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刀的語言

「爾敢——住手——」遠遠傳來一聲怒吼,郎卓的魔嬰臉上閃過一絲喜悅。

不理!不會!我行我素!

刀芒,閃!

元嬰,裂!

郎卓的元嬰瞬間被那狂亂的刀氣撕的粉碎,消散,最終慢慢化作天地間最純凈的靈氣回歸本原!

一個魔將中期的強者就這樣死了。死,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靜!靜得詭異!

「我要殺了你——」一聲暴喝,突然響起,一個人影,急速靠近。

郎藝,郎卓的父親,萬魔殿殿主,魔王中期實力,閉關中的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一陣心痛,為何?不知?看不透!算不出!遂,走出密室,卻聞一陣衝天刀意,心中一緊,移步而至,卻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事情。

他的兒子,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他的兒子雖然資質並不怎麼樣,可以說很差,但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卻沒有一絲嫌棄,因為郎卓畢竟是他的孩子。他到處求靈藥,以助郎卓修鍊,求法寶,以保郎卓安全。甚至他都不讓郎卓輕易的出宗門,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郎卓的性格,極易招惹到人,在宗內也就罷了,畢竟有看在他的面子上沒有人會給郎卓一般見識。若是出了宗門,別人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孩子,想殺一個人太簡單了。

性格決定命運,傲慢,就要有傲慢的資本,如若不然,虛假的傲慢就會變成一柄利劍,毀滅的是往往是自己。

心恨!心痛!心生殺意!

殺意漫天而起,天地倏然變色!

急速,欺身,舉拳,風雷動,暴虐,殺虐,肆虐,郎藝就像是暴躁的風,憤怒的雷,帶著瀚然之勢,撲向燕雙鷹。

拳頭!

碩大的拳頭隱隱帶著雷光,狹以風雷之色,襲向燕雙鷹的頭部。

燕雙鷹毫不懷疑,郎藝的這一拳可以輕易的將自己的頭顱擊的粉碎。但是,與郎卓的一戰,他已受到了重傷,此時莫說還擊,即便是躲閃也不行。況且,魔王級的一拳,而且是憤怒的一拳,就算是完好的他,也絕難抵擋,此時更是不行。

怎麼辦?

唯死而已!

不懼!無畏!平靜!淡然!

死有何懼?

——持刀、咬牙、挺直身軀,血,從嘴角溢出。

他依然挺立著身軀,他的背,挺得筆直,如勁松,如山嶽。

他,不倒!

即使是死,也要站著死!

他,有著自己的驕傲,他的人,他的刀,一名刀客的驕傲!

昂起頭,凝視著頭頂蒼穹,最後一眼,不服,不甘,不忿,哀嘆,自己的無能。

然而,這時,燕雙鷹,卻笑了!

一柄刀,雪亮的戰刀,突然出現!

擋在了拳頭的前面!

晏濤!

晏濤本以為宗主指著的是郎卓,直到郎卓身死,郎藝出現,他才發現宗主指的原來是郎藝。

郎藝,盤橫魔王中期萬年之久,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魔王巔峰!晏濤,剛剛踏入魔王初期,甚至連魔王初期的境界都沒有穩固。

但是,晏濤,無懼!因為,他懂!

懂刀!雖然只是懂得那麼一點點,但畢竟是懂了!

晏濤為什麼會懂刀?以前的他只是當刀是一件工具,一件殺戮的工具,一旦他有了更鋒利的工具,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手中現在的工具而握住那更為鋒利,更有利於殺戮的工具。

但現在,他不會這麼做!絕不會!

「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不是刀,是工具,是廢鐵,雖然它是中品魔器級,但即便它是神刀,它依舊是廢鐵。因為它沒有靈魂!一個人,如果沒有靈魂,他就是一個死人。即便是一個神人沒有靈魂,也只是一個死人。不要問,刀是什麼?什麼是刀?你問了,我也不會說!如果你懂,何必要問?你不懂,永遠也是不懂,說了你也還是不懂,又何必去說?」

因為燕雙鷹的話,他懂了!

問了也不會說,說了也不會懂!

所以,晏濤沒有問任何人,刀是什麼?什麼是刀?他一個人也沒有問。

因為問了,他也不會懂,既然問不懂,有何必去問?

人不能問,問刀!刀可以問,刀可以回答一切!

問刀,不是用嘴,是心,用心去問。

刀怎麼回答你?也不是靠嘴,刀有刀的語言,這種語言不是靠耳朵聽,還是靠心,靠你的心去聽。

聽懂了,你也就懂了,懂了刀,懂了道,懂了刀道。

聽不懂,永遠也是不懂!

所幸,晏濤雖然憨,卻並不笨,所以他懂了,懂了自己的刀,自己的刀道。

晏濤瞬間出現,出現在燕雙鷹的身旁,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戰刀出,靈光閃,元氣聚,風雷動!擋住了,郎藝憤怒的拳頭。

「鐺!」聲音很輕,但不是刀切入肉的聲音,而是金鐵交鳴的聲音。拳頭怎麼可以跟銳利的刀鋒相撞而絲毫未損?

殘月星光拳套!郎藝的手上戴著一雙薄薄的拳套,很薄卻很堅固。

「蹬!」「蹬!」

兩人各退一步,郎藝的臉上卻帶著一絲詫異。

「噗!」

又是一聲輕響,燕雙鷹仰天噴出一口熱血,身處刀全相撞附近的燕雙鷹不可避免的被勁氣掃過,身上的傷勢再次加重。

但他的背,依舊筆直!

他,仍然不倒!

致死也不倒!

佩服!

服!沒有人不服,即便是想要殺他的郎藝。

以強弩之末之身,卻能屹立不倒,靠的已不是修為,而是毅力,是尊嚴,是信念!

況且還是以初飛升者的身份,在擊殺魔將級高手身負重傷之後,仍能在魔王級強者交手泄露出的餘波下,屹立不倒,試問在場的有誰可以做到?

「晏濤——」郎藝詫異,晏濤出入魔王境,卻能擋住自己的一擊,雖然不是最強的一擊,但也是含怒一擊,即便是他能接住,但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啊?

「郎藝殿主,退下吧,這個人,不能動!」晏濤道。

「可是,他殺了我兒子!」郎藝目赤欲裂道。

「那也不行!這怨不得別人,只能怨你兒子自己找死。」晏濤毫不留情道。

「如果,我非要殺了他呢?」郎藝臉色一變。

「那你就要問問,我的刀,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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