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天牢深談

賈仁祿坐了起來,指著旁邊的空位,道:「咱倆難得見上一面,不進來坐坐?」

依娜笑道:「好。」叫來獄卒,打開牢門。她手裡除了有劉貴妃的令牌外,還有大把的金銀,獄卒想不聽命於她都不行。

依娜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霉氣,以袖掩鼻。賈仁祿笑道:「女王陛下,這種地方本來就不是你這種高貴的人來的。」

依娜道:「我早就不是什麼女王了,你又何必用昔日稱謂?」來到他邊上坐好。

賈仁祿道:「噫,你還不是女王?我還以為你早就當上西域女王啦!」

依娜笑道:「你這人真是,一見面就挖苦人。」

賈仁祿道:「冤枉,老子可沒有挖苦你的意思,老子可是真心希望你能當上西域女王。」

依娜道:「西域女王……它曾經是我畢生的夢想,可現在我已經不希罕了。」

賈仁祿驚訝地道:「不會吧,西域輻圓遼闊,相當於我大漢的兩三個州,你居然看不上眼。」

依娜道:「西域大多都是不毛之地,真正可用的土地加起來,充其量也就相當於漢朝的一個郡,和大漢的萬里江山相比,當真不值得一提。其實這也該感激你,要不是你將我從且末趕了出來,我也不會到中原來,也就不會見識到這眩麗多彩的錦秀江山,更不會知道原來自己是一隻井底之蛙。」

賈仁祿道:「這麼說你盯上咱大漢的萬里江山了?」

依娜點了點頭,道:「怎麼,不可以么?」

賈仁祿道:「可以,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

依娜道:「你們漢人一向妄自尊大,視非其族類為蠻夷。別人聽說異族之人掂記漢室江山,肯定義憤填膺、破口大罵,你怎麼反倒很開心的樣子?」

賈仁祿道:「漢人是人,匈奴人、鮮卑人難道就不是人呢?漢人能做皇帝,他們為什麼就不可以?未央前殿那把椅子可是給既有本事又有運道的人坐的,至於那人是漢人還是匈奴人,是男還是女,倒不那麼重要。」

依娜這話要是叫鍾繇、辛毗這些老學究聽到了一定氣得劍眉倒豎,鬍子上翹,然後戟指大罵,搞不好「奶奶」「十八代祖宗」這些平常從不出之於口的難聽話也會忍不住噴將出來。在他們眼裡不管是匈奴人、鮮卑人還是羌人都是非我族類有域外蠻夷,根本就不算是個人。這連人也不是的野獸也想染指漢室江山,這不是老天爺發神經,黑白顛倒,是非不分了嘛!可賈仁祿懂得些歷史,知道在中國歷史上少數民族在中原過建立過許許多多的王朝,雖然大多數都是曇花一現,興起沒幾年就被人撲滅,但其中也不乏像北魏、金、元、清這樣福澤綿長,對後世影響極其深遠的王朝。這些王朝中可能就屬拓跋氏建立的北魏在人們心中映象最淺,的確它存在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就分裂成了東西二魏,隨即又被北齊、北周所取代,可是它開創的一些政治軍事制度,例如府兵制、租庸調製,對隋唐的政治制度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賈仁祿雖然對五胡亂華痛恨不已,可也不得不承認拓跋氏這個鮮卑大家庭中的一分子對歷史所起的推動作用的確是不可估量的,不能因為他是鮮卑人就將這些功績一筆抹殺。正因為賈仁祿知道歷史上曾有不少少數民族在中原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登極稱帝,稱王稱霸,這會再聽見依娜也這麼說,也就沒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依娜道:「從認識你到現在,總算聽你講了句實在話。」

賈仁祿一臉鬱悶道:「這麼說老子之前的話都是扯淡了?」

依娜笑道:「你說呢?」

賈仁祿道:「老子當你在跟我開玩笑。說正經的,你真得掂記漢室江山?」

依娜道:「是啊,你不是說可以么?」

賈仁祿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可得想好了,這要是敗了,死得可慘!」

依娜道:「可要是成了呢,那可是享不盡榮華富貴啊!」說到這兩眼放光賈仁祿道:「未央前殿那把椅子,老子天天看愣是沒看出一點好來了,也不知你們這幫傢伙哪根筋搭錯了,一天到晚掂記著。」

依娜道:「你這種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賈仁祿道:「是啊,老子本來就是個小人物,一天到晚就知道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肯定讀不懂你們這些精英分子的心思。」

依娜道:「你可真是太謙了,你現在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怎麼還老說自己是個小人物呢?」

賈仁祿道:「老子倒寧願自己是個小人物,這會也不會在這裡趴著了。爬得越高,摔得越慘,老子就是前車之鑒,你滿懷希望的往上爬,可要小心摔跤啊。」

依娜道:「那是你笨,中了人家的詭計。我可不像你這麼笨,你摔跤,不等於我也會跟著摔跤。」

賈仁祿道:「沒錯老子是笨,居然沒想到你也摻合到這事裡面來了,結果上了算計,喝了你準備的洗腳水。」

依娜笑道:「你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賈仁祿道:「晚啦,晚啦。老子趴在這裡,自思還有出去的日子?你今天來,是來看老子笑話的吧。」

依娜小嘴一撅,道:「你這說得是什麼話,我怎會這麼干?」

賈仁祿道:「那你來幹什麼?」

依娜道:「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我此來的目的。」

賈仁祿道:「讓老子跟著你干?」

依娜點點頭,道:「事成之後這丞相之位非你莫屬。」

賈仁祿道:「老子可是司空,當朝一品。這宰相不過是個從二品的小官,你讓老子當宰相,不是降老子的級么,老子跟你干又有什麼錢途?」

依娜笑道「誰都知道你那司空官雖大卻沒有一點實際權力,這宰相可是擁有實權的,孰重孰輕,你難道真的分不清么?」

賈仁祿道:「好,就算你說的有理。」

依娜道:「這麼說你答應了?」

賈仁祿道:「老子是個流氓,可不管什麼忠君愛國那一套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子只看中利益,不過給你干就是當漢奸,光光一個宰相可不能打動我的心。」

依娜道:「那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都答應你。」

賈仁祿道:「都答應,口氣還真不小,你就不怕我想要你的命?」

依娜笑了道:「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的。」

賈仁祿道:「那如果我真要你自殺,你答應不答應?」

依娜道:「什麼,你真的要我死?」

賈仁祿道:「我不是說如果了嘛。」

依娜想也不想,道:「答應。」

賈仁祿臉上堆起淫蕩的笑,道:「老子怎麼捨得讓你死呢?」

依娜摟著他的脖頸,伸嘴在他頰上一吻,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賈仁祿被她親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說道:「要老子跟你干也成,你必須得跟老子。」

依娜向他瞧了一眼,搖了搖頭,道:「你說的不是真心話。」

賈仁祿笑道:「老子怎麼就不是在說真心話?你這麼漂亮,誰見了也要拉你做老婆,老子這個大流氓,又怎會輕易放過?」

依娜道:「我的本事你難道忘了,你心裡在想什麼,可是瞞不過我的。」

賈仁祿心裡暗罵,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心思,為什麼還要多此一問?」

依娜嘆道:「我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對我說真心話,現在看來,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當面說一套,背地裡做的又是一套。」

賈仁祿道:「你沒對老子用真情,如何指望老子對你說真話?」

依娜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你實話實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跟我?」

賈仁祿道:「老就納了悶了,你不是會攝心術么?你作起法來,把我迷得神魂顛倒,想不跟著你都不成,用得著這麼麻煩么?」

依娜道:「那樣雖然簡單,可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你死心踏地的在我手底下做事。」

賈仁祿道:「這可是就難辦了。你也知道你是匈奴人,還是匈奴女人,老子跟著你干,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家裡幾個婆娘要是知道了,也一會撇下老子各奔東西的。」

依娜笑道:「你果然還是嫌我不是漢人。」

賈仁祿道:「你是不是漢人,我倒不在乎,匈奴人雖說不是漢人,畢竟還是中華民族大家庭里的一份子,可是別人在乎。自盤古開天地以來,這花花江山就沒有給域外蠻夷坐過,這男的尚無此先例,更別說你還是一個女的。你猛地竄了出來,別人一下子沒法接受,肯定會炸了營。這位子你就算搶到手,也坐不長久。老子跟你說過,老子可不管什麼規矩禮法,祖宗舊制,老子只看重利益,跟著你混,明顯是秋天螞蚱長不了。你說老子怎麼能不好好考慮考慮?」

依娜雖然氣憤已極,卻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瞧瞧現在的大漢皇帝,連自己家裡那一點事都搞不清楚,弄得一團糟。處理家務事尚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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