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借纛嚇敵

長安賈府,諸葛亮差來的人由家將引路,來見司空府東曹掾趙二。如今賈仁祿貴為司空,有權任命官兒,自然也同土皇帝一樣,架子非同小可,哪能輕易便見?再者這一天到晚捧著金寶守在賈府門外,想見賈仁祿一面,以求混個小官噹噹的傢伙比比皆是,將賈府圍個裡三層外四層。若是每個人都要由賈仁祿親自接見,怕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全用上都還不夠,那樣豈不要了他的老命?於是他便將管家趙二升格為東曹掾,專司接待這些來路不明的傢伙,若發現是騙飯吃的,給他們幾斤大米,幾兩銀子,便打發他們滾蛋。至於這東曹掾原本所設自是大有道理,不是用來干這等無聊差事的。但賈仁祿這個司空終日無所事事,閑得發荒,這司空府東曹掾自然沒什麼正經事可做,於是乎便被賈仁祿把來負責接待賓客及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屁事。趙二不知這東曹掾相當於一個小縣縣令,還以為是管家之類的角色,欣然接受,樂此不疲的幹了起來。

如今趙二好歹也是一個官兒了,在府中自有一套宅院,僕役丫環一應俱全。當下他在自家前廳接見來人,那人一看趙二身著的服色,便知他是府中的重要角色,不敢怠慢,手捧書信,恭敬呈上,道:「這是驃騎將軍寫給司空大人的書信,還請大人代為轉交。」

趙二伸手接過,道:「既是驃騎將軍的書信,定是有什麼緊急軍情,你等著我這便去見老爺。」轉入內堂,從小門而出,來見賈仁祿。其時賈仁祿正在正殿欣賞歌舞,他在現代便是一個閑不住的人,一閑下來不是看電視就是上網,總要找些事情來做。可這三國一沒電視,二沒電腦,要他下棋又下不過甄宓、姜維,打牌又總輸甄宓、梅花,吟詩他吟不來,作賦就更不在行了,書房他又不想進,而春宮圖則偶一翻之則可,老看也沒什麼意思。除此之外,也就只有欣賞歌舞,適合他這個啥也不會的大老粗了。

趙二進殿,抬頭一看,只見一群舞姬在殿中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為首一女子云鬢輕挑蟬翠,蛾眉淡掃春山,朱唇點一顆櫻桃,皓齒排兩行白玉。微開笑靨,似褒姒欲媚幽王。緩動金蓮,擬西施堪迷吳主。當真是萬種嬌容看不盡,一團妖治畫難工,正是甄宓。但見她舒開長袖,在大紅地毯上大垂手、小垂手的舞了起來,體如游龍,袖若素霓,宛轉似羽毛之從風,輕盈與塵霧相亂,彷彿若輕雲之蔽月,飄搖若流風之回雪。甄宓向來端莊賢淑,趙二雖然看慣了她那天仙般的容貌,卻是極少看她翩然起舞,不禁怔了一怔。

只見賈仁祿正中高坐,口歪眼斜,目亂心迷,神搖魂盪,哈拉子早已流了一地都是。此時他眼中只有甄宓的影子,對走進殿中的趙二竟是不加一瞥,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一般。甄宓雖然專心致志的起舞,卻也眼光六路,耳聽八方,一見趙二進來,便停了下來,右手一揮,音樂聲嘎然而止,眾舞姬行了一禮,退了出去。甄宓見趙二仍呆若木雞,一動不動,秀眉微蹙,問道:「有什麼事?」

趙二聞言回過神來,覺得在甄宓面前作此舉動,甚是失禮,忙低下頭去,道:「老爺的師父驃騎將軍諸葛先生託人帶來一封信,請老爺親自過目。」

甄宓道:「諸葛先生來信,定是軍有甚緊急之事。相公這幾年在外頭吃了不少苦,這才剛閑下來,諸葛先生竟又拿軍中那些爛事來煩他。那信呢?」

趙二從袖手取出那封信,恭敬呈上。甄宓接過,回頭向賈仁祿瞧去,只見他嘴巴張得老大,兩眼發直,呆看前方,如一尊塑像一般一動不動,顯然還沒回過魂來。

甄宓抿嘴一笑,來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賈仁祿仍是一動也不動。甄宓秀眉一蹙,右手兩指伸出,在他胳膊上輕輕一擰。賈仁祿啊地一聲,叫了出來,甄宓笑道:「呵呵,瞧你那樣。怎麼樣,我跳的好看么?」

賈仁祿道:「好看,好看。這從大處上看來倒是無懈可擊,只不過在一些細枝末節上還是略有瑕疵,未免不夠完美。」

甄宓沒想到這個大老粗居然也懂得舞蹈,當下忙問不足,問道:「哦,哪裡不夠完美?」

賈仁祿一本正經的道:「你要是不穿衣服跳,那就完美……啊!」右臂上又被甄宓狠狠擰了一記。

甄宓白了他一眼,嗔道:「當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嫁給你這個流氓。」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這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老子,你只好當女流氓了。老婆大人,你什麼時候也跳一次脫衣舞,讓我也可一飽眼福。」

甄宓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嗔道:「滾!看來是不能讓你的腦子得空,要不然你整天竟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將那信往案上重重一摔,道:「這是孔明先生給你的信!」

賈仁祿望著那信,一臉鬱悶,道:「這傢伙來信,准沒好事。」拆開一看,長眉向上一挑,道:「果然沒有好事。」

甄宓心中一凜,道:「難不成又叫你上前線打戰?」她雖不像貂嬋一般,一聽到賈仁祿出征就背地裡流眼油,但難免為之牽腸掛肚,心中不是個滋味。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這小子來信向我借大纛一用。」

甄宓鬆了一口氣,道:「這怎麼就不是好事了?再說他要你的大纛又有何用處?難不成他想用你的大纛行奸使詐?」

賈仁祿道:「這傢伙沒說,只說要借大纛,我看八成是這麼回事。娘的,想借大纛卻不把租金來,當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不借!」

甄宓笑道:「不就是一桿大旗么,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事,還要錢,你還真是個財迷。再者師父來向你借物事,你也敢不借,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徒弟。」

賈仁祿道:「誰說老子的大纛不稀罕的,那可是全天下獨一份,怎麼也值個萬兒八千的吧。」這別人的大纛上一般只寫著將領的姓氏,可賈仁祿的除了姓氏之外,還特地請高手畫師在姓氏四角各畫了一個瘦高漢子,皮膚髮青,耳朵又尖又長,頦下一叢白鬍,好似山羊,看著像人,卻又不是,要說不是人嘛,卻又很像,正是賈仁祿在遊戲中所玩的人物「小德」,背上負著龍頭拐杖一根,正是賈仁祿夢寐以求的「暗影烈焰」。如此怪的大纛,全天下的確是頭一份了,只不過值不值錢,那就不得而知了。也正因如此,他的大纛著實不好仿冒,而且司馬懿同他數度交鋒,對他的大纛自是頗為熟悉,是以諸葛亮才要向他借,若是別人的,隨便仿冒一根便似模似樣矣。

甄宓道:「你那大纛,我也見過。也不知上面畫的是什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怪模怪樣,亂七八糟。這種怪旗,送給別人,別人也不會要,也就你把它當個寶貝。」

賈仁祿碰了個釘子,自然鬱悶,道:「和你這個一點審美眼光都沒有的婆娘,也說不清楚。算了,孔明好歹也是老子師父,雖說他沒把租借費來,但這大纛老子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借給他了。趙二,你這就去庫房將老子的大纛取來,送交來人,讓他帶回軍中交給孔明先生。」

趙二答應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賈仁祿道:「這借大纛雖說不是一件好事,卻也不算壞事。可這下面的就當真不是什麼好事了。」

甄宓心中好奇,問道:「孔明還說了些什麼?」

賈仁祿道:「他向我舉薦一人,讓我辟召他為司空府長史。」

甄宓笑了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孔明先生眼光獨道,他向你推薦的人一準錯不了。」

賈仁祿皺起眉頭,道:「可他這次舉薦的人還偏偏就不乍地。」

甄宓知道如今全天下看人最準的應該便是眼前這位土老帽了,問道:「是誰?」

賈仁祿道:「馬謖。」

其時馬謖尚未拒諫失街亭,而他誤審案子的事情又實在太小,甄宓嫁人之後終日窩在府中,自然不知道,搖頭道:「沒聽說過,他曾得罪過你?」

賈仁祿搖頭,道:「那倒沒有。只不過他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甄宓游目四顧,見四下無人,呵呵一笑,道:「歷史上他怎麼有名了?」

賈仁祿道:「孔明先生的事,我以前也和你說過不少,對他的生平,你應該有所了解了吧。」

甄宓點了點頭,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得有多好啊?他那滿腔忠君愛國之心,就從這八個字就可見一斑。只可惜他出師未捷身先死,實在是太遺憾了。對了,你曾說過他唯一的死敵便是司馬懿,如今他向你借大纛,會不會是遇到司馬懿了?」

賈仁祿心中一凜,道:「有這可能,這小子知道老子專拾奪司馬懿,司馬懿見到老子跟見到鬼一樣,所以想用老子的大纛把他嚇走,哈哈還真是有夠鬼的。先不說這事,說說馬謖。孔明唯一一次看人看走眼,陰溝里翻了船,便是錯看了這個馬謖。他認為馬謖才堪大任,便讓他引軍防守街亭要地,臨行時千叮萬囑,叫他一定要當道下寨。可馬謖自負飽讀兵書,剛愎自用,竟將諸葛亮的話當作了耳旁風,又不聽王平的勸諫,放棄大好的五路總口,卻將隊伍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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