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兵臨虎牢

劉備道:「他們敢如此胡作妄為,究竟是仗著誰的勢頭!」

賈仁祿心道:「那幫流氓每次使壞,都是打著老子的旗號,劉大大一定是看見了,老子的處境可大大不妙。」想到此忙伏地跪倒,道:「這幫子無賴每次為非作歹都是打著我的旗號,老百姓不明就裡,一定會說我就是幕後指使,這些事情我可從來都沒做過,也從未指使他人作過,還請明公明鑒。」向那疊訴狀瞧了一眼,打了個寒襟,尋思:「好傢夥,這麼厚厚地一疊。這賬要都算在老子頭上,老子便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何況老子就這麼一顆人頭,還要用來泡妞,怎能輕易的被人砍了去?」想到此便不寒而慄,背上冷汗直冒。

劉備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若是連你我都信不過,我還信得過誰?你怎麼會私收他人好處,庇護他人做此傷天害理之事。這事與你無關,一定是那些兵將借著你的名頭,招搖撞騙,胡作非為。」

賈仁祿連連磕磕頭,連聲道:「明公聖明,料事如神。」心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若發現我私下收受賄賂,可不能再怪我了,堂堂的劉皇叔,總不可能料事不如神而如鬼吧?」

劉備道:「快平身吧,這些人該如何處置,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賈仁祿道:「我早就看出這些傢伙不地道了,特意將他們編成一軍,拉出去同曹操死磕,借曹操之手料理他們。托明公的福,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都已惡貫滿盈,曹操已代我們行誅了,其餘的膽氣以喪,跋扈之心大減,只要誅其首惡,必然恐懼,不敢再亂來了。」

劉備啞然失笑道:「借刀殺人,虧你想得出來。」

徐庶道:「這些都是追隨我們多年,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的老將,有些罪不致死,不過不誅不足以平民憤,可若將其一概格殺,則將士們必定不服,稍有不慎,還會引發嘩變,後果不堪設想,可謂事在兩難。仁祿假借曹操之手誅殺這伙不法之徒,一來可安民心,二來兵士們也不會怪明公不念功勞,辣手無情,三來兵士也會通過這一血的教訓,認識到自己的錯識,可謂是一舉三得。」

劉備點點頭,道:「什麼話一到元直嘴裡,便冠冕堂皇,條條有理,仁祿瞧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以後好好跟人家學著點,哈哈!」

賈仁祿一臉鬱悶,應道:「是,日後我一定多讀些詩經論語,和明公講論時也子曰詩云一番,以免應對失旨,有失國體。」

劉備整日價和眾文武談文論政,子曰詩云的聽得多了,頗覺無聊,偶而聽賈仁祿說幾句「他媽的」「屁滾尿流」調濟調濟,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笑道:「那倒不必,我身邊會子曰詩云的難道還少了?可滿朝文武之中,就你一人言語別俱一格,聽起來俗不可奈,卻又十分有理,當真讓人哭笑不得,哈哈!」

賈仁祿說道:「我本是個市井小民,後來被曹操強拉了去當壯丁,成為一個小卒子,原本沒什麼學問,說出話來自然俗不可奈,嘿嘿,主公說我的話別俱一格,那是在誇我呢,我當真是受寵若驚了。」

劉備道:「市井小民怎麼了,高祖不過泗上一亭長,也是從不讀書,粗鄙無文,不一樣做了皇帝,哈哈。」

賈仁祿嚇了一跳,道:「像高祖這樣的人物幾百年才出一個,像我這種騙飯吃的一年就能生出幾萬來,我哪裡能和高祖相提並論?」這種話在現在可能沒什麼,在古代稍一應對不善,便會被人抓住把柄,說你想要當皇帝,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古代有腹誹之罪,就是說在心裡咒罵當權者都算是罪過,輕則充軍,重則殺頭,何況是當面說出來,自然是腦袋搬家。

劉備哈哈一笑,道:「一年生出幾萬來,哈哈,你說話也太有趣了。好,就照你的意思辦,元直你去查察清楚,看這次軍中聚賭是誰起的頭。若已死於戰陣,算便宜他了,對他的家屬厚加撫恤;若仍苟延殘喘,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給我推出去斬了!我就是要讓這幫無法無天的人看一看,不遵紀守法是個什麼下場。」

徐庶應道:「是!」

賈仁祿道:「這次失利主因在於兵士不遵守軍紀,於營中聚賭。翼德於營中酗酒雖有些責任,但請明公看在他已認識到錯誤的份上,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劉備向張飛瞧了一眼,問道:「江山易敗,稟性難移,他這臭毛病,我看是改不了了。」

張飛聽劉備的語氣已不是像方才那般嚴厲,看來自己有望逃過這一劫,繼續留在洛陽,忙道:「大哥,從今往後我一定不在喝酒了,再喝……再喝……」他本想罰個重誓,可又怕到時酒蟲子亂提意見,一時按耐不住,喝了幾口,破了誓言,便不敢再說,接著道:「你就把我留在洛陽吧。」

劉備微微一笑,道:「你真的能滴酒不沾?」

張飛老臉一紅,道:「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喝兩口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劉備哈哈一笑,道:「就知道你忍受不了,看在你這麼老實的份上,就讓繼續當這個平東都督吧,不過醜話咱可說在前頭,從今往後你可一定要聽元直之言,若再自作主張,我可真就把你叫到長安,永遠不讓你打戰,你就老老實實在家抱孩子吧。」

張飛嘿嘿一笑,道:「這次我一定不在自作主張了。」

劉備道:「不過你這次損兵折將,若不加以懲戒,也是難以服眾。元直你這就替我擬道命令,張飛因酒誤事,致使損兵折將。《春秋》責帥,張飛身為平東都督,自應承當全部罪責,今特降職三等,罰俸一年,減邑千戶,以裨將軍行平東都督事,以觀後效。」

徐庶道:「這罰俸、減邑均可,降級三等處罰恐怕太重了。」

劉備向張飛瞧了一眼,問道:「你怎麼看?」

張飛叫道:「只要大哥讓我在前線作戰,別說只是降級三等,便是一捋到底,讓我當個小卒,我也願意!」

劉備哈哈一笑,道:「夏侯惇與曹操份屬至親,南陽一戰夏侯惇全軍覆沒,曹操也是將其連貶三級,治國如何能徇私情,那樣置國法於何地?就這麼辦。」

徐庶不敢再勸,應道:「是!」

劉備向張飛瞧了一眼,道:「算你矇混過關了,還不趕快滾回去好好反省!」

張飛忙應道:「是!」抱頭鼠竄而出。

轉過天來曹操大軍兵臨關下,黑壓壓地排成一片,陣門開處,曹操騎著愛馬爪黃飛電,馳出陣來,向城樓上一看,只見劉備雙手扶著城磚,也正低頭看他,微微一笑,便道:「玄德,昔日你在鄴城城下是多麼的猖狂,可曾想到有今日?」

劉備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昔高祖屢敗屢戰,而垓下一戰成功,勝負之道豈是你這等無知小人所能看得透的?今我雖遭喪敗,但仍有精兵百萬,勝負還未可知,你若有膽子的便來打吧。」

曹操也不生氣,微笑道:「昔日我曾與玄德青梅煮酒,言道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今果不其然,你我東西對峙,地域相當,兵力相若,誰也奈何不了誰。若是彼此爭戰不休,兵連禍結,天下將永無寧日。不若效法楚漢鴻溝之事,劃分強界,各不相犯,以安百姓,如何?」

劉備戟指罵道:「國賊,你圖謀篡位,非止一日。逼陵天子,擅殺大臣,窺我漢室神器,諸般作為天理不容,似你這等逆賊也敢妄稱英雄,居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也不怕天下人恥笑?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寢你之皮。你我之間水火不容,沒話好說,唯有戰耳!」

曹操勃然大怒,道:「織履小兒,妄稱皇叔,誰知道你是不是漢室宗親?你張口漢室,閉口漢室,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想要割據一方,據地稱王,似你這等叛逆之人,人人得而誅之,我身為大漢丞相,剪此宵小,自是責無旁貸。我不過是不忍看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才提議劃分強界,息兵安民,難道真是怕你不成?」

劉備道:「息兵安民?說得好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我乃堂堂帝胄,皇上按譜賜爵,稱我為皇叔,那時孟德也在,如何可說是妄稱?而你這個大漢丞相明顯來路不正,怕也坐不安穩吧。」

曹操氣得手足冰冷,鬍子一抖一抖的,揮鞭向上一指,道:「有生擒賣覆小兒者,立賞萬金,食邑三萬戶!」

賈仁祿心道:「乖乖,劉備的小命可比老子值錢多了。」

劉備針鋒相對,叫道:「有生擒國賊者,即與其爵爵之,絕不食言!」

賈仁祿吞了吞口水,心道:「要是老子會黯然銷魂掌就好了,立馬殺將出去,照著曹軍便是數掌劈出,掌風到處,吹得眾將東倒西歪。跟著老子踏著凌波微步,竄將上前,猿臂伸屈將便曹操提了過來,漫道張翼德於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有啥了不起,賈仁祿於萬軍中生擒曹操,這才叫技驚四座呢。像這樣弄一個魏公來噹噹,倒也開胃!」他也知道這黯然銷魂掌、降龍十八掌他只有在夢中才會,平常時別說降龍十八掌,便是降蟲十八掌也是不會,因此殺將出去,於萬馬軍中生擒曹操不過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只能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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