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攻城方案

劉備目送張昭出宮,微微一笑,說道:「仁祿,你就別躲了,出來吧。」

賈仁祿嘿嘿一笑,從屏後之風轉了出來。劉備沒有看他,眼光望向大門外,說道:「這次賈文和煞費苦心,布下這麼大一個局,好不容易才將孫權這小子圍在編縣,若是就這麼白白放走了他,豈不太便宜他了么?」

賈仁祿道:「殺了孫權,對咱們可是有百害而無一利,不如留下他的狗命,用來換取淮南豫州之地來得實在些。」

劉備道:「殺了孫權江南大亂,領土分崩,對我們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你怎麼反說百害而無一利呢?」

賈仁祿笑道:「孫堅、孫策、孫權頂針三代苦心經營,培養了大批鐵杆粉絲。現今這幫江東宿將,絕大多數都世受國恩,均覺雖粉身碎骨亦難報孫氏之恩於萬一。既便孫權死了,太子尚在,他雖然年幼,但在這幫老傢伙的盡心輔助下,既使出些亂子,也不會動搖國本。皇上所說的江南大亂,領土分崩之事根本不會發生。倘若皇上殺了孫權,江東宿將感孫氏之恩,必深恨皇上。雖說孫權背信棄義,擅挑兵端,既便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可是皇上應該知道,人一旦急紅了眼,可是什麼顧不得的。介時皇上廢前德於孫權,而樹新仇於孫登,兵連禍結,當無了時,皇上還怎麼騰出手來消滅魏國?」

劉備緩緩點了點頭,賈仁祿道:「春秋時晉惠公未當國君時,得罪了他老子晉獻公,懼罪出奔,逃往梁國。梁國地近秦國,秦穆公當然對他很是照顧。不久晉國出現大亂,晉惠公為了入國為君,曾向秦穆公許諾只要扶他為君,就割五座城池給秦。秦穆公聽了很高興,屁顛屁顛的率軍護送晉惠公返國。晉惠公在秦國的大力支持下即位為君。可他屁股坐穩後,腦子就不好使了,竟將五城之約忘得乾乾淨淨,那五座城池說什麼也不交給秦國。秦穆公雖氣得鳥火亂冒,但自問不是晉國的對手,這事只得不了了之。過了幾年,晉國鬧了饑荒,向秦國求糧,秦穆公見晉國百姓嗷嗷待哺,心生惻隱,又一次做了傻事,捐了大批糧食給晉國。可是轉過年來,晉國豐收,秦國鬧饑荒,秦穆公向晉惠公求糧,晉惠公卻乘機興兵攻打秦國。晉惠公三受秦施無一報,反而落井下石,做人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算十分了不起了。秦晉兩國在韓原這個地方狠狠地打了一仗,秦穆公在一夥知恩圖報的悍匪的幫助下反敗為勝,俘虜了晉惠公。晉惠公一路負心到底,秦穆公恨他不可謂不深。皇上,假如你是秦穆公你會怎麼處置晉惠公?當然您知道這段歷史,臣想請您拋開歷史,就事論事。」

劉備道:「不消說,直接推出去斬了。哈哈。」頓了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當時秦國大臣勸秦穆公的言語,和你現在所說相差無幾,結果秦穆公採納眾臣建議放了晉惠公,終於得到了河西五城。倘若孫權死後江南沒有分裂,對我們是大大不利。朕從前施給他的恩德,會因他的死而一筆勾銷。而其子孫登怨朕殺了他的父親,自會和朕決一死戰。到時不但得不到土地,還會征戰不休,魏國乘機坐大,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賈仁祿道:「所以還是將這條老狗放了,讓他將豫州淮南之地怎麼吃進去的怎麼給老子吐出來。介時我們將他壓制在長江以南。這小子智力不侔,上岸不得,只好限江自保了,哈哈。」

劉備道:「好是好。可我就怕孫權這小子出而反而,像晉惠公那樣先胡亂答應,事後反臉不認人。」

賈仁祿道:「這事這小子還真能幹的出來。嗯,這樣,皇上提的條件不也不是正式的條款么,等魯肅出面談判時,再加上這麼一條,讓孫權的太子孫登來長安做人質,一來有人質在手,不怕孫權耍流氓。二來皇上可乘樹德於孫登,他日孫登為君,必會感激大漢,不敢再有二心。」

劉備微笑道:「任何陰謀詭計到了你的嘴裡,偏偏變得冠冕堂皇。好,就這麼辦。我過一會便親自擬一道旨讓文和督辦和議之事。」

賈仁祿一怔,道:「怎麼不是在這談?」

劉備道:「在這談兩國平等還有什麼意思,要簽就要簽城下之盟,哈哈!」頓了頓,面有憂色,道:「二個多月過去了,翼德竟還沒有拿下濮陽,麾下兵馬陣亡兩萬餘人,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這個翼德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又道:「和議若是不成,就要對豫州用兵了,河北糧道還沒打通,這可如何是好?」

賈仁祿道:「濮陽是曹操發大力氣經營的幾座城之一,本就易守難攻,樂進又是宿將,翼德他們已經儘力了,皇上也別過分苛責了。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以翼德的實力要想拿下濮陽輕而易舉,可是他攻城不得其法,這才徒勞無功。我這就到軍前去給他提個醒,保證他在一個月之內拿下濮陽。」

劉備大喜,道:「你有什麼辦法,竟能在一個月內拿下濮陽?」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恕臣賣個關子,到時候皇上就知道了。」

劉備啞然失笑道:「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快滾吧!對了,這幾天你跟著朕東奔西跑,著實辛苦,過些天你又要到前線去了。嗯,朕放你幾天假,回長安好好和眾夫人團聚團聚。」

賈仁祿喜道:「謝主隆恩。」

張昭馬不停蹄的趕回編縣,孫權聽了他的彙報,怒道:「只是進行和談就提出這麼苛刻的條件,到時正式談判,劉備還不知要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

張昭道:「皇上可是捨不得豫州淮南千里之地?」

孫權點點頭,道:「這可是朕在江北立足之地,有了這塊土地,朕就可以進取中原和漢魏兩國一決勝負。古語云:『依人者危,臣人者辱。』東吳立國於漢魏之間,不辱即危,要想免於危辱,須當開疆拓土,自強不息,這塊地可是朕開創大業的根本,怎能隨便送人?」

張昭道:「可眼下漢軍四面圍城,當如何脫身?」

孫權道:「朕已命人在城中開掘地道突圍,由於地形複雜,工程才開了個頭,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時間。」沉吟片刻,又道「嗯,先和他們談,緩上幾個月,朕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編縣。子布,你這就替朕擬一道旨,令子敬火速趕到編縣和漢人和談。」

張昭道:「就怕子敬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孫權道:「他來時朕會點醒他,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凌統不無憂慮,道:「地道雖能打到城外,可漢軍早已在通往江陵、竟陵的路上設下埋伏,既便是喬裝改扮也無濟於事,如之奈何?」

孫權笑道:「南面既走不通,那朕就走北面。」

賈仁祿是在劉備結束對鄴城的指導工作後陪同他來到洛陽的。洛陽所在的河南尹東部與東郡比鄰,又有虎牢及黃河兩道天險做憑障。來這督戰,即可以很快收到前線戰報,又不用擔心敵人急瘋了,胡亂突擊,擒賊擒王。劉備選這麼一個風水寶地坐鎮指揮,實可謂是煞費苦心。

劉備到後,召開會議,發表講話,巡視城防,微服私訪,泡妞把妹,忙得個不亦悅乎。賈仁祿這個喜歡生髮熱鬧的人來瘋,到了這個人群熙攘、美女如雲、熱鬧非凡的大都市,自然是得其所在,他乘著甄宓不在,著實放縱一把,終日流連於風月場所,酒肆妓寨,不過他對這些淪落風塵,倚門賣笑的舞姬妓女都深表同情,到那去也大多都是隨眾架秧子,替朋友給當紅歌姬捧捧場,其間最多吃吃豆腐,親親嘴,倒也沒整出啥實事來,不然的話甄宓來了之後,審問起來,這家法可就逃不掉了。

好景總是不長,賈仁祿這才胡鬧幾天,甄宓及他在鄴城收留的那一大批宮女全都安抵洛陽。既然夫人來了,他只得收起流氓習氣,扮老實人,他那些狐朋狗友邀他出席風月場合,都被他義詞辭嚴的給拒絕了。甄宓雖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

自從甄宓到了鄴城,見到賈仁祿收留的所謂宮女,總覺的甚是古怪。身為宮女竟然不知道如何侍候主子,這本來就十分稀奇,更奇怪的是其中某些人的架子竟比甄宓這個驃騎將軍夫人還要大,甄宓差她們做些事情,雖沒有明顯抵觸,卻總顯得心不甘情不願。甄宓越看越不對勁,這日乘賈仁祿接到放大假的上命準備收拾行李迴轉長安之際,便將一眾婢女全部支開。當然在說正事之前,她先說了另一重要話題,那就是讓賈仁祿出征時帶她到東郡前線。

賈仁祿這次帶她來打鄴城,只為要用到她的經商才能,實是迫不得已。甄宓到軍中後,他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自由對他來說已是個很陌生的字眼了,一為之甚豈可再乎?還沒聽她把話講完,便明確表示上面有規律,萬萬不行。甄宓一聽不高興了,兩人談了一陣,怎麼也講不到一塊,便打起了冷戰。

賈仁祿坐在矮榻上以手支頤,愁眉苦臉。甄宓則坐在兩丈開外,背對著他,淚流滿面。

雙方對峙了一柱香的功夫,賈仁祿終於甄宓抵不住強大的攻勢,舉起白旗:「好啦,好啦。老子就怕女生流眼油,算你贏了。老子豁出腦袋不要,上表請皇上准你和我一起上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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