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矇混過關

孟達顫聲道:「你要做……做什麼?」

伊屠知牙向成群結隊的兵馬瞧了一眼,冷笑道:「大人,你的待客之道挺不錯的啊?」

一名武將大聲喝道:「快放了太守大人,饒你們不死!」

伊屠知牙冷笑道:「叫他們都退到殿外去,不然我死之前,一定要捎上你!」手中鋼刀向內遞了半寸。

好漢不吃心前虧,孟達從來就不吃虧,看來是條好漢,叫道:「不可輕舉妄動,大家都退到殿外。」眾兵士齊聲答應,退到殿外。

伊屠知牙道:「打開城門,放匈奴騎兵入城。」

孟達面有難色,道:「這個……我要是丟了城池,這官可就當不成了。」

伊屠知牙道:「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宰了你,沒有了命,你還如何當官?」

匈奴人殺人不眨眼,說到可是要做到的,孟達大驚,一迭連聲的叫道:「快開城門,放匈奴騎兵進城。」

城門洞開,凶神惡煞的匈奴騎兵蜂擁進城,控制各處要津。

大殿很快就被身著羊皮大衣,身形彪悍的匈奴人控制了,幾個匈奴親衛擁了上來,伊屠知牙將孟達交由他們看管,自己則遍巡各城,確認臨晉已在自己控制之下後,叫來一心腹,著他快馬報入長安。

長安西市的一間小酒館,薛珝壓低聲音問劉蒙道:「娘娘不是讓你們在城外候命么,你怎麼又進城了?」

劉蒙一臉無奈,道:「王爺聽說娘娘為依娜挾制,五內俱焚,恨不得插翅飛進城來。我勸他耐住性子等娘娘指示,可他根本就聽不進去,一定要化整為零,溜進城來,我被逼無奈,只得進城和你聯絡,希望你們能配和我們,讓大軍神不知鬼不覺得進入城內。」

薛珝怒道:「這不是扯淡么!」說到這查覺到自己失態,放低調門,道:「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城防嚴密異常,進出城門之人都要經過嚴格搜簡,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你覺得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么?你趕緊出城,告訴王爺,讓他稍安勿躁,等我們這邊準備好後,再接應他進城。」

劉蒙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么?」

薛珝搖搖頭,道:「依娜棋高一著,處處壓制娘娘,娘娘被她制的束手束腳,也是沒有辦法。你還是趕緊出城吧。我可聽說再過幾天長安要實行戒嚴,所有城門都要關閉,家家戶戶關門上板,閑雜人等不許在街上走動,那時你就是想出城,可也出不去了。」

劉蒙不死心,又問了幾句,薛珝也不知是真沒主意,還是留了個心眼,皺著眉頭,大叫無計可施。劉蒙嘆了口氣,起身告辭,來到安門,但見城門口設了卡子,往來的百姓都要經過搜簡,才得入城。漢時的長安雖沒有唐時的長安繁榮,卻也可說是國際化大都會,南來北往,東進西出,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其中不乏仗劍千里行,專好管個閑事,打抱個不平的俠客。往常這種人進城都是大搖大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可是今天不成了,守門兵士一旦發現百姓攜帶刀劍,便抓到一旁,不許他們進城不說,還要反覆盤詰,看他是不是想要矇混進城的姦細。甚至有的百姓藍子里裝著一柄新買的菜刀,也要被抓在一旁,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裡,家裡都有什麼人,有幾房媳婦,生了幾個小子諸如此類的盤問半日,耽誤了工作不說,還沒來由的受了一肚子腌臢氣,當真是冤枉哉。

劉蒙看在眼裡,這才知薛珝所言不虛,心想照這陣勢一個死士要想混將進來都比登天還難,何況共有五千餘人,這根本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不由愁眉苦臉,一時沒了主意。

正苦思間,忽聽得車聲轔轔,一隊大車向城門口駛來,守門兵士攔住去路,一名兵士道:「車子里裝得是什麼?」

車隊一名小廝點頭哈腰,道:「刀劍。」

一名兵士樂了,道:「你不知道禁令么,還敢往裡帶這勞什子?趕緊拉回去,不然全都沒收了!」他見隊伍陣容龐大,害怕對方後台強勁,故說話間帶著幾分客氣,沒把事情做絕。

那小廝袖從幾錠黃金,道:「這可是甄家的生意,幾位軍爺看在太傅大人的面上,行個方便。」

那兵士驚叫:「啊,這是甄家的車隊!你怎麼不早說!」眾將士往兩旁一站,放車隊過去。那小廝千恩萬謝,一個勁的將錢往那兵手裡塞,那兵說什麼也不要。賈仁祿帶兵多年,關中、河南、河北這一帶的兵有一多半都在他手下混過,受過他恩惠,就算沒受過恩惠,跟在他屁屁後面這功勞就等於是白揀的,對他的感激之情自是難以形容,一聽說這商隊是他夫人的,誰都不願意去查。

劉蒙一看,喃喃地道:「有門。說不得我還得到他家去一趟。」

當下他折了回去,沿著安門大街向北,過了武庫,來到十字路口左轉,在直門大街上走了良久,來到位於北闕甲第第一區的賈府。賈府也和別的府門前兵甲林立的場面截然不同,大門雖然沒開,不過除了階下兩隻鎮宅的銅獅子之外,一個兵也沒有。劉蒙上了台階,抓起銅扣環,輕輕的叩了三下。

只聽裡間一人說道:「誰啊!」吱吱咯咯一連串響動過去後,門開了,一個小夥子探頭出來,叫道:「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屋裡又有一頗為威嚴的聲音叫道:「虎兒,不得無禮!」說話之人正是管家趙二,而探頭出來的這個小夥子正是趙二之子趙虎。作為賈府最先出生的人口,賈仁祿一直把他當自己兒子看待,對他自是寄予厚望。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比姜維、石苞、賈元春要少,可是這小子在繼承了他老子的優秀傳統同時,又大膽創新,他老子是老實木訥,而這小子卻是老實不足,木訥有餘,賈仁祿的文治武功,他是說什麼也學不會,就連多讓他認幾個字,也甚是困難。賈仁祿為了下一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前前後後請了不少名師來輔導。姜維、石苞在名師的教誨下都出息了,姜維混跡官場沒多久,就已官至冠軍將軍,石苞雖比他差些,卻也混了個掃虜將軍,可趙虎在眾名師的督導下仍是大字不識一筐。他老子趙二氣得臉都青了,幾次要打都給翠花死死攔住。這該打的屁股始終沒打成,趙虎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常乘先生不注意逃學與附近一幫混混鬥雞走狗,聽歌看曲,打架胡鬧,幾年下來,諸般紈絝子弟的勾當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可這字卻說什麼也認不齊全。賈仁祿原本打算給他謀個官做,可是他老子死活不讓,說是若這小子當官,自己早晚要給他活活氣死,賈仁祿觀察趙虎幾日,也覺得朽木不可雕,便讓他先在自己府上做個看門的,等他再大幾歲,再薦入軍中,謀個差事。

趙二怕寶貝兒子惹出事來,一面說一面來到門口,探頭一看,見是劉蒙,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你來這做什麼,這不歡迎你,快滾!」當年趙二曾假冒弘農王與劉蒙當庭對質,對他自是再熟悉不過。

劉蒙陪笑道:「太傅大人在么?」

趙二道:「不在!」沖兒子使個眼色,轉身去了。

趙虎雖然不學好,骨子裡卻不是個壞人,是非還是分得清楚的,見他老子一臉厭惡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准不是什麼好鳥,叫道:「老爺不在,快滾,快滾!」捋起袖子,上前就要揪他的脖領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劉蒙見不是頭,只得掉頭狂奔。趙虎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下次再敢來,看我不把你打個半死!」

這幾年劉蒙別得功夫沒怎麼練,在逃跑上卻是下過苦功,這腳底抹油的功夫,與當年的賈仁祿已是不相上下,跑起來足不點地,趙虎這話還沒說完他人已到了街口,又哪裡聽得到?

劉蒙回頭張望,不見有人追來,長長的吁了口氣,喃喃地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話間,一隊騎兵迎面馳來。劉蒙身有毛病,最怕這種陣勢,閃向一旁,這時車聲轔轔,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駛過。

劉蒙心念一轉:「這該不會是他來了吧?當真天無絕人之路。」側頭看去。

正在這候,車帷掀開了,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面龐露了出來,一雙明眸朝他望來。四道目光一觸,兩人都是一驚。車中女子正是甄宓,叫來騎兵隊長,悄聲說了幾句,騎兵隊長領著四個五大三粗的騎兵上前,不由分說,七手八腳將他架到府里,雖然進來的不大體面,不過這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甄宓來到書房,屏去眾人,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要祝融隨侍在旁,以免不虞。親兵押著劉蒙進來,甄宓令親兵退出,冷冷地道:「劉蒙,你捫心自問,我們待你怎樣?」

劉蒙道:「你們救過我的命,救過我兒子的命,所受恩惠自是重如泰山。」

祝融冷哼一聲,嗔道:「可是你是如何對我們的?當初我就不同意救你,現在看來還是我是對的。這些恩惠要是施給一頭狗,至不濟還會沖我們搖搖尾巴,可見你連頭狗都不如。」

劉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無言以對。

甄宓道:「聽說你詐死逃生之後,就去了隴西,為劉封出謀劃策,不知可有此事?」

劉蒙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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