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這人影的目光緊緊盯著跟在凌默身後的那些女喪屍們，喉嚨里發出了一陣異響……
趕到世紀城附近時，已經是傍晚了。
天色幾乎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有天邊還殘留著一抹昏黃。
世紀城其實就是省電視台大樓，據說曾經拿過什麼設計大獎，在X城算是比較有名的地標性建築物了。
不過這些細節，凌默也只是有所耳聞罷了，這地方他一次也沒來過。
倒是葉戀一直四下張望，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似乎對這裡有些印象。
「怎麼，以前來過嗎？」凌默立刻注意到了葉戀的這一點異常，關切地問道。
葉戀茫然地點了點頭：「有一點……」
她的精神波動很劇烈，顯然那些信息，正在她腦海里迅速被翻動。
信息量太大，要在那些浩如煙海般的各類信息中找到和世紀城相關的記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類本身是有自我保護機制的，每天被拋到腦後的細節有很多。
當有一天這些細節被完全翻出來的時候，恐怕大部分人腦都會直接死機。
喪屍的記憶恢複，也是一點點來的，每提升一次，就會隨機想起一些記憶。
可就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想起了什麼，還有什麼仍舊被掩藏在那團黑黢黢的迷霧中……
這方面比較特殊的，恐怕就只有夏娜了。
葉戀看上去和從前變化不大，但凌默總覺得她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些什麼。
大概在她的小腦袋瓜里，已經想起了許多她不願意告訴凌默，可已經完全記起來的東西吧……
「啊，對了。」
葉戀的精神波動突然平緩了下來，她望著世紀城，嘴角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容：「我……我想起來了。」
「以前聽說這裡最高啦，而且還免費開放參觀……有台天文望遠鏡，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星星……」
葉戀轉頭看向了凌默，笑道：「我自己跑來看過一次的，然後就一直在想，什麼時候讓凌哥也來看看就好了。」
「是嗎……」凌默心中一動，一絲暖意突然涌了上來，「那一會兒我們去看看。」
「可……可現在去看，還會和當初的感覺……一樣嗎？」
葉戀盯著凌默，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凌默的胳膊，低著頭小聲道。
「是啊……」
應該不同了，畢竟，現在的葉戀已經是喪屍了……
人類小女生的心情，她還會體會到嗎？
但看著葉戀的表情，凌默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來。
「我……我也想……找回人類的感情。」
葉戀說著，有些羨慕地看了夏娜一眼，眼神中那種渴望，讓凌默頓時心頭一顫。
之前葉戀也曾表達過這種意思，但真正表達出這麼強烈的意願，還是第一次……
再次想起做人時的一些經歷，讓葉戀的渴望變得更加熾熱了。
「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
凌默正要將葉戀摟進懷裡，就聽一旁的露西悶哼了一聲：
「不要把滿大街的喪屍都視若無物啊！你們談戀愛好歹也分下時間地點……」
她說著，又是一槍對準了從街角冒出來的一隻喪屍，在槍口對準的瞬間就扣下了扳機。
「喂……我不是一直在動手么……」
凌默皺著眉頭說道。
在他身邊一圈，躺滿了被爆頭的喪屍……
雖然和葉戀說著話，但一心兩用慣了，用精神觸手擊殺喪屍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他擊殺的喪屍數量也是最多的。
「所以說讓人火大的是你的態度啊……」
露西憋著一股氣，怒道：「在戰場上談風月你覺得很帥是吧？」
「謝謝。」凌默道。
「才不是誇你啊！這種挫敗感……真是讓人不爽……哪怕很輕鬆你也裝一下，照顧一下我的心情好吧！」
精神系異能者裡面，像凌默這樣能雙手完全解放，純粹靠精神力戰鬥的，露西見得不多……
而明明並肩戰鬥，卻讓隊友感覺十分挫敗的，就只見過他一個了！
露西又開了一槍，放倒了一隻從世紀城裡跑出來的喪屍，然後迅速換好了彈匣，動作乾淨利落：「這喪屍真是沒完沒了了！」
「先進去吧！這裡喪屍太多，殺不完的，還是想辦法甩掉才行……」凌默說道。
他的精神力雖然很強，但隨著喪屍數量的不斷增加，也感覺到了一些吃力。
眼看遠處又開始冒出喪屍來，凌默趕緊帶著她們退進了世紀城內。
喪屍不斷從敞開的大門湧入，追著凌默一行人向上跑去。
這些喪屍身手敏捷，甚至有速度快的，能直接從天花板上盪過來。
感覺身後就像是有喪屍潮衝擊而來似的，第一波還來不及擊殺，第二波又涌了上來。
只要停下來，就會立刻被喪屍們淹沒。
「這邊。」
凌默的精神觸手一直在前方探測著，尋找著沒有喪屍的地方。
電視台內還是有些地方比較「乾淨」的，凌默很快找到了一個房間。
觸手將房門勾開的同時，凌默瞬間消耗了大量精神力，將後方的一波喪屍給解決了。
同時他跑到了門邊，催促著她們趕快進去。
「嘭！」
房門剛關上沒一會兒，不遠處就傳來了「嘭嘭嘭」的聲音，正是那些喪屍朝著這邊蜂擁而來。
不過凌默已經冷靜地從背包里摸出了一瓶噴劑，在門縫附近使勁一噴。
一股刺鼻的香味立刻瀰漫了整個房間，同時凌默不動聲色地讓於詩然和李雅琳往門邊一站。
首領級喪屍的氣息混合在這股怪味里，足以掩蓋他和露西兩人的人類氣息了……
但這隻能欺騙喪屍的嗅覺，他們的聽覺也不是吃素的。
往後一退後，凌默才發現，這其實只是間小小的更衣室……
「啊……」
昏暗中，露西彷彿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頓時發出了一聲低叫。
但她剛一出聲，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同時凌默壓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噓。」
「唔唔……」
露西整個人都擠在了凌默身上，凌默的呼吸，讓露西第一次近距離地感受到了什麼叫男性氣息……
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腳步聲，還時不時有喪屍撞上房門的聲音，凌默的表情卻很鎮定。
就連露西也不由得繃緊了身體，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間更衣室完全封閉，一旦被喪屍發現，他們就會成為瓮中之鱉，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辦法，太冒險了……
「別吵。」
凌默低聲說了一句，同時藉助著夏娜的視野，仔細觀察起這個地方來。
更衣室最多不過五平方米，房間里有兩排滑動伸縮晾衣架。
露西受傷的肩膀就撞上了這架子，所以才發出了叫聲。
「有了。」
凌默目光轉向了一個小小的窗口，那髒兮兮的百葉窗，幾乎將光線完全遮去了。
「你想幹什麼……」
露西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就放心吧……」
凌默的心態的確要比露西輕鬆許多，躲在這裡面，至少葉戀她們是完全安全的。
就算有喪屍突破了，也能靠葉戀她們這些首領級喪屍完全撐住。
摸出了一塊病毒凝膠後，凌默就走到了那扇窗戶下，用精神觸手慢慢撐開了一條縫隙。
使用精神觸手來操控物品，凌默也算駕輕就熟了……
——啪！
隨著病毒凝膠被丟出窗外，一股只有喪屍才能聞見的奇異香味立刻飄散開來。
「這就是所謂的釣魚……不，釣屍了啊……」
世紀城的外牆處，十幾塊病毒凝膠飄在空中，似乎被無形的絲線拴住一般……
而原本在樓內亂躥的喪屍們，立刻被這些凝膠所吸引，很快在樓下聚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