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次事件的幕後主謀

第二天她才明白他怎麼這樣的輕鬆。形勢急轉而下,檢方兩名最重要的證人,一名精算師,一名估算師翻供,說東瞿並沒有買通他們進行商業欺詐,相反,是有東瞿的競爭對手向他們行賄,以誣告東瞿。

東瞿一下子由十惡不赦的商業大騙子,變成令人同情的受害者。記者也終於訪問到了東瞿的執行總兼是易志維,鏡頭裡的易志維依舊是一派地安然洒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東瞿能夠有今天,是和民眾的支持、我們自身的努力分不開的,並不是靠一兩件商業欺詐案積累的企業財富。這就是我要說的。」

記者問:「有消息說陷害東瞿的是一間與東瞿規模相仿的大財團,請問易總裁可不可以向我們透露一點?」

易志維將頭一揚,一臉的輕鬆與從容:「哦,這個我就不方便說什麼了,因為經檢院正在調查此事,法律是公正的。不過我可以說的是,聽說對方是以天價買通兩位專業人士,對東瞿進行惡意的陷害,東瞿有敵如此,實在是一項殊榮。」

說得記者全笑了起來,不是每家公司都可以隨便拿出這樣的數目買兇誣告的,記者們又不是傻子,把市內的幾大公司一排,就有傳聞說富升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主謀。

易志維就對聖歆說:「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怨不了我。」

聖歆問:「是你透露富升是幕後主謀嗎?」

他輕吻她:「不要說出會讓我吃醋的話來,我如果嫉妒簡子俊,他的日子一定會更不好過。」

她不覺也笑了:「你真是坦白得有趣。」

他說:「我一直不太喜歡他——其實上次你如果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冷靜下來和你談一次,孩子的事情就不會……」

她的心擰著絞痛,那是她一生最大的傷痛,她失去了一個孩子,一個她與最愛的人的孩子。她一想起當時的絕望,便覺得窒息,本能般逃避去想,打斷他的話:「我們不說這個了吧。富升會不會被調查?」

他瞅了她一眼,說:「就因為你這句話,我想他們會被調查的。」

她輕輕伸手推開他:「我是說正經的。」

他輕鬆的一笑:「簡子俊以為可以打動賀銀,我就將計就計,與賀銀唱了一出雙簧。眼下他正焦頭爛額,就算我不找他的麻煩,他的董事會也不會放過他。」她的心裡生出一絲寒意,他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問:「怎麼了?」

她說了實話:「你剛才的樣子真叫人害怕。」

他放聲大笑起來:「傻丫頭,這世上對敵人手軟,便會給對方反噬的機會。你真是太善良了。」

她其實並非純真善良,只是心機永遠及不上他們罷了。好在,以後她也不需用什麼心機了,只要有他,她心甘情願蟄伏在他的羽翼之下,任由他替她擋去外間的風雨。

東瞿醜聞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易志維也沒有那麼忙了,只是他在起居上有了變化,傅聖歆就笑他:「越來越沒有出息。」

他早上居然會賴床,他會孩子氣地把頭鑽到枕頭底下去,用枕頭來捂住耳朵, 任由她千呼萬喚,就是不肯起來。起來後也是磨磨蹭蹭,眼睜睜看著上班時間到了,司機也在樓下等著了,仍是不想出門。有一天居然問:「我可不可以不去上班?」

她輕呼:「天哪!我應該將這句話賣給報社。股市大跌,我一定賺飽。」好笑地催促他:「易先生,不去上班你就賺不到錢,賺不到錢你就養不活我了。」

他不滿地嘀咕:「我偶爾蹺班東瞿又不會倒閉。」又說:「公司里只有唯唯喏喏的秘書,看了就讓人沒有精神。」

她更好笑:「公司里當然只有秘書常常和你打交道,你還想看見什麼人?」

他斜睨了她一眼:「你!」

她說:「那我中午去找你吃飯,行了吧?」才覺得把他哄出門去。

古人所說的如膠似漆,大約就是這個樣子。可是,她仍覺得一種夢一樣的不真實,大約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幸福得令人反而心神不寧。就像易志維問她:「想不想把華宇買回來?」

她驚喜萬分:「可以嗎?」

他笑著吻她:「易志維說可以,就一定可以。」她信他,他創造了東瞿奇蹟,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說可以,就是可以。

她問他:「有什麼辦法?」

他說:「我知道你手頭的錢不夠收購華宇——看在你答應陪我吃午飯的分上,賣個消息給你。」

他的消息從來都是價值億萬,就像上次他「賣」給她的那個收購恆昌的消息一樣,一旦獲悉,都是可以用億為單位來計算盈利的。她笑逐顏開:「哦?那你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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