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諸神世界 第1000章 開啟

像阿雅所在的逃亡人流還有很多,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食物足夠——不管怎麼說,在帝國人口死去了將近一半的情況下,儲備的糧食拿來給他們食用是綽綽有餘了。

很多時候,阿雅只需要壯起膽氣,去那些已經變成死地的村落當中,還有開墾出來的土地里,就可以挨家挨戶地搜尋出糧食,這也是她可以待在隊伍當中的原因,畢竟要和那些屍體以及有死人的房屋接觸還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很少有人願意做這個。

不過,當今年的儲備糧吃完之後,來年的饑荒就很成問題,因為早就沒有農夫耕種了,這次的瘟疫,對薩卡特卡茲的社會秩序都造成了極大的崩壞。

當然,現在只祈求能夠活過明天的土著,很少有人能夠想到這點。

「啊……阿耶薩斯那!阿耶薩斯那過來了……」

這個時候,隊伍前面開始有了一陣騷動,令阿雅不由抓緊了自己弟弟的胳膊。

等到聽到阿耶薩斯那這個名字的時候,姐弟兩人都是臉上一緊。

在逃亡的人流當中,帝國軍隊的追捕與野外的危險只是小事,真正令他們緊張的還是疫病的襲擊!

在土人的語言當中,阿耶薩斯那有著「無法捉摸、無處不在的魔鬼」的意思,也意味著病魔的來襲。

「前面有人染上瘟疫了么?」

阿雅就曾經見過好幾個人,都是在路上好好地走著,突然就咳嗽出黑色的血液並且昏倒在路上,這已經意味著死亡的降臨了。

姐弟倆個遠遠繞開了圍觀的人群,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倒在雪地當中,兩邊逃亡的人流彷彿躲避陷阱一樣避開。

「是阿度度勒,我前幾天還和他一起玩過……」

阿雅的弟弟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隨後就將頭低了下去。

在病魔來襲的此刻,生命顯得如此之脆弱,阿雅也只能緊緊抱著弟弟的頭,不停柔聲安慰著。

對於死亡,這些逃亡者已經麻木了,繞開屍體的位置之後,大隊伍又緩緩前進了起來。

阿雅回想起那個倒下的身影,心裡同樣有著嘆息:「就快到希望堡……倒在這裡太可惜了……」

「我一定不會讓弟弟落到那個地步,等過了這個山脈……就是希望堡的勢力範圍了……」

阿雅暗自為自己打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隊伍的後面同樣又是騷動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人聲開始向著四周擴散,引發了巨大的混亂。

「又有人病倒了么?不!是……」

阿雅的瞳孔一縮。

「是帝國軍!這群該死的東西,跟我回頭沖!」

一個精壯的土人大漢站了出來,手裡拿著專門用來叉魚的漁叉,其它的土人壯漢手裡也有著武器。

在男人紛紛出力的時候,其它的老弱則是立即四散逃開。

阿雅同樣帶著自己的弟弟亡命奔逃著,躲避著後面帝國軍隊的追擊。

對於境內人口大量流失的事情,任何的上層權貴都無法忍受,即使是在疫病橫行的情況之下也下令各個據點的軍隊阻擊這些流民。

當然,對於這些流民在困在自己的土地上如何救援的問題,就不是那些權貴操心的事情了。

本來,對於這種任務,即使是土人帝國的軍隊也不怎麼樂意執行的,更不用說害怕瘟疫的傳播了。

但是,在某道神諭之後,幾乎是各個守護靈與圖騰都聯起手來,阻止著流民進入希望堡的勢力範圍之內。

「快走……」

後面隱隱的砍殺聲傳來,令阿雅的心緊緊地揪起,只能不斷拉著自己的弟弟奔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猛地感受到自己的手上一重,後面傳來了一個重物與雪地交擊在一起的沉悶聲音。

「怎麼了?摔倒了么?趕緊起來!啊!」

阿雅回過頭,看見自己的弟弟倒在了雪地當中,立即轉身將對方的身體翻了過來,但隨後,她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已經陷入了昏迷,身邊的黑色血跡是如此之刺目耀眼。

「他也被病魔纏上了……」

一瞬間,這個念頭在阿雅心底划過,隨後兩行眼淚就不可遏止地流了下來。

阿雅沒有在意可能的傳染,直接上前將弟弟抱進了懷裡:「救救他……誰來救救他……」

喊殺聲越來越近,但聽在阿雅的眼睛當中卻是希望:「軍隊當中有著祭司,他一定可以利用神的法術救弟弟的……」

「小心點,他被感染了……」

很快,帝國的軍隊追了過來,其他人看著倒在雪地當中,明顯被感染的姐弟,臉上都有著畏懼之色,不敢上前。

「求求你們!救救我弟弟!」阿雅無意識地要上前,卻立即被一波長矛逼了回來:「不要過來……」

眾多的衛兵紛紛散開,化成一個圓圈將她包圍在中心,彷彿在防備一個怪物。

「快點去叫祭司和長官,這裡有一個感染源!」

這種冰冷與堅決,頓時令少女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伴隨著馬蹄的聲音,軍官與戴著五彩羽毛的祭司很快就到了這裡。

見到雪地當中昏迷的阿雅弟弟與地面上黑色血跡的時候,這兩個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快點射殺他們!扔上乾柴,將這裡燒了!」

一個命令被傳遞了下來,將阿雅最後的希望也給殘酷地奪走了。

「弟弟……對不起……」

少女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了弟弟的臉頰,脖子上,隨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咻咻!咻咻!

弓箭的聲音不斷傳來,卻詭異的沒有疼痛的感覺。

阿雅愕然睜開了眼睛,隨後就看見對面的軍官脖子上中了一根羽箭,箭矢的末尾還在不斷顫動著,彷彿想鑽進地里的小蛇。

「敵襲!敵襲!」

喊殺聲不斷傳來,周圍的密林當中冒出了影影幢幢的身影。

「是異族神祗的軍隊……」

祭司臉色大變,直接策馬轉頭就走,其它的土人紛紛拋棄了手裡的長矛,同樣是一副崩潰的局面。

「是希望堡的人!!!」阿雅抱著自己的弟弟,走向突然出現的牧師團:「善良而仁慈的人啊……請救救……」

嘭!已經耗費了太多體力與精力,甚至同樣被感染的阿雅也倒了下去。

在意識徹底墜入黑暗之前,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了過來:「是一對平民!芭芭拉聖女大人……」

……

溫暖的感覺傳來,令阿雅的四肢百骸當中彷彿也有了力氣。

她緩緩睜開眼睛,隨後就看到了一團溫暖的篝火,巨大的帳篷將寒氣都阻擋在了外面。

「你叫什麼名字?感覺怎麼樣?」

一名同樣的土人少女坐在她的床邊問道,對方有著黑色的長髮與瞳孔,額頭上有著金色的印記,正在散發出聖潔的光芒。

「我叫阿雅,謝謝你救了我!」

阿雅紅著臉道謝,隨後就是臉色一變:「我弟弟?我弟弟呢?」

「放心!他也在這裡,只是感染得久了點,必須接受進一步的治療……」

聖女芭芭拉阻住了阿雅的掙扎:「這裡是希望堡……你們安全了……」

三天之後,已經恢複了部分體力的阿雅滿臉喜色地從弟弟所在的帳篷當中出來,遙望著不遠處城鎮當中的巨型翼蛇雕像,不由誠懇地跪了下去,祈禱了起來。

「偉大的神祗啊!感謝你救了我弟弟,從今以後,阿雅就是您虔誠的信徒……」

類似這樣的一幕,在希望堡周圍的各個角落發生著。

而一波波堅定而狂熱的信仰之力,也不斷落入了雷林的手中。

「信徒的數量又增長了一批!看起來派遣軍隊前往周圍邊境接應難民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

神念從剛才的信仰之線當中抽出,雷林又看向了其它統計的情況。

由於有著治癒的希望,還有各方面出擊的收穫,令以希望堡為中心的地域此時已經凝聚了超過三十萬的土著人口。

在救命之恩的影響下,這些人對於雷林的信仰與感激還是非常真誠的。

而要將這部分土著的信仰之線固化下來,並且令他們成為虔誠信徒,定期的祈禱與禮拜,就需要提法與牧師團下功夫了。

「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只要徹底消化了這批人口,點燃神火完全不是問題,甚至晉陞真神都差不多足夠了……」

雷林的眸子當中隱隱有著激動。

伴隨著希望堡的擴張,特別是周邊幾個部落的消亡,令雷林也奪取了很多圖騰靈的神性。

在這些神性的幫助之下,他體內的殺戮之力已經沸騰到了一個極點,整個人都隱隱有著即將燃燒起來的感覺。

此時不論是誰,都可以在雷林身上看到一層神聖的金色光芒,這是神性力量已經完全與自身融合一體,並且增幅到了極點的外在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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