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卸磨殺驢

成都城內,劉璋縮在自己那極盡奢華的宮殿之內不住發抖,嘴裡直喊著:「冷!」其時正是七月盛夏,雖是三四更時分,天氣還是十分的燥熱。而劉璋卻嘴裡不住地吐著白沫,不住的喊著:「冷!」實是令他那些夫人、如夫人感到大惑不解。不過愛郎發話了,那可就非同小可,不敢怠慢,不然這寵愛可就要給別的狐狸精奪去了。

於是乎這個上來給他擦著滿頭的虛汗,那個上來給他抹著嘴角的白沫,這個給他揉搓心口,那個拿著厚厚的一床錦被來給他披上。

劉璋將全身都包在了錦被裡的,只露出了個頭來,稍覺安全。又看看了邊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夫人們,放心不少。身上的發抖之感漸輕,嘴裡不再喊冷了,開始顛三倒四的念道:「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個賈福……賈福……倒底行不行啊?我可是……把我……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他……他……手上了。他不會……亂來……吧,怎麼……還沒有……消息啊!」

眾位夫人這才知道原來愛郎在為城外的戰事操心,便各施手段,不住的勸慰。聽得劉璋是頭大如斗,大手一揮將她們全都趕了出去,這才覺得眼不見為凈。便在這時,哨探流水價似的來報:「報!李恢已於南門豎起白旗。」「敵將呂祺已領軍攻進了南門。」「呂祺軍在瓮城之內遭我軍一萬兵馬的四面圍堵,已全軍覆沒,沒有一人走脫!」「賈軍師已於城中放火誘敵,並差人假扮呂祺降卒前去誘趙韙來攻。」「趙韙軍攻打南門在瓮城之內中伏敗走。」「嚴將軍已攻佔了趙韙大寨!」「趙韙遭我軍的輪番截殺,心驚膽顫,不敢再戰,率著敗殘兵馬投犍為去了。」

這消息是一個比一個好,報事的哨探也是一個個的眉飛色舞,喜笑顏開。劉璋聽的是心花怒放,不住喊好。驀地里覺得不對勁,摸了摸額頭,低頭一看,滿手是汗,長眉一軒,喝道:「熱死了!誰啊!這麼熱的天還給我蓋這麼厚的被子,瘋了啊!」說完便一把將自己身上的錦被給掀了開去。站起身來,興奮搓著雙手,在屋中來回地走著,問道:「如今戰事如何,眾將士都在何處?」

最後一個來報的哨探道:「除了嚴將軍和趕赴犍為的張將軍,由於道遠還未迴轉之外,其餘眾將均已迴轉城中了。」

劉璋不住點頭,道:「好,好!真是太好了!」說完便哈哈大笑,手足亂舞,有些歇絲底里了。過了半晌,心神稍定,看了看那個正傻獃獃地注視自己的哨探,老臉一紅,尷尬地道:「仁祿現在何處?」

那哨探道:「現在南門。」

劉璋聞言之後,晃著那頗為肥胖的身軀,一搖一擺地走出屋去。

南門城樓之上,賈仁祿正在同法正統計著各將報上來的功績。便在此時劉璋喜滋滋地趕來,道:「漂亮,你們做的漂亮!」

賈仁祿、法正忙過來行禮,劉璋擺手阻止,道:「不用多禮了。如今趙韙的情況如何?」

賈仁祿道:「只知他敗投犍為。犍為那還沒有消息,不知張將軍得了城池了沒有?」

劉璋道:「張任我信的過,有他去打,犍為城一定能打下來。」

賈仁祿心道:「那是,老子派去的人豈能有錯?這張任射死過龐統,連諸葛大大都要專門定條計來抓他。這樣的牛人給他五千人去拿個城池要是拿不下來,也別回來了,一頭撞死算了……」想到此便道:「當是如此。」

劉璋道:「這裡交給手下人做就成了。來,去我府上,我已讓人擺好慶功宴了,今天一定要喝個不醉無歸。」說完不由賈仁祿分話,上來拉著他的大手,拖著便走。

賈仁祿尷尬地道:「益州,我不會飲酒……這個……」

劉璋道:「這是慶功酒,必須喝!不喝我讓人灌下去!」

賈仁祿愁眉苦眉,心道:「這叫什麼事嘛!唉,今番有難矣!」

州牧府前廳,酒宴確已擺好,劉璋親延賈仁祿上座,酒過三巡,劉璋有些喝高了,眯著小眼左看右看,方始找到了賈仁祿的真身,暈乎乎地道:「仁祿,回去和宗兄說,這次我很感激他,不日便會派人獻大禮過去給他,以謝他的解圍之德。」

賈仁祿方才是死活也不張嘴,這才保證沒有被灌下一滴酒,如今總算是有精神回答劉璋的話了,道:「明公與益州同為高皇帝子孫,理應相救,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劉璋看了賈仁祿半晌,方道:「有一件事我想求仁祿,不知當不當講?」

賈仁祿道:「益州有話請講。」

劉璋覺得難以啟齒,嘴唇蠕蠕而動,這話卻始終也說不出口,過了半晌方道:「仁祿,你的才能我是十分佩服,益州就缺你這樣的人,不如……」

賈仁祿心道:「得,想拉老子上你的賊船,當老子是白痴啊,跟著你哪還有什麼好果子吃。李恢那樣的能人你居然能把他扔去看門,要不是老子七哄八騙,感動的他眼淚嘩嘩地,他能跑去詐降么。唉,你這裡不是沒高人,是你不懂得用。吳懿、嚴顏大將之才,你不差個好官,就用什麼楊懷、冷苞之類的傻大個。老子跟著你,過兩天估計也被你打發去看大門了。」想到此,道:「忠臣不仕二主,這是古之明訓。明公待我素厚,我豈能背之?還請益州別再提此事。」

劉璋嘆了口氣,道:「是我無福了,我只恨沒早些遇到仁祿啊!唉!」

賈仁祿道:「早遇到老子有什麼用,腿長在我身上,難道老子不會跑啊!」想到此也不知該再說什麼了,索性就不說話了,低頭一個勁猛吃。

劉璋見他如此頗覺尷尬,擊了擊掌,道:「今天只談風月,不說政事,來人啊,獻舞。」

話音甫落,樂聲響起,一隊舞女娜娜而來,在他們面前翩翩起舞。那些舞女一個個纖腰細足,來至場間或頓足,或旋腰,看著場上諸位登徒子是口水亂流。賈仁祿見多識廣,家裡的夫人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如今再看這些庸枝俗粉,便有些不屑了,只是略看幾眼,便復又低頭猛吃,心道:「成都山明水秀,好歹也出過楊貴妃。咋這些跳舞的一個比一個難看,虧得這些大大還能看得色授魂倚,口水亂流。」

劉璋見賈仁祿眉頭亂皺,顯是不滿意了,哈哈一笑,道:「仁祿家有嬌妻,這些舞女自然是看不上眼了。」說著舉起手來,輕擊一掌。樂聲一轉,一陣香風吹過,一名舞女邁著舞步,步入殿中,翩躚而舞,舞姿曼妙,觀者無不動容。

賈仁祿正低頭猛吃,見復有舞女入殿,下意識的抬起頭來一看,不禁兩眼發直,怔了一怔,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劉璋微微一笑,手指那舞女道:「這位是紅袖,我新近訓練的歌女,不知仁祿可還滿意?」

賈仁祿流著口水,下意識道:「果是天姿國色。」

劉璋道:「這次仁祿,孤身犯險,助我解了大圍,我也沒有什麼好送你的,便將紅袖送與你吧。」

賈仁祿雖知女子在這時代便如同貨物一般,可以被人隨意送來送去,但聞言還是一怔,長眉一軒,道:「即是益州的舞女,我怎麼好奪人所愛?」

劉璋笑道:「仁祿說的哪裡話,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不收我可要生氣了!」說完便面色一沉,假裝生氣。

賈仁祿嘆了口氣,道:「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劉璋為賈仁祿預備的豪華宅邸內,賈仁祿案前危坐,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紅袖兩眼發直,良久不言。紅袖給他看的不好意思,雙頰暈紅,側過頭去,含羞道:「天已大亮了,老爺一宿沒睡,很累了,我服侍……」

賈仁祿一擺手,道:「不用了,我這裡也別人那裡不同,你不用逢場作戲。」

紅袖柳眉一蹙,道:「老爺怎知妾身是在逢場作戲?」

賈仁祿喟然長嘆,道:「你們這些舞女背後都有一段辛酸歷史,我說得不錯吧。現在你到了我這裡,便可放心。你若是想離去,我也不攔著,還會奉上川資路費。」

紅袖聞言愁雲滿布,淚珠滾滾而下,抽泣半晌,方哽咽道:「你確實和別人不同,別的男人一見到我便……而你坐了這麼久卻一點淫邪之念都沒有。」

賈仁祿一臉壞笑,搓著雙手,道:「嘿嘿,我也想和你辦那個……那個……正事,不過我不希望你受委屈。」頓了頓,又苦笑道:「老子對自己這副臭皮囊還是有些自知知明的。你不願意,我是不會亂來的。」

紅袖看了看他,抿嘴一笑,道:「這次能打敗趙韙聽說都是老爺運籌之功,是這樣的嗎?」

賈仁祿知道吹牛的時間又到了,便道:「那當然,別說區區趙韙五萬兵馬,便是曹操的百萬之眾,我也視之如草芥。」說完大手一揮,道:「我大手一揮,皆齏粉矣!」心道:「諸葛大大,把你的台詞再借我用下一來,我拿來泡泡妞。」

紅袖看著他那滑稽的樣子,嬌笑不停,過了半晌,方道:「方才進殿跳舞的那些姐妹,可一個個都不嫌老爺難看,都願追隨老爺您呢。」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那她們估計就是看上老子的錢了,其實你別看我是劉使君麾下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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