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詐為人質

徐氏聞言面有喜色,雙眸精光一亮,便即消逝。張遼側過頭去,瞥了她一眼,冷冷問道:「這應該是夫人的傑作吧。」

徐氏點了點頭,道:「相公剛故去不久,我便差心腹之人執相公的令牌,趕去通知吳侯。」

張遼面色凝重,來到案前,看著早已放在案上的大地圖,怔怔出神,喃喃地道:「如今孫權到了蕪湖。仁祿,你便過不了江了……」

賈仁祿走了過去,支著下顎,垂首看圖,過了良久,緩緩地點了點頭,道:「真是這樣。」回頭瞪了徐氏一眼,喝道:「他媽的,老子一次次的救你,你卻一次次的害老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徐氏歉然道:「我並沒有想過要害你,我很早就派人通知吳侯了。」頓了頓又道:「如今吳侯大軍壓境,你們是跑不了了,不如……」

賈仁祿怒道:「孫權給你洗過腦了咋地,你對他那麼忠心,動不動就來勸降。老子說什麼也不給孫老流氓賣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徐氏道:「我知道的。」說完淚珠滾滾而下。

張遼道:「我受曹公厚恩,豈能背之,還請夫人勿須再言。」側過頭去,對賈仁祿說道:「仁祿,你鬼點子最多,如今事情緊急,還請你拿個主意吧。」

賈仁祿道:「城裡有多少兵?」

張遼道:「不足一萬人,且都是孫翊所部。只因孫翊死了,這才不得以從了媯覽、戴員,若是孫權攻了過來,城內守軍怕是會立即倒戈助敵的。」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這戰看來是打不得,只有撤了。」

張遼伸手一指地圖,道:「宛陵雖然不大,但其北是秣陵、京城,其東是吳郡,東南是餘杭、會稽,西南是鄱陽。如此好的一個戰略位置,放棄了實在太可惜了。」

賈仁祿道:「你都知道這是極佳的戰略位置,孫權肯定知道。這便是他的命根子,定會全力搶奪的。如今曹公遠在鄴城,無暇顧及江東。搞搞破壞還可以,根本無法派大軍過來援助,再者隔著長江,你們不習水戰,也只能是望洋興嘆,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此一來,這裡就是一座孤城,要來有什麼用?」

張遼道:「仁祿之言有理,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賈仁祿道:「我是有些鬼主意,不過對付對付張任冷苞這類弱智還成。孫權手下可有的是能人,萬一給識破了,我們可就一點轉寰的餘地都沒有了。再者這城得來的頗不光明正大,曹公即便是如此奪下了江東,也會遭世人唾罵的。」

張遼點頭道:「就依你,那現在該如何呢?」

賈仁祿道:「叫上盛匡收拾收拾,連夜出城,找個荒山野嶺趴上幾日,再看看能不能混過長江去。」

張遼道:「嗯,我這便趕回去收拾收拾。」說完便轉身出屋。

徐氏望向賈仁祿,道:「謝謝你。」

賈仁祿莫名其妙,道:「謝我什麼?」

徐氏道:「你一力勸說張遼放棄宛陵,為江東保住了一片領土,我當然要好好的謝謝你了。」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你呀,沒救了……」

徐氏抿嘴一笑,道:「你一心只想著輔助劉使君,不願投靠江東,不也是沒救了,呵呵。」她其時剛止住哭泣,長長的睫毛上兀自還掛著幾滴淚珠,在燈光照耀之下,晶瑩閃亮。

賈仁祿道:「看來咱們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了。」

徐氏道:「你馬上就要走了,我去給你收拾收拾。」

賈仁祿道:「我來時啥也沒帶,有什麼好收拾的?」

徐氏瞧了瞧他,不再說話,行了一禮,轉身出屋。賈仁祿莫明其妙,撓了撓頭,走到案前坐好,凝神觀圖,手指比比劃劃,嘴裡念念有詞,擬定逃跑路線。這可是他的強項,經過了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腳底抹油對他來說已成一種天賦了。霎時之間心中便已冒出十七八條狗屁主意,條條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之夭夭,當真是將第三十六計演化的淋漓盡致,即便是孫子復生,見到這些妙計,怕也只有亂豎大拇指的份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徐氏雙手捧著一個大包裹,走進屋來,道:「匆匆忙忙也準備不了太多,我只是撿了幾件身材和你差不多衣衫,還有些金銀細軟,讓你道上不至於窘迫。」

賈仁祿瞧了瞧那包裹,道:「看樣子就知道裡面裝了不少東東,謝謝你啦。我走後,你自己保重,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便,別過於悲傷。」

徐氏望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將包裹遞到他手上,問道:「文遠還沒來?」

賈仁祿接過包裹,放在了案上,走到門前,遙望遠方,道:「沒有。」

徐氏走到他身旁,問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賈仁祿道:「應該不會吧。」

徐氏道:「估計是盛匡不同意放棄宛陵,文遠正同他爭執呢。」

賈仁祿道:「若文遠不肯閃,那老子可就要閃了。老子好話說盡,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徐氏抬頭望著天上的繁星,道:「四更天了,今天你也受了不少驚嚇,先去睡吧。一會文遠來了,我叫你。」

賈仁祿道:「睡不著。」抬頭望著深邃的夜空,只見群星璀璨,道:「天上的星星好美,我想在院中走走。」

徐氏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取了件披風來,為他披上。賈仁祿側過頭去瞧了瞧她,道:「你不會又在使美人計吧。」

徐氏瞧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賈仁祿信步出屋,來到院中,抬頭抑望天上星斗,只覺遍體舒泰,意靜神閑。徐氏又來到了他的邊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斗,靜靜相陪。

二人靜立良久,忽聽有人輕微的咳嗽兩聲。賈仁祿側頭一看,見是張遼,忙問道:「怎麼樣盛匡同意么。」

張遼長眉一軒,道:「盛匡一心想報殺父之仇,有心同孫權血戰到底,說什麼也不想離去。」

賈仁祿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同孫權為敵不旦報不了仇,反會送了一條性命。」

張遼道:「我也是這麼勸他的,他已回心轉意,同意暫時撤離,尋求良機再來報仇。不過如今天色已晚,還是等明日再走吧。」

賈仁祿點頭道:「也只得如此了。」

徐氏道:「我去為你收拾一間屋子去,你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才有精神逃跑,呵呵。」

賈仁祿道:「逃跑多難聽啊,咱這叫三十六計走為上……」

徐氏抿嘴一笑,轉身離去。張遼道:「時候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賈仁祿環顧左右,仍不見趙雲的影子,想來正躲在屋頂上偷窺,心道:「不會吧,趙大大,你也太能藏了吧,都這時候了還不現身。我要不要叫他出來?」轉念一想:「還是不要了,現在看似平靜異常,實則兇險萬分。留在趙大大在暗處,倒不是一件壞事。」言念及此,心頭一松,點了點頭。

便在這時,一名美婢走了過來,道:「婢子帶先生前往下處。」賈仁祿點了點頭,隨著那婢女來到徐氏為他準備的下處。

進得屋來,見徐氏仍在上上下的忙活,道:「別這麼認真了,反正老子也就在這裡趴一晚。」

徐氏嗯地一聲,仍指揮婢女著手布置。過了良久,徐氏左右一瞧,頗為滿意,道:「你好好休息吧。」行了一禮,領著眾婢女退了下去。

賈仁祿關上門,上上門閂,躺到了床榻之上,道:「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說完兩眼一閉,呼嚕之聲隨之而來。

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賈仁祿大吃一驚,一跳醒轉,道:「什麼!」

張遼道:「我。」

賈仁祿道:「出什麼事了?」

張遼道:「孫權已經進城了,快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賈仁祿大失驚色,道:「什麼,這怎麼可能。」說完披衣而起,打開屋門。

張遼道:「從水路到蕪湖的軍隊乃是疑兵,孫權自領一軍從陸路星夜趕來。戴員因被我打了一百軍棍,心有不忿。聽聞孫權前來,便令手下獻門投降了。如今孫權已進入城中,正平息城中內亂,不久便會趕過來。」

賈仁祿道:「娘的,又是戴員這個傢伙,當初就該殺了他。」

張遼拉著他的大手,把他拽出門來,道:「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還是先出得府去再作區處。」

忽地一位女子聲音說道:「沒用的,你們走不了。」

賈仁祿側過一看,只見徐氏正朝此走來,大聲說道:「如今吳侯已進城了,二位大賢應當識得時務,不要做無謂的抵抗。」話音猶未落,四下喊聲大振夾雜著兵刃互相斫擊的錚錚響聲,顯是孫權的軍隊已進入府中與張遼的親兵打得個不亦悅乎了。

賈仁祿怒道:「娘的,一定又是你這個婆娘在壞事!」

徐氏冷冷地道:「彼此各位其主,又有什麼可說的?」這話也是說得頗為大聲,像是有意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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