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虎牢之戰

過不多時,酒宴擺上,大小將士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吹牛拍馬,天南地北的聊的不亦悅乎。這些將士囂張跋扈慣了,幾碗馬尿下肚之後,更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賈仁祿面前張牙舞爪,大呼小叫,唾沫橫飛,有不少竟濺到賈仁祿那張長長的馬臉上,說話語氣殊少恭敬,言語間以你我兄弟相稱,早已忘了尊卑上下之分。站在賈仁祿身旁的一眾親兵心中不忿,手按刀柄,面有怒色,若不是礙於沒有賈仁祿的命令,早就拔刀動手了,而賈仁祿則笑吟吟勸酒,絲毫不以為意。

酒過三巡,賈仁祿放下筷子,揮揮手,道:「大夥都靜一靜,我有話說。」喊了三遍之後眾人才安靜下來。

賈仁祿道:「今日來除了請大家喝酒之外,還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

一名校尉酒氣上涌,站起身來,叫道:「呃,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你的事便是我們大家的事,我們一定會幫你辦的妥妥貼貼的。」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好,這樣就好。」心道:「老子要你死,你也要辦得妥妥貼貼的?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老子可沒逼你說,到時辦不妥貼,你可別回來見我,哈哈!」頓了頓,又道:「能交到幾位朋友真是開心,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要有福共享,有難同當。曹兵不日便要兵臨虎牢,兄弟有難,還請弟兄們解救一二。」

那校尉一拍胸脯,道:「呃,別人怕曹操,我可不怕!想當年官渡一戰,兄弟也曾參加過,烏巢邊上的伏擊,兄弟我沖在最前頭,負了點小傷。」雙手扯著衣領向外一拉,扒開長袍,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來,眾人齊向他瞧去,只見他胸前有一道尺許來長的傷疤,不禁肅然起敬,嘖嘖稱讚。

那校尉當兵後參加的第一戰便是官渡之戰,那時他還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夥子,一聽說要打戰,血脈賁張,興奮異常。聽到將軍的命令,按耐不住,第一個沖了出去,可敵人還沒殺死一個,自已卻被人在胸口上划了一道。他眼見胸前血如泉涌,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嚇得魂飛魄散?像堆爛泥般的癱在地上,暈了過去,再也沒醒過來。打掃戰場時被人當成死屍給抬了回來,結果死屍復活,收屍之人嚇得魂飛天外,四下亂竄,大呼小叫,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笑話。他的幾個同伴雖然沒他沖得那麼快,不過笑到了最後,各有斬獲,慶功宴上受到嘉獎,樂得嘴也合不攏。而他除了胸口那道長長的傷疤之外,啥好處也沒撈到,不禁引以為生平之恥。可沒想到幾年之後,這道往夕視之為恥辱的傷疤反而成為他炫耀的本錢,其時那些曾和他並肩作戰的同伴戰死的戰死,調走的調走,陞官的陞官,當年的糗事已沒有人知道了,他想怎麼說便怎麼說了,於是他逢人便扒光上身,秀出那道長長傷疤,好讓別人知道他是多麼的英勇無畏。

賈仁祿由衷敬佩,道:「這位老哥果然是好樣的,來我敬你一杯!」說著舉爵一飲而盡。

那校尉面有德色,端起巨觥一吸而盡,哈哈一笑,右手一楊,酒觥飛了出去,啪啦一聲,摔了個粉碎,說道:「呃,這曹操也沒啥可怕的,那一仗在軍師的指揮下,我們大獲全勝,將曹操殺得個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真是痛快!」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那是我第一次指揮大戰,還只是個學生。大主意都是元直拿的,我只不是掃掃戰場而已,沒什麼功勞。」

那校尉道:「如今曹操要是敢來,我們便讓他沒到虎牢便先倒著爬回去,也好讓天下人都見識一下我們平原人的歷害。」

賈仁祿道:「有老哥這句話我便放心了,你們都是追隨我多年的老弟兄,我自然不會害你們,我打算把你們這些精英集中在一起,單獨組成一軍,等待時機成熟,便讓你們殺將出去,再把曹操老賊打得個屁滾尿流,落花流水,你們也可以再立大功,花差花差,豈不是好?」心道:「老子自然不會害你們,只不過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們沒有護身寶衣,萬一胸口再被人劃一道口子,可怪不到老子頭上。」

眾將士知道賈仁祿向來戰無不勝,且損失都不是很大。跟著他屁屁後面打戰,自然是有驚無險,功勞就和白撿一樣,聞言無不心花怒放,嘴冽的老大,傻笑了半晌,方大點其頭,以示贊同。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那就這麼定了,不過蛇無頭不行,這支軍隊總要有個頭吧。」伸手一指那校尉,道:「這位老哥既然參加過官渡之戰,那算是我們這裡的老人了,何況還光榮挂彩。我就算不看在你往日功勞的份上,看在你這道傷疤的份上,也要升你的官。稍後我便會上書主公升為你裨將軍,這支軍馬便由你全權調派,不知這位老哥高姓大名,現任何職,所立何功?還請告知,我好向上申報。」

那校尉沒想到這道傷疤在多年之後竟能為他撈個裨將軍來乾乾,在漢朝軍制中校尉之上是中郎將,中郎將之上才是裨將軍。他只因在官渡負過一點小傷便連升兩級,不禁大喜過望,笑得嘴也合不攏了,恨不得那道傷疤再長几寸,說不定就能一躍升為將軍了,說道:「我叫王肅,現為驍騎校尉。」跟著說了幾件戰功,當然其中大多是在吹牛。賈仁祿也懶得翻功勞薄複查,一一記了,重複一遍,並無差錯,便道:「好,你的功勞我都已經全都記下了。不是老子吹牛,我所說的話,主公十有八九是會聽的,過兩天任命便來,你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眾將士一見王肅秀了道傷疤便撈了個裨將軍,不禁大為眼熱。心想但凡身陷戰陣之人,哪個身上沒有一兩道傷疤,所差別的不過是長短粗細而已,王肅能秀,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秀?於是紛紛寬衣解帶,在賈仁祿面前大秀傷疤,賈仁祿徒然間見到這麼多傷疤在眼前亂晃,不禁頭大如斗,險些口吐白沫,和眾人閑聊了幾句之後,便逃之夭夭。

回到館驛,驚魂稍定,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好傢夥,煽動大會變成傷疤博覽會了,差點就淹死在傷疤海里出不來了。」

僕役來報徐庶來訪,賈仁祿忙到門口迎接,將他讓到前廳。徐庶笑道:「可真有你的,這個王肅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賈仁祿笑了笑,道:「因為一道傷疤就升職,這官有這麼好升么?老子從軍師中郎將到軍師將軍混了多久?這小子沒腦子,也不好好想想這事實在太不合理,凡事不合理的事情,背後就一定有文章,哈哈!」頓了頓,又道:「這次關鍵不是在於取勝,而是要讓曹操驕傲,所以我來時孔明先生囑咐我打幾個敗仗讓曹操老兒上當。老子正發愁這敗仗該怎麼打呢,這伙流氓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徐庶點點頭,道:「在現今的情況下吃幾個敗仗對穩定軍心也是大有幫助,不過虎牢可是洛陽的門戶,不容有失。這敗仗可以打,不過可千萬不能傷到根本。」

賈仁祿道:「你上書讓主公再撥些兵馬來守城,不過這些兵馬最好是涼州或西蜀的來的,原先那些兵都變野了,不好帶了。」

徐庶點點頭,道:「就這麼辦,我料曹操此番出兵難以持久,不出一兩個月,自會退走。」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如今曹操傾巢而出,孫老流氓又豈會坐壁上觀,白白錯過這麼好一個佔便宜的機會?一旦孫權攻打曹操,曹操老兒就得夾著尾巴逃走了,哈哈!」

十餘日後,徐晃攻下陳留,安民已畢,領兵來與曹操會合。此番出師雖打了幾個敗仗,但並未傷筋動骨,卻十分順利的拿下滎陽、陳留等城。曹操喜出望外,決定乘連場大勝,士氣正盛,一鼓作氣,拿下虎牢,撬開洛陽門戶,為日後一統天下掃清障礙。大軍在滎陽休整數日,便即開拔,趕往虎牢關前同曹仁大軍會合。

張飛、賈仁祿、徐庶在親衛的簇擁下登上城樓,向下望去,只見曹兵列營於十余里外,但見旌旗蔽空,營帳層層疊疊望不見盡頭。張飛雙眸熠熠,扒下長袍,赤著上身,提起丈八蛇矛,大聲叫道:「曹賊來得正好,俺老張好久沒打架了,手正痒痒呢。」轉身便要下樓。

賈仁祿笑了笑,道:「將軍是想吃敗仗呢,還是想打勝戰?」

張飛叫道:「廢話,當然是想打勝仗了。」

賈仁祿道:「這次主公下令只許敗不許勝,翼德若是想吃敗仗那便下去指揮好了。」

張飛瞪圓雙眼道:「都是你這個沒膽子的小子在主公面前胡亂出主意,這才讓主公下了只許敗不許勝的鬼命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哥要打敗仗,他親自來指揮好了,俺老張只想打勝仗!」

賈仁祿心道:「你這樣冒冒然衝下去,不吃敗仗才怪呢。」冷笑道:「翼德就這麼有把握?」

張飛拍拍胸脯,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天天在說曹操勢大難制,須當用計破之。其實用得著這麼麻煩么,曹操也是人,和我們一樣只有兩隻手,一個腦袋,兩隻眼睛,一張嘴,不見得就比俺老張厲害了。你們怕曹操,俺老張可不怕,俺這就下去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徐庶道:「翼德不可意氣用事,此事須當從長計議。」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翼德果然不畏強敵,我還怕你膽小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