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各執一詞

次日一早曹丕、曹植兩兄弟照常參加會考。此次考試有馬良、費禕等高人參與實可說彙集四方精英,諸葛亮等人自然極為重視,題目由諸葛亮親擬。他窮心竭慮,苦思數日,自然是面面俱道,政治、詩詞、兵法無所不包,且不拘泥於四書五經,多以實事為主,如此一來試題自然要比鄉試時繁難數倍。在場的舉子們看到試題無不大皺眉頭,一些有備而來的舉子們便又開始起壞心思了,可是這些試題的答案在書本上又都找尋不到,想要偷抄也是無從抄起,只有提起筆來,跟著感覺亂答一氣,是否真得能一舉高中狀元,誰也不敢保證,在眾人心目中也只是胡亂猜測罷了。

如此艱深的試題,曹丕、曹植自然不能再遊刃有餘了,好在曹植曾背過楊修的答教十餘條,倒也不至於被其難倒。這可是楊修為了能扶曹植上位,將來好做開國功臣,苦心孤詣、費盡心神的成果,雖只十餘條卻涵蓋歷史、政治、軍事的方方面面,是以曹操屢以軍國大事試曹植,他都應對鑿鑿,原因就在於此。如今天下紛亂,所需人才的素質自然要比天下承平時要高,諸葛亮所出之題目也都是以軍國之事為主,以實事考驗眾舉子,就是要看他們的應變能力,是否能將書本上的知識靈活應用,如此一來,曹植等若先有了一份標準答案在心中,雖說國家有別,不是完全合用,但也是大佔便宜,只不過他的右手隱隱作痛,左手又不十分靈活,寫起字來難免歪七扭八,不能一氣貫通,龍飛鳳舞,未免美中不足。

而曹丕則是大眼瞪小眼,他父親問其軍國重事時,他往往答非所問。此時再見到這些題目時,更覺頭大,不過如此場合若是一題不答,交張白卷上去,回去之後肯定沒法和曹操交待的,別說太子沒有希望再爭,這屁屁八成有再次裂成八瓣的危險,當下便硬著頭皮,提筆亂答一通,如此答題只憑感覺,自然不用經過大腦,寫起來也就不假思索,筆走龍蛇,有如神助。

此次的主考乃是諸葛亮,不過鍾繇也在場監考,他一眼便從眾多的舉子之中認出了曹植,其時他尚不知他的真實身分,對其寄予很大期望,巡視時似有意似有無意的在他的座位周圍來回亂轉,想看看他是如何答題的,卻見他字跡潦草,歪七扭八,與先前的酋勁有力,飄逸靈動大相徑庭,竟和著名軍師賈仁祿的字跡差相彷彿,不禁長眉一軒,不明所以,低頭細看,只見他左手執筆,右手纏著白布,無力的垂著,顯是受了很重的傷,忍不住悄聲問道:「怎麼,右手受傷了?」

曹植點點頭,鍾繇見他帶傷上陣,微微一笑,意示嘉許,又看了片刻,見他字寫得雖然不咋地,但答的倒也中規中舉,見解獨道,不住點頭,悄立良久,這才離去。

由於曹丕根本不知該如何作答,寫得自然就快,不到一個時辰便一一答畢,連看也不看,遞上卷子,便拍拍屁走人了。又過了良久曹植方才答畢,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的離開考場。甫到大門口,便見階下停著一輛馬車,車簾掀著,曹靜與曹丕赫然便在其中,曹靜笑靨如花,沖著他招了招手。

曹植瞪了曹丕一眼,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坐在曹靜邊上,默然無語。曹靜笑道:「呵呵,我聽子恆說你們不打算參加殿試,這次便是最後一場考試,總算考完了,也該輕鬆輕鬆。正月也快到了,不如今年這年就在姐姐這過,姐姐領你們在長安好好逛逛。」

曹植遙望遠方,出了一會神,道:「我很累了,打算明日就回鄴城。」

曹靜道:「子建為何如此急著回去,難道是姐姐有何怠慢之處?」

曹植搖頭道:「不關姐姐的事,姐姐及姐夫都待我非常好,我自然感激不盡。」

曹靜見他惡狠狠地盯著曹丕,不明所以,手一揮,令車夫趕車,迴轉賈府。

曹丕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怒氣上沖,道:「不關妹妹的事,便關我的事了?從昨天你被人傷了之後,你便一直對我有敵意,大丈夫有話就明說,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曹植嗤的一聲道:「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何必當著姐姐的面說出來,弄得大家的面上均不好看。」

曹丕冷冷地道:「我到底做了什麼了?」

昨夜曹植被刺受傷之事,鬧得賈府雞飛狗跳,一夜不得安寧,曹靜自然知曉,當即便前往探視,對曹丕害人之事也略有耳聞,不過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曹丕會如此歹毒,對曹植說道:「昨夜之事我也聽說了,這其中怕有什麼誤會吧,大哥打小便待你很好,怎麼可能如此對你。」

曹植道:「這表面功夫人人都會做,心裡怎麼想的又有誰會知道?」

曹丕道:「你不就是想說昨晚是我劃傷你的手么?」

曹植道:「你總算是承認了。」

曹丕道:「你敢當著妹妹的面說一遍,你昨晚親眼瞧見是我所劃傷你的手的!」

曹植憤然道:「這有什麼不敢說的,昨晚我右手受傷,立時驚醒,睜開眼來便看見你慌慌張張的奪門而出,手中兀自還舉著柄短刀,這麼卑鄙的事情你都敢做,怎麼不敢承認?」

曹靜向曹丕瞧了一眼,道:「弟弟說的可都是真的?」

曹丕道:「你聽他胡說八道,這事根本不是我乾的!」

曹植道:「你當然不敢承認。」

曹丕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沒做過就沒做過,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曹植冷笑道:「做這種事的人也敢自稱大丈夫。」

曹靜道:「我也覺得哥哥不是這種人,哥哥,你昨晚到底在做些什麼?說出來這誤會自然也就消除了。」

曹丕臉上一紅,道:「沒什麼,昨晚我很早便睡下了,直到弟弟大聲呼叫這才沖將出來,一探究竟。」

曹植冷冷地道:「回答的閃爍其詞,心中一定有鬼。」

曹靜也覺得他言詞閃爍,目光游移不定,心中好像有什麼心思,大惑不解,向他望了兩眼,秀眉微蹙,也不說話。

曹丕怒氣上沖,道:「說就說,我越想越覺的這事不對,說不定是你乾的!昨晚用過晚飯回到屋中,我便見到一張帛書擺在長案之上,我心覺奇怪,拿起一看,原來有人約我三更時分到後院小亭之中一敘,我見信上字跡絹秀,顯是出自女子手筆,一時好奇便決心赴約,三更時分我甩開那兩幫傻乎乎的護衛,悄悄地來到後院之中小亭之中,只見四下空無一人,我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忽覺腦後一疼,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之後我被冷風吹醒,正覺莫名其妙,剛要站起,便聽見弟弟大聲驚呼,忙沖了出去,後面的你們也都知道了。」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你呀,就是不小心,上次方才挨了一百板子,還不長記性,又冒冒失失的跑了出去。」

曹植冷笑道:「沒想到哥哥也這麼會編故事。」

曹丕道:「這本來就是真的。」

曹植道:「真的?好,我來問你,你不是說有人給你寫過一封信么那封信在哪,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曹丕一張臉漲得通紅,道:「我醒轉之後,那封信便不翼而飛了。」

曹植冷冷地道:「姐姐你也聽見了吧。」

曹丕道:「我看這根本就是你做的,我知你素來擅長摸仿他人筆跡,要仿出女子字跡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將我誘到院中之後再將我擊暈……」

曹植笑道:「哈哈,哥哥真會說笑話,我那時正在屋中睡覺,怎麼可能跑去做此齷齪之事?」

曹丕冷冷地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睡覺。」

曹植道:「好,你說我將你擊暈,有何證據?再說我自己就是受害者又怎會去害人?」

曹靜緩緩的點了點頭,曹丕道:「焉知你不是自己將手劃傷了,賊喊捉賊,嫁禍到我的頭上?」

曹植哈哈大笑,道:「姐姐,為了陷害他人而將自己弄傷,你有見過這麼傻的人么?」

曹丕道:「你不服我是長公子,看我不順眼,早想取我而代之,讓爹爹封你為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達到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有什麼手段用不出來?再說若真是我暗中加害,我怎麼可能只割你的手指,又怎會傻傻的穿著平時的裝束讓你認出來?你如今輕輕的在手上划了一道,傷又不重,又可以嫁禍於人,哼,我看孫吳復生也想不出這麼絕妙的主意了。」

曹植森然道:「你簡直是含血噴人!你說這一切都是我乾的,可有何證據?」

曹丕道:「那你說是我劃傷了你的手,可有何證據?」

曹靜只覺兩兄弟說的各有道理,一時也分辯不出誰對誰錯,只覺頭疼得像要裂開一般,大聲叫道:「都別吵了!你看看你們哪裡還像是兄弟!」

曹丕、曹植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旁,互相不看對方。

曹靜向曹丕、曹植各瞧一眼,秀眉緊蹙,道:「這事我看定有蹊蹺,說不定有人慾離間你們兄弟感情,設計陷害。當此關鍵之時,你們都應該冷靜下來,查明真相,別自已先打的頭破血流,讓心腸歹毒之人躲在暗處看笑話。」

曹植伸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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