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過程中，凌默終於有機會詢問了。
「你們究竟是……」
凌默剛一開口，孫澤亞就笑了笑，說道：「二十人搜尋小隊，主要任務是搜集藥品和倖存者。十天前剛出發進入X城的。我們這支隊伍的隊長是湯姆，我是副隊長。」
她一口氣說完，然後用那雙極為明亮的眼睛看向了凌默：「你是想問，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到底有沒有軍方的基地，對吧？」
凌默點了點頭，實際上他的腦海中有一堆問題，不過要想一一得到解答，還是稍微有點耐心比較好。
這時走在前面的湯姆突然落後了兩步，扭頭過來說道：「每個倖存者都會問這個。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知道X城和A市中間有座水電站嗎？」
「知道的。」凌默略微想了想。
這個省份屬於盆地地貌，X城雖然位於平原地帶，但北面的A市卻是三面環山，而且再往北走，全都是連綿不絕的山脈了。
X城最大的一條河流就是從A市而來的，在兩個城市之間修建的那座水電站，也號稱是整個省內最大的水電站。
作為土生土長的X城人，凌默雖然還沒去過A市，也沒見過那座水電站，但至少聽說過。
當然，宅到連鄰市都沒去過，這可沒什麼值得自豪的……
「水電站附近有個軍營你知道嗎？」湯姆又問道。
「不知道……」
「很正常，一般市民都不知道的。」湯姆笑了笑，說道。
雖然他的笑容有些憨厚，但凌默卻很想揍他一拳。這是在逗我玩？
「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因為長多了肌肉把腦子給擠到一邊去了。」
孫澤亞低笑著在凌默耳邊說道。
她的嘴裡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熱氣噴在凌默的耳根，讓他頓時有些渾身酸麻。
這女人現在倒是放開了他的肩膀，但仍舊和他貼得很近，要不是這樓梯太窄，凌默一定躲到一邊去。
「那你們的大本營就在那個軍營？」凌默追問道。
湯姆點了點頭：「是啊，我本來就是那裡的人，這裡還有好幾名軍人也是那裡的。不過像孫澤亞，她就是A市的一名刑警了。其他人也多半都是來自A市的退伍軍人或者警察之類的。另外還有一些森林武警……反正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到了這種時候就不分是什麼來路了，只要願意聽指揮，我們都願意接納。」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看向凌默的眼神便有了一點深意。
不過凌默卻是暗中翻了個白眼，他心想自己帶著葉戀三女，是絕對不可能加入他們的。
跟他們回來，也不過是問問情況罷了。
好在看他們的表現，也沒有強迫的意思，估計他們壓根兒沒想過會有人不願意加入。
通過湯姆的講訴，凌默大概明白了一些情況。
這個湯姆的來頭不小，他本人參加過國際特種兵訓練，災難爆發前剛回國不久。
說起災難爆發時的情況，湯姆也是心有餘悸……
事實上，湯姆認為他們在初期的表現其實算得上非常鎮定了。
災難應急機制的啟動，迅速有效的抵抗，以及排除被咬傷的潛在威脅……
但誰也沒料到還會有人突然變異，幾次之後，倖存者的精神就完全崩潰了。
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拿槍對著身邊的人。連互相信任都無法做到，又怎麼能有效抵擋。
說到這裡，湯姆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灰暗之色：「那時候人人都不好過……」
這段恐慌的時間持續了很久，直到半個月後，他們才從藏身處走出去，開始清理軍營內的喪屍。
等到喪屍清理完畢，糧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為了生存，只能下山去往A市。
在A市搜尋食物的過程中，他們收攏了一些倖存者，而且主要是將目標放在了像孫澤亞這樣有實力的人身上。
「不是我們不想救人，但那個時候……自保都難。」湯姆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麼說……你們現在也就算是自發組織了？」
凌默心中很失望，本來以為他們是純粹的軍隊組織，可現在聽來基本算是個「民營」基地……
「哈哈，你用不著不高興。軍營里大部分設施都沒有被破壞，地理位置又非常好，附近還有水源……而且，我們已經通過無線電不斷向外發出信號了，目前已經收到了空軍某個團的回應。這說明……」
孫澤亞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眼神也顯得更加明亮了：「人類還沒有完。」
凌默頓時心中一動。
的確，不管是不是官方的，只要還有生力軍保存下來就行。
實際上，現在也的確沒什麼官方和「民營」之分了。
不過要想將所有的反抗能力整合到一起，還是需要一個類似政府或者中心樞紐才行。
凌默有些沒想到的是，他們有槍有炮，站穩腳跟竟然用了半年之久……
看出凌默眼中的異色，湯姆咳嗽了一聲，說道：「雖然沒能把A市的喪屍都趕盡殺絕，但我們也清理出了一片區域，建立了防線，收攏了一些倖存者。武器彈藥不足，只能暫時做到這樣了。不過A市說白了只是個小城市，東西不多，所以這次我們派了三支隊伍來X城，先看看X城的情況，順便搜集一些急需物資，帶回一些倖存者……」
原來是來試水的……但是能在A市建立防線，弄出一個可供倖存者避難的區域，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如果不是信息閉塞，凌默也用不著天天守著那個收音機了。
誰能想到隔壁的小城市居然已經有了避難區？！
「等我們把情報傳給那個空軍團，他們就會出動協助我們的，到時候我們會採取和A市一樣的方法，弄出一個隔離區來。可惜人手太少了，武器也實在不夠。」
孫澤亞繼續說道。
「這樣啊……」凌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走在前方的一名軍人突然回過頭來，說道：「希望倖存者不要太少，否則的話做這些就沒太大意義了。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救人，不是嗎？」
他表情很嚴肅，而且眼神中帶著一絲沉痛之色。
「他老家也是X城的……」
等他回過頭去之後，孫澤亞便低聲對凌默說道：「看到X城這樣，他心裡不好過。」
「聽出來了。」凌默心中暗嘆了一聲。
「這麼說，你們也不算執行什麼任務了，完全是自發行動的嘛……」凌默說道。
孫澤亞笑了笑：「當然算任務了，二十個隊伍明確分工嘛。像這樣的大決策由二十個隊長投票決定，隊伍內的小事情就由隊長和副隊長商議，怎麼樣，不錯吧？」
「呃……聽上去很不錯……」
凌默心想你這不就是在不遺餘力地進行自我推銷，好誆我入伙么……
就連湯姆在講訴過程中也不斷地透露出這個意思，大意就是說他們人手不足，可惜找不到更多的倖存者云云……
「雖然對你們的行為表示欽佩，但是我真是沒法幫忙……」凌默在心中暗自想道。
不過聽完這些，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一直以來的期待沒落空。
由於葉戀三女的特殊性，凌默並不仇恨喪屍，但他也不希望人類因此滅亡。
有組織的武裝抵抗，才是人類繼續存活下去的唯一途徑，否則隨著喪屍的下一次群體提升到來，城市裡的那些倖存者就更不好過了。
這時一行人也已經進入了二樓，地面很乾凈，但卻有一股衣服發霉的味道，讓凌默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葉戀趕緊伸手拍了拍凌默的後背，不過可能心急，加上人多讓她有些焦躁，所以這一巴掌拍過去，凌默頓時就打了個趔趄。
「凌哥，你沒事吧？」夏娜伸手一把抓住了凌默的衣角，幫他穩住了身形。
「咳咳……」
「啪！」李雅琳竟然也給了凌默一下，不過她拍的位置根本就不是後背。
凌默只感覺屁股上一疼，險些沒跳起來。還好孫澤亞和湯姆都已經走在了前面，沒人注意到。
「別鬧，葉戀那是幫我拍背，你拍我屁股是想幹嘛？」凌默瞪了李雅琳一眼，說道。
她還沒說話，夏娜就笑了笑，說道：「拍背你上面會咳嗽，拍屁股會發生什麼，我們都很好奇……」
「……」凌默拍了下額頭，說道，「其實互相拍胸部，會出現一些奇特現象，你們不妨試試。」
「真的？……」
葉戀眼前一亮，然後扭頭看向了夏娜，猶豫了一下之後，突然一巴掌拍了過去。
「啊！」
「什麼感覺？」李雅琳好奇地問道。
「有點疼，還有點脹，好像還晃了一下。」
「最後那個，一定錯覺。」凌默笑著說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