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伴隨著一聲急促的剎車聲，一輛破破爛爛的拖鞋車停在了A市通往X城的立交橋下。
凌默蒼白著臉扶著車廂站了起來，拍了拍已經被吹得僵硬的身體：「好了，就在這裡等半月吧。」
「喂，人類，你的身體很弱對吧？想吐嗎？」於詩然幸災樂禍地問道。
「別把你想咬我但卻只能幹瞪眼看著的怨念，表露得這麼明顯好嗎？」
凌默看了她一眼，然後招手道：「別傻坐著，來幫忙。」
「刷！」
屍袋被拉開後，一具年輕男性喪屍的屍體就出現了。
凌默愣愣地盯著這具屍體看了一會兒，轉頭問於詩然道：「這就是那個……那個老奶奶喪屍的配偶？」
「咦？你知道那個傢伙啊！我沒有見過她的配偶，不知道。」於詩然嘻嘻一笑，說道。
「帶著你有什麼用……」凌默搖了搖頭，拔出了戰術刀。
原本為了防止感染，他還應該戴上手套和口罩的，但他現在也算在一定程度上免疫了，這一步就直接省了。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凌默將戰術刀遞給了於詩然：「用這個，把他的病毒凝膠……或者母巢，掏出來。」
於詩然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那把小刀，有些糾結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原本用手指只需要一秒鐘的事情，她用小刀愣是花費了接近一分鐘才搞定。沒辦法，不習慣使用工具……
不過凌默倒是很有耐心，於詩然已經是資深級別的野生喪屍了，要改變她的行為習慣，自然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現在她對黑絲來說，應該算是個極佳的營養吸收器，也不知道黑絲什麼時候才會離開她身上。
既然要暫時呆在一起，那就得按凌默的規矩來。他可不想看到一些限制級畫面在自己眼前上演……
「給你。」於詩然將掏出的病毒母巢遞給了凌默。
「原來也是首領級……咦，不對啊？」凌默剛接過那病毒母巢看了一眼，就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他連忙從自己兜里掏出了最早的那塊病毒母巢，也就是他用來提升體能的玩意兒。
隨著時間推移，又或者是因為他的不斷吸收，這塊病毒母巢已經逐漸開始喪失活力了，只是勉強還能繼續使用下去罷了。
這種東西有點像通過高強度的鍛煉迅速減肥，可一旦停下，肥肉又會一點點地長回來。
凌默現在也面臨著類似的情況，他如果停下對病毒的吸收，身體各處甚至會出現隱約的疼痛感。這可不是一個好徵兆。
兩塊病毒凝膠放在一起一對比，立刻就看出了差別。
它們看上去都有些色澤黯淡，這是失去了活力的表現。不過就體積而言，實驗體腦內的這塊明顯要大得多，但裡面的血絲卻又少得多。
「感覺就像是先天不足一樣。這樣能夠分泌出來的病毒，應該很少才對吧。」凌默捏著下巴，說道。
於詩然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也學著他的動作，撐起了腮幫子，擺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嗯，味道很不純正嘛。我記得那傢伙說，她的配偶比我們低級。」
「首領級呼喚進階？不對，她該不是看這隻年輕壯實……」凌默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趕緊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可怕的想法拋出了腦海，「對了，他們所做的實驗，就是強行將喪屍的實力進行了提升，而且成功地進階到了下一個等級。」
凌默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病毒母巢殘次品，咬牙道：「語死早啊！這也能叫成功進階？怪不得宇文軒說他們不可靠，果然坑死爹了！」
「人類，你看這個。」於詩然突然伸手指向了實驗體的手臂。
凌默伸頭看了過去，果然在手臂上發現了一個青紫色的針眼。
「有不屬於他的血腥味哦。」這時夏娜也跳到了車上，同時將手伸向了凌默的腦後，一把推開了正張著嘴，用牙齒在凌默後頸上比劃的於詩然。
凌默頭也不抬地說道：「沒事，她咬不下來的。不屬於他的血是怎麼回事？」
「怎麼說呢，」夏娜蹲到了屍體旁邊，說道，「就好像人類的血型不同一樣，每個人的血腥味對我們來說也是不一樣的。大部分人類的味道都比我們喪屍要好聞得多，不過有凝膠之後，我們就會變得越來越香。」夏娜有些詭異地抬頭看了凌默一眼，「這個凌哥很清楚吧。」
「嗯……」凌默摸了摸鼻子，答道。
他第一次發現這種情況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呢……
「我已經在喪屍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不過我的思維卻從未受到過影響。換句話說，身體可能變成喪屍，但思維卻是純粹的人類……」凌默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跑題了，意思就是每個喪屍，也有不同的味道？」
「差異很小啦，個別除外。」夏娜突然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們和人類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這對我們來說更像是個狩獵場。通過氣味，視力，聽覺，在我們的腦中所展現出來的，是一個充滿了各種獵物的世界。」
夏娜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這個畫面，然後滿足地睜開了眼睛：「傻娜曾經很反感自己看待世界的這個方式。但是我們達成共識之後，學會了同時用兩種方式來看待。我不需要獵物的時候，我就可以放過他們。如果獵物主動傷害我，我就保護自己，幹掉他們。」
「原來……是這樣……」
凌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法去評判什麼。不過想想葉戀也是這樣，凌默心裡突然就很不舒服。
他還想再看見當初的葉戀，至少讓她像夏娜一樣，再感受一次……
「咳咳，接著說，既然他身上有別的血腥味……」
夏娜接過戰術刀來，慢慢挑開了那個針眼，然後將刀尖放到了鼻尖聞了聞：「你們人類有種辦法，也可以喝掉別人的血，就是……」她在自己的記憶文件夾里翻找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輸血？順便一說，這個外來的血腥味，和他本身的香甜程度差不多。」
「也就是說拿同等級喪屍的血液注入他身體內，來刺激他成長？」凌默皺起了眉頭，這其實跟一般性喪屍進化的方法差不多嘛。實際上還不如吞噬凝膠呢。獵鷹營地的實驗室，居然會將這種東西稱作為實驗……這已經喪心病狂到一定地步了，完全就是在糊弄高層啊！
「啊，還有股味道，很刺鼻，可能是藥劑。」夏娜又用刀尖挑開了一些。
體內的病毒含量太多，血液能夠在很久之後都保持著流動，腐爛的速度似乎也會慢上很多。
眼前這具屍體雖然被放在冷藏室，但經過這麼一會兒工夫，他的皮膚已經開始恢複了彈性，血液也變成了黏稠的半凝固狀態。
「藥劑？」
凌默一下子來了精神。也許這個才是短時間內刺激他成長的關鍵吧！
不過根據他在那個情報組成員的記憶中讀取到的，這具實驗體具有唯一性，「雖然實驗成功，但卻因為危險性太大，不得不將其擊殺。無開展第二次實驗的計畫。」
「如果不是半月和老奶奶攪合，我說不定能拿到藥劑呢！」凌默想道。
「和各種喪屍血液融合後，這種藥劑的味道變得有些奇怪呢。」夏娜又仔細地聞了一會兒，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挺……挺香的。雖然只有一絲絲味道，但確實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