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千鈞一髮

眾百姓見盧祭酒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裡便已作法完畢,不得不佩服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這頭磕得也就更加地起勁了。

其時是六月天氣,正午之時,十分地酷熱。烈日暴晒之下,百姓們一個個是大汗淋漓。四下一點風都沒有,百姓們怕錯過了精彩鏡頭,不敢躲到大樹底下去乘涼,只得用手扇著風,稍稍緩解燥熱之意。那些有帶扇子的百姓,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一擺一擺的扇著扇子,樂得個嘴歪歪。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眾百姓在烈日下跪著等了半晌,卻見天依舊十分地晴朗,沒有要下雨意思。這時已有不少沒有耐心的百姓開始在三三兩兩的竅竅私語了:「這盧祭酒靈不靈啊,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下雨?」「誰知道呢,平時看他似模似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法力。」「不會是裝樣子的吧,這都過了許久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不可能的,盧祭酒可靈了,這上天之事哪有那麼好說,說不準一會就下了。」「現在不離未時還早著呢,再等等。」「那咱就再等等?」「嗯,再等等。」

午時看看要過,四下里還是沒有一絲風。天越來越熱,日頭越來越毒。有些年老的百姓,因受不了烈日的暴晒,中暑了,被人給抬了下去。盧祭酒躲在自己的大帳里,叫八個壯小夥子,執著大扇,不停的給自己扇風,這才覺得好些。來到帳前,掀簾一瞧,自言自語地道:「那神人不是說了午時會有雨的么,怎麼到現在還不下,不會是騙我的吧。」手搭涼棚,抬頭看了看天,心道:「看這樣子,今天根本就不會下雨。我求不來,賈福那小子也別想求來。這傢伙說不定都不敢登壇,到時我再煽動煽動,要他好看。」

想到此便又心神寧定,氣定神閑,來到案前坐好,大聲喝道:「快扇,怎麼和沒吃飯似的!」那八個壯漢個個熱得七竅生煙,還要為他扇風,本就不忿。聞言之後不由大怒,卻又不敢怠慢,加大力氣扇著風。盧祭酒身處涼風之中,十分愜意,雙眼一閉,手指有節奏的拍打著桌案,嘴裡哼起三國的流氓歌曲來。

貂嬋的大帳內,貂嬋、曹靜急的來回亂走,扮成賈仁祿的那個小卒,坐於案前雙腿亂顫,嘴裡念念有詞,不知求著那路神仙保佑。甄宓靜靜地坐於帳中一角,雙眼微閉,漠不關心,好似眼前所發生的事都和她無關一般。

便在此時徐庶走進了大帳,對甄宓說道:「甄姑娘,你算的還真准,午時馬上要過了,這雨還沒下。」

甄宓睜開雙目,道:「這還沒過便不能掉已輕心。再者天道難測,到了未時會不會下雨我也沒有把握。」

徐庶道:「若於神仙的所遺之書所載確實,應該沒錯。」

甄宓道:「我剛又在腦中演算了一遍,該是沒錯。」說完伸手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貂嬋道:「甄姑娘,你該好好的休息了。」

甄宓道:「事關重大,我又怎能睡得著。」

徐庶嘆了口氣,轉頭對那小卒道:「就快未時了,你也好好準備準備,一會就看你的了。」

那小卒渾身發抖好似篩糠,過了半晌,方道:「我怕……怕……是……不成。這萬一祈不……來雨,那是……要……殺頭……頭的。」

曹靜嗔道:「沒見過你這麼沒用的。」側過頭去,對徐庶說道:「元直,你是怎麼找的人啊!」

徐庶道:「時間太緊了,一時也找不到好的,現在也只能將就了。一會你跟上去,小心照拂。」

曹靜道:「嗯,好的。」

貂嬋握著她的手,道:「還是我去吧,你……」

曹靜笑道:「呵呵,沒事,我能行。」說完便轉過頭去對那小卒嗔道:「一會給我打起精神,若有個什麼差池,我要你好看!」

那小卒精神本已到了崩潰的邊緣,聞言之後噴了一口鮮血,委頓在地,便似一堆軟泥。

貂嬋看著那可憐的小卒,嘆了口氣,道:「不要老是嚇他,都給你嚇出毛病了。」

曹靜見自己神功又上一層樓,笑靨如花,道:「呵呵,我以前也這樣嚇仁祿的,他都沒有嚇出什麼毛病來。」

貂嬋道:「呵呵,他是心裡一肚子委屈沒法說罷了。」

曹靜搶上前來,伸手到貂嬋腋下呵癢,道:「叫你在說!」

貂嬋格格嬌笑,閃向一旁,道:「別鬧了,別鬧了,正經些。」

便在這時帳在百姓們大聲喧嘩道:「都未時了,怎麼還不下雨!」「盧祭酒不靈了!」「賈福快出來,該你祈雨了!」「求求您了,讓老天下場雨吧!」

徐庶長眉一軒,救醒那小卒,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去吧!放心,沒事的!這雨一定會下,你只要胡亂比劃一番便成。」

小卒聞言點了點頭,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哆嗦了一番,方緩緩地向帳外走去,曹靜緊隨而出。

此時高壇之上布置早已兩樣,第一層高台上插著二十八宿旗幟。東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氏、房、心、尾、箕,布蒼龍之形;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虛、危、室、壁,作玄武之勢;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婁、胃、昴、畢、觜、參,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紅旗,按井、鬼、柳、星、張、翼、軫,成朱雀之狀。第二層高台之上插著黃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方而立。第三層立著小道童兩人,各人戴束髮冠,穿皂羅袍,鳳衣博帶,朱履方裾。左首之人捧寶劍,右首之人捧香爐。壇下立著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寶蓋、大戟、長戈、黃鉞、白旄、朱幡、皂纛,環繞四面。那二十四人都是千中挑萬中選的壯漢,個個威武,人人精強。凝立如山,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神情肅穆,果然是堂堂正正,大有道理。

眾百姓們遠遠一看嘖嘖稱奇,紛紛私下議論:「這還像點樣子,看上去很有道理。」「不會又是在騙我們的吧。」「擺的那麼熱鬧有什麼用,一會求不來雨,我把那壇給拆了!」

過不多時,那小卒在曹靜的帶領下緩步登壇,行不數步,便聽盧祭酒在身後大聲叫道:「祈雨是大事,怎麼能讓女子上壇,這樣是對上天的不敬!」

盧祭酒身後的百姓跟著起鬨道:「對啊,這怎麼能夠呢!」「女子不能上壇!」「滾下去!」「女子上壇,上天要發怒的,這雨哪會來,只會旱得更厲害!」

曹靜回頭嗔道:「女子又怎麼了,怎麼不能上壇!」此言一出眾百姓更是一片嘩然,不少人已開始在破口大罵了。

盧祭酒伸手一指那小卒,道:「賈福,你到底懂不懂規矩?這女子也是能上壇的?」

那小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手捂著嘴,咳嗽了一聲,道:「咳……祭酒說的對,女子是不能上壇的。曹靜,下去。」

曹靜瞪圓鳳眼嗔道:「你……」

那小卒一臉無奈,但當時形勢不容他多想,一拂袖,道:「還不給我下去!」

曹靜嗔道:「一會跟你沒完!」說完一拂袖,跑下壇去,氣鼓鼓地奔到營帳之中生悶氣,垂淚控訴這個男女不平等的黑暗社會。

徐庶搶上前來,道:「既是女子不能上壇,那麼我上如何?」說完邁步登壇。

盧祭酒微微冷笑,道:「賈福你不是於神仙的關門大弟子么,怎麼不敢一個人祈雨?這兩個人登壇到時祈得雨算誰的?」

那小卒聞言老臉一紅,怔在當場,過了半晌,方道:「這……」

盧祭酒道:「如今你我二人可是簽過生死狀的了,我就算沒求成,那也是一個人求得雨,你如今請了幫手,這樣可是耍賴。到時既便你求得了,我也不服!」

徐庶知他想用言語擠兌,讓那小卒一人上壇,好看那小卒出醜。可他說的又大有道理,一時之間,無法辯駁,只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拍了拍那小卒的肩頭,道:「仁祿,你便自己上去吧。放心,以你的法力,定能求來甘霖。」

那小卒像剛被人從河裡打撈上來的一樣,渾身濕透,雙腿亂顫,低垂著頭,過了好半晌,方道:「知道了。」說完轉過身去,顫巍巍地走上壇去。

徐庶看了看那小卒,搖了搖頭,走下壇去了。那小卒哆哆嗦嗦、踉蹌踉蹌,沿著台階緩緩而上。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級台階,眼見著勝利在望,忽得心裡一陣沒來由的害怕,腳下一個踉蹌,絆到了台階,砰地一聲,摔到了地上。

那小卒撐著台階,站起身來,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想看看有沒有流鼻血。這一摸不要緊,鼻子給摸了一塊下來,心知露餡了,忙又將鼻子給安了上去。卻早被前方的那兩道童看見了,那倆道童見狀忍俊不禁,呵呵的笑了出來。

盧祭酒擠兌的賈仁祿一人上壇,很是滿意,剛欲轉身離去。忽聽見壇上兩道童發笑,回身一看,卻見那小卒還在那裡安著自己的鼻子,那小卒用的粘膠估計是劣質產品,鼻子掉了之後,粘膠便失去了作用,粘性全無,那鼻子便再也安不上去了。

盧祭酒見狀大喜,伸手一指那小卒,道:「他不是賈福!他不是賈福!真的賈福一定是怕了不敢出來了!哈哈!」

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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