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姬老往事

姬老最後的要求,實在是太讓雷翔為難了。

因為,今天已經是二月下旬,距離三月三日的天王山大選,還剩下十五天的時間。

原本,對於新一任星帝的誕生,姬老是壓根不擔心的,因為在姬老看來,自他駕崩之後,當世強者,有實力有魄力,有足夠的支持者和影響力,並且能夠擔任星帝之位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日曜戰神陽天擎。

其他強者,無論是北斗星宮的天璣星君,還是月神,抑或是其他一些強者,或許他們的實力也是頂尖,但總有一些這樣或者是那樣的缺憾。

唯有陽天擎此人,有足夠的魄力和手腕,同樣也有足夠的實力,有他擔任至尊星帝一位,就算是天狼魔星重現,也未必就能是陽天擎的對手。

但是,如今事情卻是出現了變化。

日曜戰神或許不懼怕當世任何一個對手,包括那草原上的魔星——天狼星,但是,有一個人對他的影響力,卻是無人能比的。

那便是日曜戰神的授業恩師——上代勾陳星甄洛玉。

雖說當年甄洛玉收陽天擎為徒弟,原本就沒有安什麼好心,但是陽天擎此人恩怨分明,他對甄洛玉十分的敬重,所以才會收了這一代的勾陳星歐陽卉作為義女。

但偏偏,歐陽卉這個義女似乎別有抱負,隱藏極深,這一點讓姬老十分的不安。

以陽天擎如今的實力,或許不懼怕任何對手,甚至普通的陰謀詭計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效果,但是歐陽卉卻是不同。她作為陽天擎的義女,比起其他任何人都要接近日曜戰神。

若是歐陽卉心懷不軌……

所以,姬老對雷翔的最後一個要求,便是……

他老人家放棄自己最後一個月的壽命,將殘存的所有星力都交給雷翔,這樣的話,以雷翔的資質,應當能夠突破到星宗級的境界,這樣的話,以他的五行相生手段,再加上烈陽平三女的輔助,就完全有能力從內部破開當年火星土星二位強者所設下的結界,從而逃出這裡!

接下來,雷翔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前往天王山,提醒日曜戰神小心歐陽卉。

只是,這個要求,雷翔卻是拒絕了。

因為雖然姬老只剩下一個月多一點的壽命,但是他也不想讓姬老白白放棄這最後的時間。

雷翔很清楚,對於這個要求,他一旦點頭,姬老就要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這渾小子,怎麼這麼倔呢!」姬老見雷翔一直拒絕,氣的咬牙切齒,大罵道:「你這混蛋小子,你這樣堅持也沒有任何的意義,老夫畢竟就只是一個意識體,而且再過一個月,老夫一樣會死,不如放棄這一個月的壽命,若是能夠救得了日曜戰神,這種犧牲完全是值得的。你這小子,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雷翔當然知道姬老的道理,但是他卻是倔強的搖頭:「不行,老師,我不能再讓你為大陸繼續犧牲了。雖然您只有最後一個月的壽命,但是,憑什麼總是讓您犧牲?他日曜戰神成名已久,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能照顧不好自己嗎?憑什麼要老師您救了他一次又一次?憑什麼每次都是要老師您來幫別人擦屁股?要知道,您這一個月的壽命,是最後一個月了!徒兒,徒兒捨不得你啊!」

雷翔說的情真意切,姬老長嘆一聲:「痴兒,痴兒。其實能教你的,老夫都教給你了。你也很爭氣,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依靠老夫,你自己不也是創出了那一套『逍遙乾坤訣』嗎?依老夫來看,這套逍遙乾坤訣還有很大的發掘空間,到了深處,不亞於當世任何一項絕技。孩子,你已經長大了,老夫見你短短三年時間便成長到這個地步,很是欣慰啊!」

「老師……」

姬老呵呵一笑:「孩子,坐吧,咱爺倆最後好好聊上一次。呵,你先別說話,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以你的性格,創出這套『逍遙乾坤訣』,本心其實也只是想要逍遙天地之間,所以在你看來,老夫在臨死時都要為他人著想,這輩子是不是活的太累了?」

雷翔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或許是受到的教育不同,接觸的環境不同,其實雷翔的性子,與姬老非常的不像。

在姬老的身上,有那種「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擔當,但是這種擔當,在雷翔的身上卻看不出來。

其實說白了,雷翔是個很自私的人。

這點其實無法否認。

初時雷翔刻苦修行,在薛家的時候哪怕是偷學也要拚命提升實力,他這個故事傳到大陸之上或許很勵志,有人贊他性格堅毅,有人因為薛雨柔的原因贊他是個情種,但實施情況又是什麼樣的呢?

或許薛雨柔是一個動力,但絕不是全部。

其實隱藏在雷翔內心深處,真正的動力,只是為了他自己而已。

這一點,雖然偏激,卻也是無可爭辯。

畢竟追求薛雨柔也好,獲得強大的實力也好,其實都是因為雷翔潛意識中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穿越這麼一次,卻永遠要做一個普通人寄人籬下。

他想強大,想獲得更大的力量,其實潛意識中是想獲得更高的地位,獲得別人的尊敬,成為這個世界的人上之人。

這就是人性,或許可以說他陰暗,但是這也是一種動力。

在雷翔看來,獲得強大的力量,就可以更自在的生活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就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報答薛家的恩情,幫助自己的朋友。這種心理從廣義上而言,自然是與「自私」兩字毫不沾邊,但是相比起姬老的思想境界,雷翔的想法,就太小家子氣了。

簡單打個比方,對於姬老而言,這個世界上任何需要幫助的人,都是他老人家願意伸手去幫助的。

但是對於雷翔來說,他只要顧著自己的兄弟朋友們即可,至於其他人的死活……他沒看見,也就不管他的事情。

突破星君境界,雷翔領悟的人生追求,是逍遙二字。

逍遙是什麼,簡單的說,逍遙就是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完全隨心而為,自在瀟洒,樂在其中。

但是姬老領悟的真心,卻是天下。

讓普天下的民眾,都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戰爭,不受那些星獸星靈的威脅,這就是姬老要走的道路,也是他所領悟的「道」。

所以從根本上而言,姬老和雷翔這對師徒,所領悟的「道」就是不一樣的。

所以有時候,雷翔對於姬老的追求頗有些不以為然,這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他沒有姬老這樣高的覺悟。

姬老呵呵一笑,也不以為杵:「老夫早知道你這小子是這麼想的,你這性子,或許是緣於你前世的經歷吧。」

雷翔想了想,點了點頭,或許當真是這樣。

在雷翔那個世界,大都是只掃自家門前雪,不顧他人瓦上霜的。在那個世界,哪怕是再善良的人都要牢記一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其實也是一種悲哀。

姬老嘆了口氣:「那你可知道,老夫的經歷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把雷翔給問倒了,他只知道姬老成名之後雄霸大陸的雄風,對於姬老年少時的經歷,還真的不清楚。

不光是他,整個大陸之上,如今活著的,恐怕也沒幾個知道姬老的過去。

姬老又嘆了口氣,語氣當中帶了一絲緬懷的情緒。

「其實老夫幼時,是個孤兒。自從我懂事開始,我的父母就不知道身在何處,我並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甚至不知道當時他們是死是活,我是在一群難民當中長大的。那個時候,正趕上草原人入侵中原,當時有許多的家庭都像我這樣,被毀於亂軍當中,如果不是因為我命好,遇到了波姆,恐怕老夫早就屍骨無存了,又哪裡有後來的紫微星帝?!」

「波姆?」

「不錯,波姆是一個很好的人,那時候中原與草原剛剛結束一場大戰,雖然最後以中原的勝利告終,但是邊境上許多的家庭都毀於亂軍當中,那時候到處都是饑民,因為整個北方都毀於戰爭,所有的糧食,要麼被充入了軍隊當中,要麼就原地焚燒,寧可燒掉也不可能留給入侵的異族。這種做法對於戰爭而言雖然是正確的,但是對於百姓來說,卻是斷了他們的生路。許多人那時候賣兒賣女,就是為了換口飯吃,甚至人吃人,易子相食之事,也是經常發生。」

「波姆其實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婦,她的丈夫兒子都死在沙場上,全家就只剩下她一個。但是波姆的性格非常的善良,當時我們這些孩子,對於許多大人而言都是累贅,甚至是食物……只有波姆願意照顧我們,帶著我們一起去討飯,一路往南方富裕的城市前進。當時跟著波姆的,有好幾十個孩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剛剛懂事,有的甚至都沒懂事就被父母拋棄扔到了路邊。而老夫,就是那群孩子當中的一個。」

雷翔啞然,他沒想到姬老當年竟然還有這樣悲慘的童年。

得知雷翔所想,姬老笑了笑,道:「說悲慘,的確是悲慘。但是波姆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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