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異常再現

趙雲、莫邪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張得老大,錯愕當場,根本就沒有聽見賈仁祿那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便在這時,固定湛瀘劍的那個不甚高的平台內側傳出輕微的喀嚓之聲,好似什麼機關被觸動了。過了片刻,忽地轟轟砰砰之聲大作,隨著這響聲,山洞開始不住搖晃起來,頭頂上沙土紛落,初時僅是細細一縷,後來便越落越多,成堆成片,劈頭蓋臉地朝他們蓋來。

趙雲回過神來,覺得身子晃得厲害,幾乎無法立足。無暇開言,一縱身,搶上前來,一把摟住怔在當場的賈仁祿。展開輕功,帶著他沿著長繩急滑而下。莫邪知道事態緊急,也不敢怠慢,迅速搶至洞口,沿繩躍下。

賈仁祿身在半空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趙雲攜著,沿著危崖直墮而下,下墮之勢十分勁急,耳畔滿是呼呼風聲和山體內轟轟砰砰的亂響,震耳欲聾,嚇得一顆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趙雲便已帶著他躍下山崖,縱回地面,雙腳甫一落地,莫邪也緊隨而下。便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轟隆隆的一聲巨響,似是洞頂坍塌了,洞口隨之被沙土完全封死。煙霧瀰漫,不少沙土四散開來,朝他們所立之處蓋了過來。

趙雲面沉似水,帶著賈仁祿足不點地般的奔出了數十丈,這才放心,將他放了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好險!」

賈仁祿右手緊緊地握著湛盧,以免使這把來之莫明的劍,莫明其妙的又給丟了。左手猛拍了胸口七八下,這才覺得心神稍定,道:「娘的,老子差點嗝屁了。這個什麼單于還真他媽的黑!純粹不想讓人得到這劍。」

莫邪趕了過來,額頭見汗,嬌喘細細,道:「太可怕了,仁祿,你太可怕了。」

賈仁祿道:「我有什麼可怕的?我又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人。」

莫邪笑道:「老虎最多吃一個人,你一個主意起碼死一千,不是比老虎還厲害?」

賈仁祿怒道:「嘟,你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莫邪笑道:「呵呵,當然是在誇你。你瞧瞧,子龍力氣那麼大,連拔兩次,那劍都沒動分毫。你就說一句莫明其妙的話,那劍便自己跑到你手裡,還說你不可怕?」

趙雲搖頭苦笑,道:「我聽說寶劍都是有靈性的,他們會選擇自己的主人,估計仁祿便是湛盧認定的新主。」言罷又搖了搖頭,喟然長嘆,一臉鬱悶。顯是在感傷湛盧不肯歸依他這個識貨的明主,反去投靠賈仁祿這個不識貨的暗主,當真是明珠暗投矣。

賈仁祿見他哭喪著臉,便知其意,將劍一橫,遞了上去,道:「我又不會武功,這劍到我手裡也沒什麼鳥用,也就偶而彈著劍唱唱:『長鋏歸來』騙騙飯吃。還是子龍收著吧,你可是要在千軍萬馬里當先沖陣的,這劍你比我更有用。」

趙雲將頭亂搖,道:「方才你我二人同在,劍卻到了你手中。這是湛盧自己的選擇,我不能要。再者你已送我一把青釭了,那也是柄削鐵如泥的好劍,我怎能如此不知足,即得隴復望蜀哉。」

賈仁祿執意要給,趙雲執意不收,推讓半晌不得,賈仁祿方始收好。一時之間也沒地方找劍鞘,只能學著戰國怪人馮歡的樣子,用草繩將名劍湛盧繫於腰間,如此對待一把有著生命的寶劍,當真是褻瀆之甚矣。趙雲見此情景,將頭亂搖,似替湛盧難過。可湛盧卻一點意見也沒有,至始至終寂然無聲。至於它是因不會人言,有話罵不出口,還是只要跟著賈仁祿便心裡美滋滋,啥也不介意。因我輩中人,不曉「劍」語,也就無法考證了。三國幾乎是個男人便佩劍,賈仁祿來此三年了,一向都是雙手空空,經常被人指指點點,受了不少蹊落。直到今天他方始脫了腰無劍之困,終於有把利劍懸於腰際裝裝樣子,可以不再被人嘲笑矣。

莫邪見他的樣子滑稽,笑道:「呵呵,你佩劍的樣子還真好看。」

賈仁祿聞言忙昂首挺胸,撅起屁股,擺了個極酷的POSE,道:「怎麼樣,帥吧!」

莫邪深情地望著他,為他俊美的外表所迷,意亂情迷地道:「帥!黑劍佩黑人,倒也相得益彰,呵呵。」

賈仁祿聞言如當頭被澆了盆涼水,心裡涼了大半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道:「嘟,有你這麼夸人的么?」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我是且末女王,我說的話便是金口玉言,我說相得益彰就是相得益彰!」

賈仁祿一臉無奈道:「相得益彰,相得益彰。您說的話,便是聖旨,永遠是對的。」

莫邪嫣然一笑,道:「那當然。」頓了頓,又道:「你老說什麼長鋏歸來,我不懂得是什麼意思,能給我說說么?」

賈仁祿伸出手來,道:「學費!」

莫邪道:「知道了,財迷!先欠著,以後再給你。」

賈仁祿道:「你們一個個都這樣,老開空頭支票,說了欠著,欠到後面就啥也沒了。」

莫邪杏眼圓瞪,柳眉一蹙,一股君臨且末的威勢油然而生,嗔道:「說不說!」

賈仁祿忙道:「我說,我說!這『長鋏歸來』是中原戰國時的一個典故,當時有一個菜鳥叫馮歡,他就像我這樣用草繩將一把長劍繫於腰間,跑去投靠孟嘗君。那孟嘗君可是養了門客三千,也不在乎多他一個,就把這個騙飯吃的給收下了。孟嘗君收門客有一個規矩,那便是將門客分為上中下三等,上等有車坐,中等有肉吃,下等就只能吃糠喝稀,勉強溫飽而已。馮歡初來乍到,又沒說自己有啥本事,當然只能做下等門客。」

「過了五天之後,他便按耐不住,嫌孟嘗君提供的伙食太也差勁,不是人吃的。於是便彈著他那把破劍唱道:『長鋏歸來兮,食無魚!』那是在嫌飯里沒魚,他不想呆了,想跑路了。孟嘗君聽到了,二話不說,讓他做了中等門客,這樣也就食有魚了。」

莫邪道:「素聞孟嘗君好客,果不其然。那個馮歡也沒說自己有什麼本事,就要魚吃,是有點過分了。」

賈仁祿笑道:「呵呵,過分的還在後頭,又過了五天,馮歡嫌出門沒有車,只能憑著兩條腿到處跑,這樣十分不利他的泡妞大計。於是乎他又彈著長劍唱道:『長鋏歸來兮,出無車!』孟嘗君聽到了,還是二話不說,讓他做了上等門客,出門也就有了車了。長鋏實際上就是長劍的意思,我當時突然間想到這麼一句,隨口噴了出來,沒想到湛盧還肯聽話,真就來了,哈哈!」

莫邪笑道:「呵呵,你太可怕了,它估計是怕你了,不敢不來。」頓了頓,又道:「那個馮歡也太過分了,後來呢,他不會和你一樣,一直就這麼騙飯吃吧。」

賈仁祿笑道:「他可比我出名多了,我沒法跟他比。孟嘗君養著三千門客,每天要花費無數的金錢。他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用,所以他便在自己封邑薛邑里放高利貸,來貼補家用。那天他又沒錢了,便叫這個騙飯吃的馮歡去收債。」

「馮歡沒帶一個小弟,自己一個人屁顛屁顛的去了。過不良久,他便轉了回來,沒上交一文錢,還說自己把薛邑里貧苦百姓的債券都給燒了。氣得孟嘗君差點心臟病發作,當場暈死過去。」

莫邪道:「這馮歡沒做錯啊,百姓還不起債,再催也是無用。催急了不就跑了,燒了還能使老百性感激孟嘗君。看來這個馮歡倒也不是一味騙飯吃的,是有點本事。」

賈仁祿心道:「這個莫邪倒是個當國君的料,會收買人心。」想到此便氣呼呼地道:「還有本事?沒見過他這樣收債的,收債不去燒人家的房子,倒把自家的債券給點了,孟嘗君沒給氣死那就算命大了,要我當時便能把那個馮歡點了天燈!」

莫邪笑道:「呵呵,你呀,口不對心,快說說,後來怎麼樣了?」

賈仁祿笑道:「什麼也瞞不過你。這馮歡說是此舉是為孟嘗君收德比收債好多了。孟嘗君雖不明所以,但債券都被他點了,無計可施,也只得由著他胡鬧了。數年之後,孟嘗君得罪了齊王,罷官還鄉。三千門客跑得只剩一個馮歡。馮歡跟著孟嘗君來到了薛邑,薛邑百姓扶老攜幼,到三十里外郊迎,噓寒問暖,待孟嘗君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孟嘗君感動得眼淚嘩嘩的,這才明白當時馮歡的意思,因為他親眼看到了馮歡為他所收的德了。」

莫邪點頭道:「嗯,就是這樣的,這個馮歡還真是厲害。西域就是缺這樣的有德之人,天天只想著你打我,我打你,沒人理老百姓的死活。」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我幫你復國,再幫你收德,讓且末百姓世世代代都感謝你的大恩如何?」

莫邪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我收德?」

賈仁祿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道:「山人自有妙計,我自有辦法讓且末百姓對你感激涕泠。」

莫邪笑道:「呵呵,你對我這麼好,我可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

賈仁祿看了看她,道:「西域現在要的不是劍,而是德。只有各國和平共處,商旅才能往來不斷,這樣絲綢之路才能更加的繁榮昌盛,你們也就鈔票大大的。這個道理其實很淺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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