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長的煩惱 第092章 再見,醫卿大人

僅僅過了半天功夫,一個石破驚天的消息便傳到陳醫令的耳朵里:曾醫令被抓了!

陳醫令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曾醫令垮台,然而實際的情況卻實在讓他高興不起來!

前來彙報的人說,曾醫令被葉問天帶到死牢之中,也不知曾醫令看了些什麼,竟然一進死牢就全盤招供,甚至還供出了幕後的李醫丞!

這曾醫令也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能一被抓就和盤托出?

葉問天在死牢了搞了什麼鬼?

想了半天,陳醫令也沒有什麼頭緒!

正患得患失之際,忽然外面一名親隨急切的高聲稟報道:「醫令大人!北京城的飛鴿傳書!」

那親隨快步走入屋中,將信紙遞給了陳醫令。

陳醫令打開信紙,不出所料,果然是李醫丞寫給自己的!

陳醫令仔細一看信的內容,不由得腳底一滑,大驚失色地道:「這,這是要圖窮匕見了!」

只見陳醫令滿頭冷汗,怔怔地發起呆來……

燈籠街張力府上,張力正玩弄著先前從城隍廟中帶回來的小黃狗。

這些日子先是以身試藥,後來又忙著配藥,再後來又受傷遇襲,張力一直沒有功夫搭理這小畜生。

由於安子每天也很忙,所以小黃狗便寄養到了隔壁楚二娘家。

有些日子沒見這狗崽子了,眼瞅著是長大了一圈。

那小黃狗彷彿記性很不錯,看見張力就有些畏懼,尾巴夾了起來。

張力笑嘻嘻地道:「阿黃——唔,忘記告訴你了,以後你也有名字了,就叫阿黃。阿黃啊,咱試試曼陀羅種子的藥效啊,我答應你,事成之後,給你找只母狗來犒勞一番!你可願意?」

小黃狗「嗚嗚」的一陣低聲叫喚,這次不光是尾巴夾起來了,連耳朵也耷拉下去了!

張力有些怒了:「卧槽,你還不願意了?本少爺愛護動物,才跟你商量!若換成別人,直接將你一刀剁了喂母狗!」

「咯咯咯……」柳如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力不由得有些尷尬:完蛋,和小狗對話,豈不是有損本少爺光輝形象?這……這又如何解釋?

哪知人家柳姑娘根本就沒想這茬,笑道:「咯咯咯,看你平時挺聰明的,這會兒卻又犯傻了?這——阿黃,比人輕了十倍不止,你用他測試什麼呀?燈籠街上不是有個屠戶么,他每天都要殺豬,你選那個頭小點的豬,重量和壯漢差不多呢!正好測試呀!」

張力一聽,忽然反應了過來。這古代的豬可不是現代這種品種。

現代的豬都是改良了幾十代的了,而且喂的飼料也容易催肥。

古代的豬可是正宗糧食豬,也就二三百斤。若是個頭小些的,一百七八十斤可不正好一個壯漢的體重?

張力哈哈一笑,對小黃狗道:「也罷!如是妹子給你求情,那你就不用試藥了!」

想了一想,張力將安子叫了過來,對安子道:「等此間事了,這阿黃可是要大用的——現在么,先養著吧。」

安子笑嘻嘻地應了一聲,又屁顛屁顛地跑去喂馬了。

張力與柳如是正說話間,高元良急匆匆地走進了院子。

還不等張力發問,高元良急切地道:「少爺!少爺!曾醫令被抓了!」

張力一怔,沒想到葉問天下手這麼快!

不過張力很快回過神來,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高元良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道:「剛才王縣令派陳師爺來通知少爺,半路上遇到我,便將這個消息告訴我了,讓我回來稟報。」

張力沉吟片刻,道:「他們怎麼狗咬狗,我們不用管,靜觀其變就是了。」

說完這話,張力便回到自己屋中,開始琢磨起來。

當然,自己並不知道李醫丞如何應對,這李醫丞到底如何應對呢?

在自己的計畫之中,背靠東林黨的李醫丞是最大的一個變數,自己將他隱隱視為Boss級別的人物,心機權謀至少不輸於葉問天。

希望,李醫丞不會讓自己失望……

一晃又過去了兩日。

這天深夜,伸手不見五指,整個蓬萊縣城籠罩在沉沉的霧氣之中。

黑暗之中,兩個黑影一晃而過,悄悄潛入了蓬萊縣衙死牢。

死牢門前站崗的兩名獄卒圍在一大堆柴火堆前,小聲的說著話兒。

只見這兩名獄卒一高一矮,兩人邊說話,便摸出酒葫蘆喝上兩口。

在這冬季的寒夜裡站崗,實在不是一件什麼好差事。

「嗖嗖——」兩聲沉悶的弩箭聲飛過,那兩名獄卒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被利箭洞穿了咽喉!

整整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黑暗中才走出來兩個如鬼魅般的身影。

這兩個黑影竟然是兩名女子,一名嬌小玲瓏,另一名則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這女子,正是當初在淮安府官道上疾馳而過之人!

那嬌小玲瓏的女子小聲地道:「琴心姐,咱們等了一炷香功夫了,估摸著沒有換崗的人了!」

另外一個名喚琴心的冷艷女子點點頭,輕聲道:「應該是了!走,小楠,我們進去!」

兩人悄悄的摸進了死牢,外面兩名守衛的兵卒已經被幹掉了,現在死牢中只有先前張力見過的那個老獄卒。

原本蓬萊縣死牢看守也算嚴密,不過瘟疫期間,死牢中的囚犯大量病死,所有獄卒都不願意前來值守,故而形成現在這種防衛鬆散的情況。

那老獄卒還在呼呼大睡,小楠輕飄飄的走到老獄卒身邊,但見寒光一閃,一道血霧噴濺而出,老獄卒噗通一聲便倒了下去。

這一聲響稍微大了一些,一下子驚醒了死牢中的范慶安和曾醫令!

兩人現在各自關押在獨立的牢房之中,一聽到聲音,立刻都起身走到牢門前!

曾醫令看清來人是兩名黑衣女子之後,先是有些訝異,思索片刻之後,忽然臉上露出了興奮之情:「兩位……兩位是來劫牢救我們的?」

一聽「劫牢」二字,范慶安眼睛也亮了起來,正要開口之時,忽然感覺到喉頭一痛,眼睛一黑……

范慶安和曾醫令整齊劃一地倒了下去!

琴心吹了吹手中的弩弓,淡淡地道:「就這兩個小蝦米,還指望著有人劫牢?這兩顆腦袋,只值三千兩……」

小楠快步走到屍首前面,探了探鼻息,小聲道:「琴心姐,都死了!」

琴心點點頭,陰森森地道:「走,還要去下一個地方!那顆腦袋,開價一萬兩呢!」

……

張力這日起了一個大早,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襖之後,一個人來到院子中漱口。

不得不說這明末的小冰河期實在是冷得讓人抓狂,水井中的水打出來不到一刻鐘,便浮起了一層厚厚的冰渣子。

張力一口青鹽,一口冰渣子,正準備吐掉口中的漱口水的時候,院子外面傳來了安子焦急地聲音:「少爺!少爺!葉問天死了!」

張力「啊!」的一聲,話沒吐出來,卻把嘴中那一口漱口水囫圇呑了下去!

張力連連咳嗽了好一陣子,才將氣順了過來:「葉問天死了?怎麼回事?」

安子一臉的驚異之色,開口道:「我本來是去頭口行買些馬料,結果聽到了百姓的議論,說是濟世醫卿葉問天昨夜中風而亡!後來我碰到了縣衙的陳師爺,他悄悄告訴我葉問天乃是被人用弩箭殺死的!」

頓了一頓,安子又壓低了幾分聲音,小聲道:「而且,陳師爺還告訴我,昨夜有人夜闖死牢,將恆興行的范慶安和曾醫令全部滅口了!現在王縣令被弄得焦頭爛額呢!」

嘶——張力倒吸一口涼氣:好毒辣!看來是李醫丞找的人來滅口無疑了!將曾醫令和范慶安滅口不算,還將葉問天也殺了!原本自己的打算,像曾醫令和范慶安,是通過朝廷律法讓他們伏誅。而對於葉問天,張力還在琢磨著怎麼好好利用手上的字據!

可是一切都不按自己的設想的來——李醫丞一擊即中,簡單而且粗暴!

葉問天一死的話,濟世醫社必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知李醫丞如何善後?首尾可收拾乾淨了么?若是刺殺這種事可以隨便用的話,葉問天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顯然這次李醫丞是被逼到了絕路,所以才鋌而走險……

高元良和柳如是聽到了動靜從屋中走了出來,聽完這個消息以後,也都是一臉的震驚!

大家都將目光看向了張力,只見張力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張力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安子,我早上起來沒看黃曆,今天是什麼日子?」

安子一頭霧水,應道:「少爺!今兒個臘月十二呢!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啦!」

張力眉頭又緊鎖了兩分,心想,臘月十二?沒記錯的話,下個月這個時候,登州府就要被孔有德的叛軍佔據!是時候準備準備,該跑路了!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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