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泰國人妖 第五十四章 引路人

這一箭射的非常有力,「啪!」的一聲釘在車廂上,箭尾猶自不住的顫動。區翔的反應極快,幾乎就在同時,就把狙擊槍舉了起來。我急忙一把拉住他,說道:「大家都別動!」回頭向R·友蓉使了個眼色。

郡主小姐會意,抬高的聲音,嘰里呱啦的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密林之中果然有人答了一句。不過看起來R·友蓉好像沒怎麼聽懂,因為我聽她又換成英語,說了幾句話。

這次對方沒有回答,R·友蓉乾咳了一下,再換成漢語,喊道:「我們不是殭屍,我們只是路過這裡……你能聽懂漢語么?」

郡主小姐的話音一落,密林之中草木一分,走出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這老頭年紀應該很大了,不過身體倒很硬朗,走起路來絲毫不顯老。他手裡提著一架手弩,不過並沒有向我們瞄準,只是輕輕的壓在懷裡。

老頭走近了我們,在大約五六米遠的地方站住,張嘴說道:「乃們賊系子娃娃亂飄國傻子?賊福晉要好多好多花封地大箱子,不要得命嘍?」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只好去看死胖子,說道:「夥計,你在南邊混了那麼久,應該會說四川話吧?」幸好我們國家的前兩位領袖是出身出湖南和四川,從小我就聽過幾次他們的錄音,所以才會聽出來那老頭說的是四川方言。

死胖子白了我一眼,苦笑道:「和我打交道的四川人都與時俱進的很,普通話說的比我還溜……恩,我試試吧……」看來他心裡也是很沒底,結結巴巴的和老爺子說了十幾句話,結果死胖子的神情越來越恭敬,最後居然九十度彎腰,給那老頭行起禮來。

我伸手把死胖子拉起來,說你幹嘛呢?死胖子揮手把我的手拍了下去,輕聲說道:「老花,你別胡鬧,這個老爺子名叫馬長安,是當年孫立人將軍麾下的中國遠征軍老戰士。45年抗戰勝利之後,他留了下來,在當地娶妻生子,沒有再回國。」

我一聽,登時嚇了一跳!有關於中國遠征軍的故事流傳的並不廣,不過有一件事情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當年中國遠征軍進入東南亞之後,在孫立人將軍的帶領下,打的很頑強。據說在一次大戰役結束之後,抓獲了很多日本兵俘虜,士兵們請示首長怎麼處理這些戰俘,孫立人將軍的命令是:「問問那些鬼子兵有沒有去過中國,沒去過的繼續羈押,去過中國的,就地槍斃。」

據說後來孫立人將軍因為槍斃戰俘的事情,受到了上司的問責,不過那些受過日本帝國主義壓迫的普通人卻幾乎把孫將軍美化成了神。

我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遇到一位追隨過孫將軍的士兵!我趕緊跑過去,大爺長大爺短的說了好幾句拜年話,死胖子就趕緊攔住我,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馬老爺子說這附近有很多發了瘋的大象,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我一聽有魔象,趕緊招呼大家上車,回頭問馬老爺子:「大爺,您家裡還有什麼人么?」死胖子翻譯了過去,老頭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道:「啥子都沒得嘍。」我又問道:「那您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老頭就說他召集了一些附近村子裡的倖存者,大概不到二十個人,他帶領大家收拾了點吃喝用具,搬到了一處山洞裡去了。只不過剛剛安頓好,什麼都缺。於是大家商議分頭行動,儘可能的尋找些食物和武器。他這次出來,就是專程冒險回家去取自己的手弩的。

我看了看老爺子那滿頭的白髮,不禁有點感慨,就說道:「老爺子,我們是中國大連福樂多基地派過來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您現在也沒有親人了,不如就跟我們一起回中國吧。」

老頭連連搖頭,說他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七十餘年了,早已經習慣了,況且現在他身邊還有很多當地人把他當成了主心骨,在這個時候他更不能走了。再說老家那邊說不定也早就沒人了。

我一聽老人家心意已決,也就沒在說什麼。不過馬長安對我們卻顯得格外親切,就好像看待他的子侄一樣,殷切的詢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我也沒有隱瞞,就說道:「我們去尋找人妖廟堂,我們懷疑那裡隱藏著化解這次末日危機的線索。」

馬長安聽了之後,神色肅穆,想了想之後,一咬牙,說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不能不管了,我給你們帶路。」說著,打開了卡車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看了看我和死胖子還在發獃,就怒道:「老子為了這些沒見過面的泰國人,當年提著腦袋過來打日本鬼子,現在自己家裡的娃娃有困難了,我能看著不幫一把么?!」

我和死胖子互望了一眼,心說到底是軍人出身,年紀都這麼大一把了,脾氣還這麼火辣,真不愧是中國遠征軍的鐵血戰士!看到老爺子對我們吹鬍子瞪眼大聲呵斥,不知道為什麼,心理面反而暖洋洋的,好像挨罵也是一種享受。

我回頭向R·友蓉說明了情況之後,就和死胖子一起鑽進了駕駛室里。雖然難免有點擠,不過我還有好多話要問老爺子,所以只好將就了。

卡車車廂只有四邊矮矮的一道護欄,寬敞的很,大家都上了車子之後,死胖子就開動了引擎,一路按照馬老爺子的指示,向密林深處開去。我看到孫琪並沒有反對,就知道老爺子領的路是正確的。

路上,我問道:「老爺子,當年你怎麼不跟隨部隊返回中國啊?」馬老爺子聽了之後,長嘆一聲,說道:「娃娃,你不曉得啊,我不是不想回去,我是不敢回去啊。當年我在中國的四川老家,是做手藝的倒斗世家子。」

死胖子不明白,所以沒說什麼,我聽了之後卻忍不住心裡一楞,說道:「倒斗雖然不怎麼合法,可是也不至於就不回國啊,四幾年那時候,既沒有戶口本,又沒有身份證,您老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混生活的啊。」所謂倒斗,說白了就是盜墓,以盜取陪葬品牟利為生。因為絕大多數人對盜墓者都極為憤恨,所以他們往往就自稱為倒斗的手藝人。斗在這裡指的是棺木,和當時的體積量具斗很相像。

可能是他鄉遇故知的親近,可能是馬老爺子也早就看破了人生,居然沒怎麼對我有戒心,就說道:「娃娃,你不是老九門中人,不曉得倒斗的危險。」

我就笑了,說道:「老爺子,您別故弄玄虛啊,不就是挖墳盜墓么~能有什麼危險?只要不被人家發現,頂多就是鑽土洞的時候弄一身泥巴罷了。」死胖子這才聽出來感情馬老爺子以前是盜墓的,不由得一驚。我趕緊偷偷的拍了拍他,示意他安心開車,別大驚小怪的。

老頭臉現鄙夷之色,說道:「你懂個鎚子(鎚子:四川的罵人話,意思是陰囊睾丸)!不要看不起我這門手藝,當初剛剛跟著大部隊進駐緬甸的時候,鬼子在當地修建了好多炮樓。要不是靠著老子一身挖洞洞的好本事,那裡會那麼快就搞掉了小日本滴水泥崗樓?」

我就笑了,說道:「老爺子的本事,那一定是了不得的……該不會是您顯露了手藝,結果被人看出了底細吧?所以日本人雖然被打敗了,可是您卻不敢回國了。」

馬老爺子長嘆一聲,說道:「哎!那到沒有,是我自己不敢回去的,不關別人的事情。」我越發好奇了,問道:「不關別人的事情,是您自己不敢回國?」馬老頭沉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得罪了鬼神。」

死胖子那邊明顯的手上一哆嗦,不過我聽了卻不以為然,說道:「老爺子,不是我說您啊,都什麼年代了,還鬼呀神啊的自己嚇唬自己!當年文革的時候,破四舊立四新,所有跟封建迷信有關的東西都毀掉了,也沒看到鬼神把誰怎麼樣。」

老頭聽了,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就不再說什麼了。

以前的時候,我很少相信運氣這個詞,一向認為運氣這個東西不靠譜的很,只有汗水才是最把握的。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運氣真的超級好,事實上就在我和馬老爺子聊天的時候,我也沒有意識到那件塵封了將近一個世紀的驚天大秘密,居然能讓它的知情者活的這樣久,而我更是十二萬分幸運的遇到了馬老爺子。當馬老爺子最終說出來那個秘密的時候,我不得不說我們真的是太幸運了。

卻說馬老爺子既然不願意說,我當然也就不能再問了,於是更改話題,問起了他們那些當地的倖存者的具體生活。這下可算捅開了話匣子,馬老爺子絮絮叨叨的給我們介紹了個透,連他們之中有人臨時搭夥兒,組建災後家庭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不過可惜的很,馬老爺子威望雖然高,年紀卻太大了,目前還沒有合適的老太太,所以他成了那伙倖存者里唯一的光棍。不過那些人對待馬老爺子還是很尊敬的,很多次死裡逃生,都源於馬老爺子的提點指揮。

這條路並不好走,卡車開出一段距離,就會遇到路障,不是被毀壞的汽車,就是被折斷的樹木。好在我們這些人都是大小夥子,有的是力氣,每每遇到路障,大家就會跳下車子,一二三的用力,把道路清理好。這條路不但是我們前進的道路,等到我們完成任務之後,這條路還是我們的逃生之路。

車子在茂密的林子里開了兩個多小時,已經快到中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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