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徐庶來訪

門前那男的二十來歲,樣貌俊雅,卻不識得。而那女子認得,赫然便是那日被賈仁祿放跑的趙茹嫣。

賈仁祿見來了客人忙收起架式,上前問道:「不敢請問這位兄台高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幹?」

那男子尚未開言,趙茹嫣搶先說道:「元直,你說一定要來拜訪的高人就是他?他可不是好人!是個大淫賊!」

賈仁祿聽此稱呼,哪還能不知道面前這個男子是誰,伸手肅客,道:「原來是徐兄駕臨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啊!快請進!」一回頭沖裡屋喊道:「兀那婆娘,來客人了,還不快沏茶去!」

徐庶訝道:「不知先生何處聽得小弟名諱,多方舉薦。如今更是讓我得見劉皇叔這樣曠世難逢的名主。我今天前來便是要謝謝先生的舉薦之德。」

趙茹嫣小嘴一撅,怒道:「對這個大淫賦說話有必要這麼客氣么。」

徐庶道:「茹嫣,不可胡說!賈先生實是高人,那日他是在救你,你也應該好好謝謝他。」

趙茹嫣嘴一撅,頭一側,怒道:「我偏不謝!元直,你要謝趕快謝完便走,我不想在這淫賊的家裡多呆。」

賈仁祿心道:「沒想到這兩人這麼快就對上眼了,我那日沒有憐香惜玉居然還是對的,成就了這麼美好的一段姻緣,看來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徐元直啊徐元直,我幫你找到了工作,又幫你找到了老婆,這下看你該怎麼謝我。」

貂嬋從裡屋走將出來,面含薄怒,走到賈仁祿身後,狠狠地擰上一記,嗔道:「兀那丫頭,小小年紀,說話怎麼這麼不乾不淨地,既然不想呆,還在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趕快走!」

趙茹嫣聞言大怒,待欲罵街,回頭過來,只見貂嬋雖裝扮尋常,未施粉黛,卻已是國色天成,無雙無對,不免有些自慚形穢。罵人的話剛到嘴邊便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心道:「這個大淫賊咋這好福氣,娶到了這麼美的媳婦。嘿嘿,他那日好象在曹賊面前說他媳婦的壞話,說不得我要挑撥挑撥,也好看看他們大打出手的熱鬧場面。」

想到此便笑道:「呵呵,我說話還算客氣的,不像你夫君,他說話才是沒遮沒攔,污言穢語的。他那日可當著曹賊的面罵你是母老虎,還說你虐待他,那話說的可真叫難聽,我是個淑女,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可不敢學,你要想知道,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貂嬋照著賈仁祿後背又狠狠地來上一記,賈仁祿吃疼,哎喲地叫了一聲,忙閃向一旁相避,老臉一紅,尷尬一笑,道:「既然來了,就是客人,別都在這傻站著了,有話到屋裡說去。」說完忙伸手招呼他們進屋。

貂嬋柳眉一蹙,嗔道:「別岔開話題!你的帳我呆會再慢慢和你算!」說完左手叉腰,擺了個潑婦罵街的姿式,素手一指趙茹嫣,喝道:「你這小妮子,我相公說我是母老虎,我喜歡,你待咋地,再說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挑撥!」

趙茹嫣也不顧貂嬋是否國色天香了,也是一叉腰,素手一伸,嗔道:「我好心好意幫你認清你夫君的嘴臉,你卻反幫他,真是不識抬舉!」

徐庶聽趙茹嫣言語越來越激,忙走上前去相勸。趙茹嫣回頭過來,鳳眼一瞪,嚇得徐庶忙噤聲不言,退到一旁,嘴裡不住地小聲嘀咕:「有話好好說,用不著如此。」這邊廂賈仁祿也給貂嬋擰上一記,狼狽地閃了回來,沖著徐庶搖頭苦笑,以示勸解失敗。

貂嬋道:「你是什麼身份,也敢來抬舉我!」

趙茹嫣道:「我好歹也是議郞趙彥之女,不像你這樣的不知道從哪個山溝里鑽出來的。和你說話,已是辱沒了我的身份。」

貂嬋笑道:「呵呵,一個小小的議郞之女也敢來這裡放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趙茹嫣嗔道:「哼,像你這樣山裡來的潑婦,有什麼好打聽的,莫得聽了你的匪號污了我的耳朵。」

貂嬋嗔道:「我可是冠絕古今、驚世駭俗地絕色大美女貂嬋,怎麼樣知道怕了吧,還不趕快給我滾!」

趙茹嫣恍然大悟,心想原也該猜到是她,不過嘴上仍是不服,嗤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三姓家奴的寵妾。如今呂賊一死,你的品位倒是越來越高了,找了這麼一位樣貌俊雅的相公,我真要恭喜你啊!」

貂嬋聽聞此語也不顧淑女身份了,張嘴便是一長串國罵。趙茹嫣也是不依不饒,不住地花樣翻新,別出心裁,罵不絕口。這一場經典的口水仗,聽得賈仁祿是心馳神往,如痴如醉,對她們的敬仰自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心想:「我要好好像周大大學學,從這些經典的國罵之中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用心習學,說不定也可練就一副無雙鐵嘴,日後好去舌戰群儒!」

正在用心習學之際,突然間瞥見徐庶在那裡呆若木雞、口吐白沫,忙搶上前去,伸手一指趙茹嫣,問道:「元直兄,看來你在家裡的地位不是很高啊,不知你二人成親了沒?」

徐庶一臉無奈,嘆道:「唉,我那日救下她之時,見她頗為溫良恭儉,很是喜歡。便一見鍾情,對她心生愛慕之意,哪知竟是如此。如今雖尚未成親,不過母親大人已見過她了,對她讚不絕口,很是滿意。」

賈仁祿一臉同情,道:「原來見過家長了。元直啊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男子漢大丈夫,怎能隨隨便便讓一個女孩子上位呢,這夫綱該振還是得振的!你別看我剛才那樣,我那是讓著她,這叫:『好男不和惡女斗。』待晚上沒人的時候,我便會好好罰她跪搓板的!」

貂嬋雖身處戰局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到賈仁祿的話語,一蹙眉,嗔道:「賈仁祿!皮癢了?欠擰了?!」賈仁祿忙噤聲不言。

徐庶呵呵一笑,道:「看來仁祿兄的日子也不好過。」

賈仁祿一臉委屈,嘆道:「我可這是包辦婚姻,身不由已啊!不像你們是兩情相悅,自由戀愛。小弟見你二人有緣千里來相會,實感高興。在此提前恭賀你們兩個:『白頭攜老,百年好合!』」

兩人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不由相視苦笑,驀地里異口同聲嘆道:「唉!」

賈仁祿笑道:「呵呵,元直兄,你我二人一見如故,同病相憐,不如你我二人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焚香結拜如何。」

徐庶道:「小弟已有此意,正是求之不得。只不過放任她們在此吵架似有不妥。」

賈仁祿笑道:「沒事,這種陣仗我見多了,等她們都吵累了,便不吵了。我們別管了,結拜先,等拜完了,她們估計也就沒力氣了。」說完便欲拉進徐庶進屋,忽見貂嬋、趙茹嫣各自袖出粉拳,準備上前動手。慢搶上前去,攔在中間,雙手亂搖,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事好商量,別PK啊!」

貂嬋、趙茹嫣異口同聲地道:「我不是君子,偏要動手!」霎時間拳腳齊施,賈仁祿待欲躲閃已是不及,左眼中拳,屁股中腿,一陣暈眩,叫道:「得!看來閑事管不得!」說完便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貂嬋忙低頭探看賈仁祿的傷勢,徐元直也忙拉住了趙茹嫣,一場因「淫賊」二字引起的風波總算因淫賊賈仁祿的暈倒而消於無形。

當晚,賈仁祿便於陋室之中宴請徐、趙二人,席間趙、貂二女相談甚歡,真可謂是不吵不相識。酒宴一罷,二女便相攜進裡屋去說女生的體已話去了,臨走還撂下一句話:「我們要說悄悄話,大男人的可不許偷聽!都不許進來!」

徐庶看了賈仁祿一眼搖頭苦笑,道:「仁祿兄可真是高人,那日你對皇叔分析的一番形勢,可謂洞若觀火,小弟實在佩服得緊。如今淮南已是人心惶惶,民變將起。北邊公孫瓚的形勢也日益吃緊,岌岌可危。事態的發展,竟與仁祿兄所料絲毫不差。怪不得皇叔向我提到兄長時那是讚不絕口啊!」

賈仁祿心知這一點也做不得數,他只是勝在歷史知識豐富罷了,忙謙虛道:「賢弟過講了,我可沒那麼神,當時只是劉使君面前胡言亂語,碰巧言中而已,當不得真的。不像賢弟身懷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安民之術,如今得遇明主便當好好報效。我呢只是一個小卒,什麼也不會,就會插科打諢,逗大家一笑罷了。」

徐庶笑道:「呵呵,兄長過謙了,你我兄弟二人也別如此客套了。上次你說皇叔必得徐州,當真如此有把握?」

賈仁祿心道:「劉備得到徐州那是歷史上已經註明的事了,沒一點懸念。難得是如何保住徐州,可惜我也沒有半點主意,反正現在劉備有徐元直了,讓他去操心吧。」想到此便神秘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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