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師祭酒

劉備端詳良久,方道:「這些人口中念念有詞,好象是來祈雨的。」

徐庶點了點頭,悄聲道:「近來天旱,自去年秋天至現今,便少有雨水,關內各郡皆是如此,再這樣下去,今年的收成恐怕……」

賈仁祿道:「聽他們口中念地好象有祭酒什麼什麼的,這祭酒是什麼神,難道比玉皇、老君還靈?」

賈仁祿在現代之時曾得過一場大病,以至耳朵不甚好使,別人說得小聲了他一般聽不見。這推己及人,他也認為自己說話小聲了,別人也聽不見。日積月累下來,這賈氏鬼號的神功便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隨便號一嗓子,方圓四五里外的人都能嚇得如鳥獸散。習慣成自然,他到了三國來的時候,雖說耳朵比以前好使了,但積習已久,這大嗓門的毛病已是改不了了,一般不刻意壓低聲音,說話都頗為大聲。是以剛才那句話便也照著平時的習慣,大聲地喊了出來。

這一嗓子喊將出去,四下里正虔誠叩首求告的百姓全都聽得清清楚,不由怒火中燒,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怒目而視。內中不少二十來歲肌肉虯結,孔武有力的壯漢,雖仍跪著,但面有怒容,肌肉抽搐,青筋暴起,雙臂微顫,似欲暴起傷人。

趙雲見事不妙,忙搶到賈仁祿之前護衛。觀間氣氛微妙,大戰有一觸即之勢。徐庶長眉一皺,忙道:「我們幾位是來打獵的,偶到此間,別無他意。即是眾鄉親在此誠心禱告,我們便不打擾了,告辭!」說完抱拳行禮。

眾百姓聽他如此說,面色稍和,又轉回頭去,繼續叩頭。徐庶來到賈仁祿邊上悄聲道:「這祭酒是五斗米道中的一種職司,並不是什麼神,不可亂說,否則那些信眾會和你拚命的!」

賈仁祿心道:「五斗米道,好熟的名字,咋想不起來了……對了漢中張魯便是五斗米道的創使人,他在漢中傳道,因入道者需交納信米五斗,故而得名,世人也因此稱之為米賊。」想到此便悄聲道:「即是五斗米道再此集會,我們還是閃了吧。」

其實賈仁祿不知道的是,五斗米道的創始人根本不是張魯而是其祖張陵。五斗米道又稱天師道,五斗米道只不過是其俗名罷了。天師道在三國之後的兩晉南北朝時期可謂盛極一時,信眾無人,世家大族中都有其不少信徒。其後漸趨式微,到唐代中後期張陵子孫,於江西龍虎山續傳天師道,逐漸形成傳播中心,世稱龍虎宗。元成宗大德八年,公元1304年,成宗敕封張陵第三十八代孫張與材為「正一教主」,從此天師道又稱正一道,與金元時興起的全真道並成為兩大教派。水滸傳第一回中,洪太尉去訪求的那個張天師,便是天師道當時的天師。

徐庶點了點頭,悄聲道:「此間不是說話之所,我們還是走吧。」

劉備目視關公,關公手捋長須,點了點頭,劉備悄聲道:「好,我們走!」說完轉身欲行。

便在此時,道觀之中迎面走來一位十一二歲的小童,對劉備說道:「盧祭酒有請使君入內說話。」

劉備微微一怔,隨後微微一笑,道:「還請頭前帶路。」

那小童頭前引路,劉備等人魚貫而入,眾百姓則紛紛為其讓開道路。經過一個並不甚大的庭院之後,眾人來至殿中。只見殿中三清神像早已是破敗不堪,神象前放置著一張長塌,正中踞坐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一身道士打扮,身披鶴氅,身材頗為肥胖,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想是便是時下十分流行的脾酒肚是也。臉肥口闊,鼻樑矮塌,眼睛偏又生的甚高。樣貌甚為醜陋,神情卻甚是倨仿,想來便是道童口中的盧祭酒。他的左右則各坐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少女,農家打扮,長著略有幾分姿色。

盧祭酒全神心的都集中在這兩個村姑身上,雙手也不閑著,左右開弓,伸入兩美女裙中,不住地在她們的雙峰美臀之間來回遊移。口中淫虐調笑,其詞不堪入耳。此時他聞得殿外腳步身響,便抬起頭來,瞥了一眼劉備,淡淡地道:「來者可是劉使君?」說完便不再理他,回頭看著左首的美人,口中淫詞盪語,不住討好,說得那美人格格直笑。

劉備見五斗米道堂堂一個祭酒在大庭廣眾之中,竟行此污穢不堪之事,不免長眉一軒,厲聲道:「正是!」

盧祭酒又回過頭來,沒好氣地道:「我前日曾做得一夢,夢見太上老君來告訴我,說使君於一年之間便打下三州之地,生殺過重,上天震怒,是以天降大旱,以示懲罰!現在僅僅是個開始,使君可要及早想好補救之道。」

賈仁祿心道:「得,又是一個騙飯吃的,說得台詞也和我以前差不多。動不動就神啊鬼啊,什麼某某神仙託夢的。娘的,你這不是在關刀面前耍大刀,魯班面前弄大斧,做死么!」想到此便清清嗓子,雙眼微閉,伸手指天,道:「噫,這位盧祭酒也見過太上老君?」

盧祭酒抬起頭來看了看這個醜陋同自己不相上下的傢伙一眼,不屑地道:「難不成這位仁兄也有幸見過?」

賈仁祿向院外走上兩步,轉過身來,大聲說道:「不知祭酒可曾聽過江南道人于吉於神仙?」此言一出便引起了院內院外的眾人注目,不少百姓不再跪拜,抬起頭來,仔細聽他還有何下文。

盧祭酒道:「這個自然,於神仙名震天下,他老人家的大名誰沒聽過?」

賈仁祿微微一晃大腦殼,笑道:「聽過就好。我便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這些通靈顯聖的初淺法門他當然有教過我了。這太上老君嘛,我是常常見的。這不昨天晚上,他還請我到廣寒宮裡看嫦娥姐姐跳舞呢。嫦娥姐姐長得那叫一個漂亮,跳得那叫一個好啊,穿得那叫一個少啊……」說到此便看著盧祭酒,微笑不語。盧祭酒聽他說到關鍵時候便停了,心癢難耐,等了片時,實在想知道賈仁祿到底整了啥實事沒有,忙道:「然後呢?」

賈仁祿眨了眨眼睛,搓著搓雙手,道:「呵呵,盧祭酒真想知道?」

盧祭酒忙大點其頭,道:「當然,快說!」

這時邊上兩美女立馬不依,搖著他的肩頭,同聲撒嬌道:「人家可比嫦娥好看,你有人家便知足了,幹啥還要想著那個嫦娥啊。」

盧祭酒收回祿山之爪,瞥了這兩個適才怎麼看怎麼像美女,如今怎麼看怎麼像黃臉婆的女子一眼,頭大如斗,一擺手,喝道:「滾!都給我滾!」那兩美人聞言白了他一眼,呸地一聲,道:「什麼東西,不是你給錢,老娘還不來呢!」說完站起身來,收拾好衣衫,一拂袖揚長而去。

盧祭酒不理那兩黃臉婆是如何去的,看著賈仁祿,急道:「快說,快說!」

賈仁祿又眨了眨眼,道:「真想知道?」

盧祭酒微微冷笑,道:「說不下去了吧,這一切都是你瞎編的,你這種俗人哪能見過太上老君。」

賈仁祿使出韋小寶編謊話的看家本領,哈哈大笑,良久不絕,盧祭酒心生疑惑,道:「你笑什麼?我說得不對么!」

賈仁祿笑道:「哈哈!大錯特錯,錯之極矣!這嫦娥姐姐我當然見過,而且還不只一次。盧祭酒既然得蒙太上老君垂青,託夢傳言。必也是非凡之人,他老人家難道沒請您到廣寒宮上走上一圈,一睹嫦娥姐姐的仙姿?」

盧祭酒咳嗽一聲,尷尬地道:「咳……咳……當然有了,他老人家曾帶我去過一次,但那時嫦娥仙子身體那個……那個……不適,是以無福一見。」

賈仁祿心道:「得,這神仙身體不適,今兒倒還是首次聽聞,真可算是天方夜談了,這傢伙比我還能編!」說道:「原來如此!唉,真是怪可惜的!嫦娥姐姐真叫一個漂亮啊,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那叫一個傳神啊。這身材惹火啊,該大則大,該小則小,曲線阿娜,看上一眼便叫人忘不掉啊!等哪天太上老君再給你託夢之時,你一定好好求求他老人家,讓他帶你去見見。」

盧祭酒手捂著嘴,咳嗽了一聲,道:「咳……你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於神仙的關門子弟你也敢冒認,不怕犯眾怒么?」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你認為我說的都是假的了?」

盧祭酒點了點頭,道:「當然!」

賈仁祿伸手一指榻前,笑道:「哈哈!你也不看看地下,口水都流了一地了,還不認!」此言一出,劉備等人無不哈哈大笑,笑得個前仰後合。

盧祭酒垂首一看,老臉一紅,道:「這是你說得太真,我一時不查上當了,這才……咳……」伸手一指賈仁祿,道:「總之你便是冒牌的於神仙弟子,來人啊!將這個大膽狂徒給我拉出去打!」話音剛落,殿門兩旁站著的四個彪形大漢便竄將進來,伸出毛聾聾的大手便向賈仁祿抓去。

張飛強忍已久,見有架打,反倒樂了,正欲撲上前去放對。忽聞賈仁祿仰天長笑,道:「哈哈!都給我住手!」說完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道符出來,高舉過頂,道:「這張便是於神仙開給我,保我平安的仙符。你們聽過他的名頭,他開的符想必見過吧。」心道:「這鳥符,自從西域回來,貂嬋定要我帶在身上,老子一千個不願意,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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