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站在原地，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字便是：擦！
「不要試圖跑，如果你先邁左腿，那我就扯下你的左腿，你先邁右腿，我就扯下你的右腿，懂嗎？」黑影帶著笑意，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你怎麼不轉過來呢？」黑影又問道。
凌默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當然這是他本體的行為，反應在屍偶身上，只是微微張了張嘴而已。
儘管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看清黑影那張臉時，凌默還是忍不住眼角一抽。
偏偏對方還湊了過來，從上往下使勁地盯著他。
「嘻嘻嘻……知道嗎？我對你很感興趣啊。」
它觀察屍偶的時候，凌默也在觀察它。
第一眼他覺得對方的姿勢很怪異……但是仔細一看後，他卻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傢伙的雙臂有古怪。
它長得不是普通的手臂，而是像蝙蝠一樣長著翼膜。
當它放下手臂的時候，這些翼膜就「摺疊」到了一起，形成了它看似一直聳著肩的怪異模樣。
而凌默在看清這些後，第一反應是，這傢伙簡直跟吸血鬼一模一樣。
不，應該說它比吸血鬼恐怖多了……
「你叫什麼，我叫老勾。」它仍舊盯著屍偶，紅通通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好奇之色。
聽著它的自我介紹，凌默卻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不知為何，當接觸到這怪物的眼神時，他感覺自己用來控制屍偶的精神觸手竟然有了一種不穩定感。
「靠，它會精神攻擊。」凌默頓時明白過來了。
儘管他外表看起來只是一隻普通喪屍，但剛剛他想要動手的時候，卻被這怪物發現了。
它好奇的原因顯然也是這個。
凌默快速地思索著，而老勾的眼神則隱隱變得不耐煩起來。
雖然並不知道這隻老「蝙蝠」具體有什麼能力，但是對方湊這麼近盯著自己的行為卻讓凌默多了一絲警醒。
「沒有。」屍偶張開嘴，嘶啞地答道。
老勾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往後退了一下：「嘻嘻嘻……你跟它們一夥的？」
「不是。」凌默答道。
「嗯……不說它們了。」老勾一直笑著，「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又是個麻煩的問題……
凌默這時候其實大可以一死了之……但是眼前這隻老「蝙蝠」，還有下方的巨大喪屍帶給他的危險度實在是太強了……
「計畫失敗，推測錯誤……這種情況下更應該及時更新情報。」凌默暗道。
屍偶看了老勾一眼，慢吞吞地說道：「我……不知道。」
老勾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了起來，不過很快，它又湊了過來，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吃過會使用古怪能力的人類？」它不等凌默回答，就接著猜測了下去，「不不不，那需要很強的人類才行，你是狩獵不到的。」
「那麼，你是吃過有特殊能力的同類或者猛獸嗎？哪怕特殊點的也行？不需要能力，有什麼特殊的天賦之類的？」老勾又問道，「其實最好的就是天賦了……你吃過嗎？」
「我想想……應該吃過。」屍偶面無表情地答道。但同一時刻，凌默本人的腦海中卻已經思索起來了。
原來如此！
重點不是喪屍或者變異獸進化出的異能，而是它們原本就有的天賦……
比如有些人類天生運動神經很好，那麼進化成強化系的異能者後，他們的實力就會比同樣身為強化系的異能者強。當然了，後期的訓練也能彌補這一差距。
但是同樣的事情在變異獸身上就很難發生了……它們實際上才是天賦的最強體現者。
「原來如此……也就是它們變成這樣，其實都是通過變異獸做到的。」凌默頓時明白了過來，實際上這跟他以前的思維也是一樣的。只是和它們不同的是，凌默是杜絕了這種現象。除了學姐外，他很少將變異獸的凝膠交給夏娜她們食用。
「喪屍對自己的形態根本不關注，只要變得更強就可以了。」凌默暗道。
「不過這樣的辦法雖然不能給夏娜她們使用，卻能用在其他屍偶身上。如果能培養出一到兩隻……」
「嘻嘻嘻……那就好，那就好。」老勾突然伸手抓住了屍偶，它深深地吸了一口屍偶散發出的味道，說道，「吃了你之後，我說不定能再進化一點點。能被我這麼強大的同類吃掉，你一定會很高興。如果你能帶著笑容，那我的進餐就更愉快了。」
說完，它越過屍偶看了一眼正在下面發瘋的巨大喪屍：「你想攻擊它還太早了一點，它可是我們的泰坦……」
「泰坦？想不到你們還挺有文化的。」凌默突然說了一句。
這讓正準備咬他脖子的老勾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發現，眼前這隻屍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白痴。
「不……不！」老勾獃獃地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撕開了屍偶的身體，嘴裡則大吼道，「怎麼是空的，怎麼空了！」
但與此同時，一聲更巨大的動靜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泰坦」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然後腳步踉蹌了幾下，在踩死了幾隻喪屍之後，它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轟一下倒在了地上。
儘管它很快就試圖爬起，但大量的喪屍卻已經撲了上去。
「嗷！」
「泰坦」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嚎聲，不停地掙扎著。
「怎麼回事？！」渾身是血的老勾看向了「泰坦」，然後又看向了腳下的屍體，突然明白了一點什麼。
「啊！啊啊！」老勾憤怒地嚎叫了起來。
此時，一隻喪屍從停車場對面的草叢裡站了起來，臉上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
「都說了觀景台一號了……當然也有二號和三號了……嗯，甚至四五六都是有的。」
不過自言自語之後，它又搖頭道：「可惜就剩三號一個了。」
要讓那隻「泰坦」倒下來，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當然最讓凌默可惜的還是……沒有控制住。
「之前那條蛇尾巴也是一樣……難道影響操控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們是被培育出來的？」凌默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
這些異變喪屍的智力都不算特別高，尤其是「泰坦」，基本可以稱得上是幼兒水準，這樣的喪屍很容易受到本能的影響，是不太容易和其他喪屍形成合作關係的，更不要說成為打手了。
可是在培育期間，「蛇尾巴」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停車場附近，而「泰坦」則表現出了一個合格的打手應有的資質。這不合常理。
「一定是它們的培育環節中有什麼關鍵。」凌默操控著三號再度看向了老勾。
「該死！該死！」老勾不斷地怒吼著。
沒想到居然被一隻小傢伙給耍了，這讓老勾憤怒異常。
它看了一眼下方的「泰坦」，突然張開了雙臂。
這也是凌默第一次看見它飛行時的形態……這怪物的身軀很瘦小，但速度卻快得離譜。幾乎是上一秒剛張開雙臂，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了下方喪屍群的頭頂。
「吼！」
兩秒鐘後，「泰坦」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它的一隻眼睛已經被啃爛了，全身上下也都是鮮血，不過隨著它一拳掃向地面，凌默卻嘆了口氣。
這玩意兒，生命力太強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佝僂著的人影，卻已經出現在了街道的另一邊。
而它剛往前走了幾步，就突然停頓了下來。
「出來吧。」
佝僂著的人影壓著嗓門，低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