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35章 我終究不是聖人

當晚方以智將建築圖紙畫了出來,張力看了過後大加讚賞,立刻就拍板敲定了此事。

所有招工建築的相關事務,都由方以智負責。開支也是直接找李夫子入賬,安子那邊取用即可。

看著方以智高興地離開,張力心中也很是受用。

還是當Boss好啊……唔,明天去找妹子聊天去!

翌日清晨,張力帶著玄陽子道長,一大早便來到真如居士隱居的茅廬,然而卻撲了個空。

看著玄陽子道長一臉焦慮之色,張力沉思片刻,道:「恐怕是靜萍小姐將真如居士接到雨花台的宅子去了。道長你想想,這裡荒郊野嶺的,安全堪憂呀!」

安撫了玄陽子一番之後,兩人便往雨花台走去。

來到雨花台附近的徐府一打聽,果然真如居士被萍兒妹子接到了此處!

張力找門房通報之後,便和玄陽子在門口等候起來。

不多時,一名丫鬟出來,將張力和玄陽子迎了進去。

丫鬟將張力和玄陽子帶到了花廳,原來徐靜萍母女正在花廳閑聊。

真如居士見張力帶這玄陽子來了,不由得眉頭微蹙,開口道:「小神醫你來就是了,怎麼還帶他來?」

張力早就想好了說辭,微微一笑,將有些尷尬的玄陽子拉到了花廳之中。

真如居士眉頭蹙得更緊了,但是礙著張力的面子,又不好說。

張力何等人精?豈有不知的道理,不過這主意打的正是霸王硬上弓,先把玄陽子杵到她娘倆面前再說。

張力對著真如居士躬身一揖,道:「真如居士有禮了!居士莫要責怪在下,我也是存著一番好意。」

真如居士和徐靜萍倒也還真不好不給張力面子,只得低頭不語。

張力微微一笑,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既然我帶著玄陽子道長來了,咱們今天就聊聊他吧。」

這話又是非常尖銳。徐靜萍母女都不說話。

張力也不管這些,開口道:「真如居士與玄陽子道長的恩恩怨怨,在下不好置評。我今天給靜萍小姐來講故事的,靜萍小姐可有興趣?」

「哦?」徐靜萍一聲驚呼。顯然張力這思維太跳躍了,讓她有些吃驚。

張力看了眾人一眼,朗聲道:

「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

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

玄陽子和真如居士都聽不懂。一臉訝異之色。

只有徐靜萍一聽到這話,登時站了起來:「張力,你……」

張力微微一笑,心道:萍兒妹子既然在禮部尚書家長大,這句話肯定聽得懂呀!

自己說的話,乃是出自《左轉》,講得是春秋時期的鄭莊公,黃泉見母之事!

那鄭莊公的母親,不喜歡鄭莊公,而是喜歡小兒子。支持小兒子叛亂。最後事敗。鄭莊公非常生氣,說下了「不到黃泉不想見」的狠話。

不久鄭莊公後悔了,然而君無戲言,如之奈何?

後來一個臣子建議,讓鄭莊公挖一條地道,也就是所謂的黃泉,在地道中與母親相見,也算是不違背誓言了。

鄭莊公採納此言,最終和母親在黃泉相見之時,鄭莊公說了「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的話,他母親也很感概,說下了「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的話。

徐靜萍自然知道這個故事。開口道:「張力,你是在勸我?可是你也知道,當年他把我母親害得好苦……」

真如居士雖然不知道張力那話的意思,但是聽女兒這麼說,也就知道了張力是在說玄陽子和自己母女二人的關係,於是眉頭又蹙了起來。

張力朗聲道:「連不到黃泉不相見的鄭莊公。最終都還是母子相認了。靜萍小姐和真如居士,又何必糾纏於這些執念。」

張力又對徐靜萍道:「佛說,一切皆是因果。父母當初縱有千般不是,他都做了一件大事,就是讓你得了人身。否則,我們只能投鬼胎,投畜生胎了。父母再怎麼樣,我們只能感恩!」

張力的話落地,花廳之中雅雀無聲……

良久之後,徐靜萍流著淚看向母親!

真如居士一聲長嘆:「罷了。正如小神醫所言,一切皆是因果。當年之事,我又何嘗沒有過錯?在計較這些,又有何用?」

玄陽子也是老淚縱橫,顫聲道:「真如……」

張力抓住時機,小聲地對徐靜萍道:「靜萍小姐,居士和道長恐怕有很多話要說,我們還是迴避一二……」

徐靜萍點點頭,帶著張力來到了另一個院子。

這裡有一處荷花池,不過現在乃是春天,滿池只有荷葉,並沒有荷花。

徐靜萍讓丫鬟們取來一張小案幾,兩把椅子,兩人便坐了下來。

見徐靜萍沒有說話,張力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不知道何故,自己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拘謹!

柳如是自不必說,即使在高貴的若晨面前,自己也從來沒有這樣……

張力愣愣地望著眼前的滿池荷葉,情不自禁地吟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靜萍小姐微微一笑,終於開口道:「你也喜歡荷花?」

張力收斂住心神,嘆了口氣:「我遠不如荷花。」

靜萍小姐睫毛一眨,道:「哦?」

張力淡淡一笑:「我只是凡夫俗子罷了。」

忽然之間,張力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累了……

張力怔怔地說道:「我終究不是聖人,做不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靜萍小姐看著張力,笑道:「先前我看你懲惡揚善,打擊了惡霸;而且你的醫館據我所知,收老百姓的診金也是最低的……」

張力很快收斂住心神,笑道:「舉手之勞而已。」

自己剛才確實有些走神了,還是打聽打聽恩科的事比較靠譜。

張力看了靜萍小姐一眼,道:「我前兩日去查邸報,沒有查到恩科的消息。」

靜萍小姐點點頭,道:「現在道路不靖,正式消息恐怕是要慢一些。這一期的恩科,應該實在五六月間吧。」

張力聽到了具體時間,開始暗自琢磨起來。

現在是二月底,也就是說恩科還有兩三個月時間,這時間很緊迫呀!

讀書是肯定排除了的,不可能!

要走捷徑,該走哪一條呢?

禮部尚書徐光啟據自己所知,乃是一個剛正不阿的好官兒,尼瑪行賄作弊這肯定是走不通了……

東林黨跟自己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先前在山東還得罪了他們,更是不可能……

哎,原本以為下一科是兩年後,那麼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布局。結果現在馬上就要開恩科,急切間,又如何著手?

正在張力苦思對策的時候,徐靜萍開口了。

徐靜萍笑著道:「看來這次恩科,你沒什麼把握呀?」

張力哈哈一笑,道:「在下當然是有幾分把握的,靜萍小姐請拭目以待!」

卧槽,妹子面前又豈可服軟?牛皮先吹出去再說!

徐靜萍見張力如此篤定,倒也不好追問,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張力這才告辭而出。

真如居士算是接納玄陽子道長了,故而道長留在了徐府,雖說是獨自住在一處,不過玄陽子道長也是非常高興!

張力也不好打擾,自個兒回了城。

回城的路上,張力再三權衡,終究覺得這一科恩科實在是太緊迫了一些,自己並沒有什麼金手指可以過關,還是不去想它,掙錢才是王道啊!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可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

當張力在憧憬著自己美好人生的時候,知府程大人也收到了張力買地的消息。

許秀才前次吃了那麼大的虧,真真是臉面全都丟光了。

痛定思痛之後,許秀才憑藉著三千兩銀子開道,勾搭上了程知府。

先前找齊大人出面,只送了八百兩,結果事沒辦成不說,自己還挨了打。

齊大人終究沒有什麼實權,比不得應天府知府程大人。

此刻知府內宅書房中,許秀才一臉恭敬之色,立於下首。

程知府坐在太師椅上,微眯著眼睛,十指輕輕敲動著桌子。

半晌之後,程知府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也就是那張力得罪了全城的醫館?」

許秀才這次送給程大人的三千兩銀子,只有一千兩是自己掏的腰包,其餘的都是從其他醫館募集而來,目的自然是抱團取暖……

許秀才一臉憤憤不平:「那張力的醫館大打價格戰,這個月全城有好幾家醫館都關門大吉了,若是長久下去,恐怕我們都得關門啊!」

頓了一頓,許秀才一臉哀怨地道:「知府大人您也知道,小人向來懂事,逢年過節都有孝敬。那張力對大人甚是不恭,肯定也是一毛不拔之輩……」

程大人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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