂一句話還沒說完,張力卻又笑嘻嘻地開口了:「我聽說吳將軍正是出身武舉,真真是年少有為,讓人羨慕得緊呀!」

吳三桂死死按住手中寶劍,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想說兩句反駁的話,卻發現竟然無話可說!

張力輕輕拍了拍高元良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元良。吳將軍說要和若晨小姐成婚——唉,若晨小姐也是可憐,居然和豬狗一般的人物共度餘生,真真是凄慘無比呀!」

張力眼看了惱羞成怒的吳三桂一眼之後,頭也不回地帶著高元良飄然而去!

……

英國公夫人的病榻前,若晨痴痴地看著母親,淚水一滴滴的往下淌著。

「娘,女兒不孝,以後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父親已經定下了婚事,女兒沒有辦法。只能以死明志,希望娘不要責怪……」

「訂婚之日,便是女兒自殺之時!」

「嗚嗚嗚……」

若晨一遍遍地摩挲著母親的右手,似乎怎麼也不願意放開一樣。

「娘。你這病一直是一個叫張力的年輕人診治的。」

「我剛才問過丫鬟了,張力說你腦中淤塞已經疏通,病情已經大好了呢!只是還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張力說估摸著也快了!」

「嘖嘖,張力,娘你不知道呢——雖然他有時候性子有些憊懶。可是他人卻是很好的。為了給你治病,他在南京城那麼大的產業,二話不說就扔下了,跟我來了京師。」

「唉,可惜他只是個舉人……」

若晨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若晨猛地渾身發齣劇烈的顫抖,眼睛死死地盯住母親的手!

果然,母親的手指又微微動了一動!

若晨一聲驚呼:「來人——來人啊!」

屋外候著的丫鬟們聞聲快步走了進來,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夫人!

若晨靠近到母親耳朵邊:「娘!娘——你聽到見嗎?我是若晨呀!」

「若……晨……」英國公夫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看見了自己的女兒!

若晨喜極而泣:「娘——嗚嗚嗚——你醒來了,太好了!快去通知張力,母親醒了,母親醒了!」

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沒一個人敢動。

剛剛醒來的英國公夫人一臉茫然:「張力?張力是誰?」

若晨一怔,頓時小臉一紅,低頭不語。

一旁的丫鬟提醒道:「小姐,是不是通知一下老爺和大少爺?」

若晨點點頭,今日父親和大哥親自去吳府商議訂婚細節之事,故而自己才有機會來母親這裡。

若晨開口道:「去通知吧。另外其他人都出去,我和母親有話要說。」

丫鬟們離開之後,若晨將所有事情從頭到尾地向母親哭訴了一遍。

國公夫人聽完之後,久久不語。

若晨忽然抓住了母親的手,抽泣道:「娘,那張力是您的救命恩人。張力胸懷大志,我想他雖然只是個舉人,以後飛黃騰達也是很有希望的;而那吳三桂不過是個粗鄙武人,女兒不願意嫁給他!」

說到後面,若晨低下了頭,聲音越來越低。

英國公夫人本來就是非常聰明之人,在頭腦漸漸恢複了往常的意識以後,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若晨,你說你不嫁吳家二公子,莫非想嫁給那個叫張力的?」

若晨臉更紅了,頭更低了,聲音也幾乎細不可聞:「娘——」

英國公夫人微微蹙了蹙眉頭,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英國公夫人淡然道:「我見見他再說。」

若晨有些著急:「娘現在醒過來了,父親肯定不會准張力進我們國公府啊!」

頓了一頓,若晨又道:「女兒已經被關在凈月樓好多時日了,根本見不著張力。」

自從爹爹將自己禁足以來,這凈月樓是一步也不準出的。

每天自己都是從天亮枯坐到天黑,第二日又重複前一日的枯坐。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自己已經有些記不清多久沒見張力了,想必按「一日三秋」來算,怕不得有好幾十年了?

想到此處,若晨眼中淚水又滴落下來。

英國公夫人嘆了口氣,道:「所謂夫唱婦隨,你父親的決定,我也不好反駁。」

搖了搖頭之後,英國公夫人又道:「你父親也不壞,就是太醉心於名利,唉。我們已經貴為國公,那些權力要來幹什麼?難道還能封王嗎?」

英國公夫人越說越激動,引起了一陣咳嗽。

若晨嘟起小嘴,不滿地道:「恐怕娘還真是說對了!父親常說嘉靖朝的成國公朱希忠死後封了定襄王,而我們英國公府卻沒人獲得這樣的殊榮……」

英國公夫人苦笑一聲:「以當今天子刻薄寡恩的性子,可能么?」

若晨見母親扯得有點遠了,便拉回了話題:「娘,你一定要給女兒做主啊!若是要嫁給吳三桂,女兒寧肯死了!」

英國公夫人斥道:「胡鬧!」

頓了一頓,英國公夫人接著道:「你說的這個張力居然有這麼大的魔力,把我們家小麋鹿迷得神魂顛倒?嘖嘖,為娘也想見識見識他呢!」

若晨一臉無可奈何的神色,忽然心中一動,道:「娘,要不趁爹爹和大哥還沒回來,咱們偷偷出去?」

英國公夫人搖搖頭,淡然道:「不可。」

若晨嘟起了小嘴,搖了搖母親的手,撒起嬌來:「娘——」

英國公夫人拗不過女兒的苦苦哀求,蹙眉道:「你父親也是的,那張力好歹也是個舉人,以後也有可能是兩榜進士。那吳三桂乃是武人,我朝向來重文輕武……」

若晨深表贊同,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只是這些年國家多事,皇上對武將非常倚重罷了。」

英國公夫人點點頭:「這事我幫你。」

若晨一聽這話,大喜過望:「娘,你答應幫我了?太好了!」

英國公夫人思忖片刻,緩緩地道:「你父親剛愎自用,恐怕一點和項羽有一拼!」

若晨不由得有些氣苦,那項羽不聽范增的話,鴻門宴上放走了劉邦的事,世人皆知。

自己小時候有一次生了重病,父親竟然聽信了一個朋友的胡說八道,愣是在家中掘地三尺地尋找什麼髒東西,又不準郎中診治。

雖說本意上父親是被那朋友矇騙,可是全府上下苦苦相勸都沒用,最後還是祖父老英國公出來訓斥父親,父親才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唉,父親這種一旦下了決定,八匹牛都拉不回來的性子,實在是與那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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