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方的陰謀不可能得逞了

這是他第一回和她講到易家人,以往他在她面前絕口不提的,連他家裡人打了電話來都不能替他聽,她一直牢牢記著這項禁忌,沒想到今天他主動提起來。他皺著眉,心煩意亂的樣子:「又不知道那女孩子是誰,他長了這麼大,第一次有事瞞我。」

他兄代父職養大弟弟,所以一直是半兄半父的身份,感情上和一般人家的兄弟不同,責任心和保護感都更強這次顯然是煩惱極了,不然也不會脫口告訴她,縱然公事上頭有了天大的麻煩,他也最多說累,從來沒有煩過。

她不由呆了一下,脫口說:「這樣巧,我妹妹也在談戀愛。」

「哦?」他果然注意,「你哪個妹妹?」

「我的二妹妹聖欹。」

他說:「不可能!」

聽他斬釘截鐵的口氣,似乎就算可能他也打算堅決反對了,她有些尷尬,笑著說:「我們別瞎猜了,不會那樣巧的,他們兩個又不認識。」

「所以我說不可能。」他頓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告訴她,「關鍵是傳東這幾天失魂落魄的,做事情也丟三落四,蔫蔫的,沒精神,好像是失戀了。他年輕,又還在念書,我真怕他中了人家什麼圈套。」

那當然,以東瞿的名氣,不怕沒人打易傳東的主意,他名下也東瞿有大筆的股權,只不過一直是易志維在代管。易志維當然是絕佳的婚姻對象,可是他的精明厲害也是有目共睹,算計他太難,不如去算計一張白紙似的易傳東,反正一樣可以榮華富貴。

她說:「不會吧,傳東看起來也不像是個遲鈍的人,可能年輕沒經驗,但別人也沒那麼簡單可以左右他。」

易志維不耐煩:「你又沒有見過他——他還是個小孩子,人家萬一設個美人計,他絕對懵懵懂懂就上了當,然後再吊一弔他的胃口,他就乖乖中了圈套了。」

她問:「那他對你說想結婚?」

「他不敢的。」易志維說,「他知道我的脾氣,要是對方背景有問題,怎麼逼他也不敢和我說,哪怕告訴我他們在交往,他都沒那個膽,何況結婚——他從小怕我,他的性格又很內向。」

「那不就得了,對方的陰謀不可能得逞了。」

易志維嘆了口氣:「所以我就更怕,萬一真是這個樣子,他又不敢對我說,對方又逼得他緊,我簡直不敢想他會怎麼辦!這幾天看了他的樣子我就擔心,天天丟了魂一樣。」

她是外人,只能一味的說寬心話:「不會的,也許只是小孩子談戀愛,對方也只是同學之類,這幾天鬧了彆扭,過幾天就好了。」笑了一下,又打趣:「我可以放心了,我妹妹這幾天高興得很,看來不會是他們兩個人在談戀愛。」

他還是愁眉不展,她講了些別的事情,他只是沒心思,最後她也不說話了,悶悶的吃完了這頓飯,他就說:「我今天晚上回家去一趟,就不回去了。」

看來是打算和易傳東好好談一談了,他的母親和易傳東都住在陽明山的大宅里。他忙,很少回家,多數時候是打電話回去問問家常。易太太的病情雖然一直控制地很理想,可是因為長年吃藥的緣故,反應有些遲緩,他每次講電話都是放慢了語調,一副對小孩子的口氣。

想到易太太,她多少有些內疚。他以前回家向來不告訴她,頂多和她說一聲:「今天不用等我了。」他沒那個義務向她交代行蹤,畢竟他們不是夫妻,就算是又怎麼樣,天下不知道丈夫今晚身在何處的妻子也多得是。

她答應了,一個人回他的公寓去。他既然說不回來了,她早早就上了床看電視,電視里一對苦命的戀人迫於家族勢力不可以在一起,抱頭痛哭得死去活來,導演還不失機地配上凄美的音樂,不知結局是否是雙雙殉情?她看了卻只想發笑,有時候她就是這樣的冷血,這也是讓易志維教出來的,他說過「寧教我負天下人。」

聽到門鎖「咔嚓」一響,她倒嚇了一跳,卻聽到熟悉的腳步,他徑直的走進卧室來,臉色鐵青。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連忙說:「怎麼了?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他卻是一場雷霆萬鈞的暴怒:「傅聖歆!你好本事!」

她完全呆了,不知所措。他一伸手就將她拖了下來,他是喜歡運動的人,手勁大得幾乎擰斷了她的胳膊,痛得她眼淚都要湧出來,卻莫明其妙,只是問:「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他咬著牙,眼睛裡就像要噴出火,「我易志維這輩子沒有服過誰,我今天真服了你了!」

她的頭髮讓他的手纏住了,她也顧不上了,只得仰起臉來問:「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事?」

「什麼事?你少跟我裝糊塗!」他一把摜開她,她踉踉蹌蹌地撞在了床頭燈柜上,他卻又一把將她揪了回來,抓在她的肩上,「你真是好手段,你吃定了我們易家對不對?」

他今天回家是和易傳東談話去了,難不成易傳東真是和聖欹在談戀愛?他的樣子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似的,她含淚說:「我也不常回家,聖欹的事我怎麼知道?」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