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休兵養氣

次日一早,大軍拔營起程,迤邐向南而行。這日大軍到了壺關,安下營寨,趙雲將眾將接到關內,擺下酒宴為眾將接風。席間眾將推杯換盞,海闊天空,那也不用說了。馬超、孫禮一心只想打頭陣,卻被賈仁祿問了幾個奇怪問題,臭罵一頓,趕了出來,心中不忿,又覺他此番出征莫測高深,不知這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葯,有心一探究竟,於是乎便各逞絕藝,頻頻向賈仁祿敬酒,想把賈仁祿灌醉,一來可以套問軍事機密,二來乘他酒醉之時,向他討令,將祈盼已久的先鋒大印搞到手。

賈仁祿見二人眉來眼去,秋波暗送,便知道他們沒安好心,當下敬謝不敏,可推託幾次不得,不禁有些惱怒起來,當下擺起老大的臭架子,將二人大罵一頓。二人見賈仁祿不吃這一套,只得作罷,自顧自的喝悶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忽地一名小校走進,道:「啟稟將軍,敵將司馬懿聽聞我軍到了壺關,也提兵十萬,進抵漳水南岸,紮下營寨。」

馬超酒氣上涌,大聲叫道:「來得好,請將軍讓末將前去挑戰,這次不將他殺個落花流水,我就不姓……呃,馬!」

賈仁祿笑道:「若司馬懿仍不出戰,你怎麼辦?」

馬超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別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領上三五千軍馬,提槍殺入營去,看他再作縮頭烏龜!」

賈仁祿正色道:「今番我奉皇上令旨,提兵到此,乃是為了保境安民,防止魏軍入寇。大小將校無我命令,一律不得出戰,以免挑起兩國爭端。將軍雖勇,卻用將軍不著。」

馬超瞪圓雙眼,道:「軍師提兵到此,只是為了防……防守!」

賈仁祿點點頭,道:「嗯,皇上見魏國蠢蠢欲動,欲大舉來犯,恐敵寇深入,百姓遭殃,生靈塗炭,故令我引軍到此,扼險據守。司馬懿若是欺上門來,我們便可放手大殺,將他打個屁滾尿流,落花流水。如今他只是漳南下寨,那裡是他的地盤,他愛怎樣便怎樣,不關老子什麼事。」

孫禮臉現迷茫之色,道:「軍師滴酒未沾,怎地便醉了?」

賈仁祿道:「老子說的可是真的,皇上下的聖旨就在老子身上,你們要不要瞧瞧?」說著在胸口上拍了拍。

眾將面面相覷,心想這戰多半打不成,失望之情見於顏色。

孫禮道:「軍師不是曾下令大軍所道之處可盡情燒殺掠奪,若只是防守,何必要多此一令?」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俘獲的兵士不能亂殺,這條令老子看著就不爽,先改了再說。戰場上的是難說的很,萬一皇上臨時改變主意,讓我們開打,匆匆忙忙來不及改,可就不大對頭了。」眼光在眾將臉上一掃,見他們嘴唇蠕蠕而動,顯是要出言請戰,從腰間解下劉備所贈的尚方寶劍,高高舉起,道:「這把劍你們幾個都見過吧,皇上聖諭:賈福此番東征,凡事有利於國家者,可便宜行事。是戰是守,老子說了便算!再有敢言出戰者,劍下誅之!」

眾將向那寶劍望了一眼,便知是御賜之物,不由得打了一寒噤,誰也不敢再多說半句屁話。眾將見沒戰可打,也沒心情喝酒了,隨便喝上幾杯,閑聊幾句,便各自散去,好好一場宴會鬧得個不歡而散。賈仁祿望著眾將的背影,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蔣琬見賈仁祿沒走,也留了下來,問道:「將軍可是想將這消息散布出去?」

賈仁祿道:「什麼消息?」

蔣琬道:「將軍何必明知故問?」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嗯,這事就由你去辦吧。大軍千里跋涉至此,卻不出戰,可算是駭人聽聞了,老子就要給司馬懿來一出破了頭用扇子扇,讓他不知道老子在做什麼!」

蔣琬道:「將軍英明,高瞻無矚,算無遺策,下官佩服得緊。」

賈仁祿道:「你小子拍老子馬屁,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痛痛快快說出來吧,老子最討厭拐彎抹角。」

蔣琬臉上一紅,道:「這個……這個……將軍那……那……那……還……」

賈仁祿笑道:「你得了口吃了?說話怎麼結結巴巴的?」掏出一疊綿帕,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是不是想要這個啊?」

蔣琬滿臉通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賈仁祿哈哈大笑,遞給了他,道:「這些是老子剛搞到了,還沒來及看,先給你開眼吧。看完了可要還給老子!」

蔣琬道:「一定,一定。」一把將圖搶走,東張西望,見四下無人,拔腿便跑。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這個傢伙!」

次日一早,賈仁祿傳下將令,令趙雲引軍屯於潞縣,令馬超引軍屯於屯留,自己則引軍駐於壺關,三地互為犄角,自屯留自潞縣,一連下了十餘個大寨,分屯軍馬,堅壁固守。司馬懿既不差人來搦戰,賈仁祿也就不差人去挑鬥,兩軍相隔百餘里,遙相對峙,浪費國家糧食,一連過了兩個月,全無動靜。

司馬懿見賈仁祿勞師遠征,卻不思進取,和他比起耐心來,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笑道:「賈福這小子耐心倒好。」

李典道:「當年他和馬超對陣時,也是一連兩月不出。馬超連番挑戰,卻見賈福始終不出,不免大意輕敵,最終上了賈福的大當,太尉不可不引以為戒。」

司馬懿沉吟片刻,道:「此一時彼一時。他和馬超對陣時,馬超主攻他主守,他堅守不出,等待馬超麻痹大意,糧草告罄時再出擊,倒也合情合理,和我們對付諸葛亮時如出一轍。如今他主攻而我們主守,他倒好象沒事人似的堅壁固守,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李典道:「太尉善於揣摩他人心思,這賈福心中如何想的,太尉掐指這麼一算,還不一清二楚?」

司馬懿道:「這別人的心思好猜,可賈福的心思,我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

曹真道:「據哨探來報,劉備此番差賈福前來,並非想要侵我大魏疆界,而是駐守壺關,防我大魏進討。」

司馬懿冷笑道:「這是賈福故意放出的煙霧,豈能相信?」

曹真道:「若非如此,賈福兩月不出,又是為何?」

司馬懿捋了捋鬍鬚,搖了搖頭,道:「我也猜想不出,總之他定什麼重大圖謀,我等須當小心防患。」驀地里心念一動,道:「當年王翦統勁兵六十萬興師伐楚,也是如此,駐兵邊境幾達一年。楚將項燕奉命拒敵,見王翦堅壁固守,便差人前去挑戰,王翦始終不出。項燕以為王翦年老怯戰,便不以為意。怎料王翦乘其鬆懈,突然發起猛攻,六十萬大軍如排山倒海般的壓將過來,項燕倉促迎戰,大敗虧輸,數十萬大軍死得沒剩幾個……難道這賈福也想依樣畫葫蘆?」

曹真道:「王翦是秦時名將,與白起、李牧、廉頗齊名,自然是別有良謀。賈仁祿不過是個小卒子,只不過是運氣比他人好些罷了,有什麼真本事?這次定是想不出什麼詭計了,便堅壁固守,以免大敗虧輸。再者他功高震主,劉備表面上對其十分信任,心實忌之,此次出征他勝也是死,敗也是死,進退兩難。如此對峙,不勝不敗,倒不施為一條明哲保身的良策。」

此言一出,眾將都覺有理,登時有不少人附和。

司馬懿向他瞧了一眼,點點頭,道:「接著說下去。」

曹真眼珠一轉,道:「這怕輸之人顧忌一多,往往便容易輸。依末將愚見,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引兵殺將上去,約期與之一決勝負。」

司馬懿笑道:「你說來說去,還是想要出戰。賈福巴不得你如此,說不定他早已設好埋伏等你去鑽了。」

曹真心中頗不以為然,小聲嘀咕道:「說得好聽,其實你是怕輸。這才縮在營里當烏龜,累得我們跟你一起被人看不起。」

司馬懿聽見了,微微一笑,也不理會,道:「這定是賈福的誘敵之計,我們不可上當。臨來時,皇上一再告戒我不可出戰。皇上英明睿智,高瞻遠矚,算無遺策,咱們做臣子的,一切聽皇上吩咐辦事也就是了,何必多言?再有敢言出戰者斬!」

眾將聽他張口皇上,閉口聖諭,都知道打了敗仗倒不算什麼,可若是不聽皇上吩咐,這罪過可就大了,鬧不好腦袋當場就要搬家,當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多言。

壺關這邊也是一連兩月不戰,營中像是炸了鍋一般,十分熱鬧。官署前懸著告示牌一面,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請戰者死!」眾將原本想請戰,可一見那面告示牌,便裹足不前,怏怏回營,對著皮人出氣。

這日賈仁祿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來,看了會春宮圖,不見有人來請戰,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原來這些傢伙也怕死。」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信步出府,引著數十親兵,下得關來,隨便挑了一座大寨,信步閑逛。管理軍營的將校,見他來了,趕忙出迎,或恭謹逾恆,馬屁十足;或奉承得體,恰到好處。賈仁祿本就是馬屁大王,當然知道這些傢伙口不對心,自也不把他們當回事,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間或問幾句營中情況,管理軍薄的軍吏忙捧來軍薄,請賈仁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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