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7章

曲瀲拒絕應邀三公主賞花宴一事,很快便在勛貴府中傳遍了,同時眾人也知道她和三公主因此事而結仇。

其實京城的圈子就這麼點大,一點兒屁事也能很快就轉得眾人皆知,除非當事人有心瞞著。可惜三公主被落了面子,心裡惱恨,根本不給曲瀲面子,等到公主府的賞花宴那日,便和一些奉承她的勛貴夫人有意無意地透了話,讓人以為曲瀲為人倨傲清高,連公主的面子都不給。

曲瀲從襄夷公主那兒得知這事情時,心裡著實無語,覺得三公主簡直就像個孩子,行事怎地如此幼稚?

襄夷公主因為她的拒絕心裡挺高興的,笑盈盈地道:「阿瀲幹得好,她的面子算幾何?不必給!放心,我給你撐腰,反正她就是這副德行,自以為受了委屈後,就會擺出那副全天下人都負了她的嘴臉去誤導人,也不想想有些人是不是她能得罪的。」

這話還真是將三公主的性子給剖析得徹底。

曲瀲一直覺得自己是朵小白花,裝起委屈來無人能敵,但是因為條件沒允許也沒必要,所以她極少會像三公主這般在人前裝委屈。可三公主這行為還真是挺有效的,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曲瀲連皇女也未放在眼裡,倨傲可惡。

當然,也有很多冷眼旁觀的,看三公主的作派,事不關已,忍不住抿嘴一笑。

曲瀲不將三公主放在眼裡,還真有她的資本,首先她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淑宜大長公主乃是她太婆婆,姐姐是景王妃,襄夷公主是手帕交,每一個人都足以讓三公主退避三舍,曲瀲若是因此恃寵而嬌,也是人之常情。

這時代的女子,先是拼家族,然後拼爹,接著拼人脈,最後拼嫁妝,曲瀲沒法拼爹,但在人脈和嫁妝上還真是扛扛的,這也讓她在勛貴夫人的交往中,背脊能挺得直直的。

而襄夷公主說為她撐著腰還真是撐腰了,寧王妃生辰時,襄夷公主便當著眾人的面,將三公主說教了一頓,然後又將曲瀲拉出來,親親熱熱地姐妹倆好。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遠遠避開了,就怕卷進兩個公主之間。雖然襄夷公主說話是不客氣了一點兒,根本沒給三公主面子,可是她就是能理直氣壯,連一旁的寧王妃也不好開腔偏幫三公主,只能任由三公主被襄夷公主尋點小事情說教。

三公主差點當著人面前委屈落淚。

曲瀲也被襄夷公主的維護給弄得既尷尬又窩心,看三公主眼睛都紅了,生怕這仇怨結得更凶,忙拉住了襄夷公主,將她勸下。可惜她這種行為,落到旁人眼裡,覺得她的面子也特大了,讓襄夷公主為了她而連妹妹都能喝斥,對她更是客氣了,甚至有事沒事都繞著她走,就怕不小心像三公主一樣說她兩句閑話,襄夷公主要為她出氣。

曲瀲發現那些夫人們的行為後,覺得自己冤枉死了。不過雖然冤枉,卻也沒有拒絕襄夷公主的好意,該咋就咋吧,不行她就選擇狗帶。

過了七月,曲沁坐穩了胎時,便將有喜的消息廣而告之。

曲瀲帶她家閨女去景王府探望。

雖說五月份時受了次罪,對於出行曲瀲還真是有點兒心理障礙,都不太願意出門,不過有紀凜開路陪過去,她又泰然處之了。

她發現近日來紀凜好像在忙什麼,沒事就窩在書房裡很久都不出來,問了他又不回答,曲瀲只得作罷。只是心裡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這才是她不太願意出門的原因,就怕發生點什麼事情給他拖後退。

到了景王府,曲瀲發現今兒來景王府拜訪的人極多,剛下車,便見到了幾位皇子的車駕。

景王自進京以來,一直聖寵不衰,宮裡的皇帝對他寵信有嘉,甚至在寧王之上。皇帝的態度讓人琢磨不透,有時候連皇子們都要靠邊兒站,這樣的情況之下,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內宅女眷,對景王府多有巴結,逢年過節時,各種禮和孝敬更是不少。如今景王妃有好消息,來恭賀的人更是不少。

曲瀲被紀凜扶下馬車,恰好和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及其皇子妃等人迎面撞上了。

幾位皇子及皇子妃的目光先是落在紀凜身上,最後才落到曲瀲身上,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過來。

互相見禮寒暄後,紀凜便和幾位皇子們被管家引去前院的客廳,曲瀲和幾位皇子妃被引去女眷歇息的花廳,阿尚被奶娘抱著跟在最後。

「這孩子長得真像鎮國公世子,叫什麼名字?」三皇子妃笑著道,給了見面禮,被跟著的丫鬟收下了。

「單名尚,是她祖父取的名兒。」曲瀲笑著回答。

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也跟著稱讚了小包子可愛聰明之類的,紛紛給了見面禮,曲瀲一一謝過了。

三人閑聊著到了花廳稍作歇息。

剛坐下不久,便又聽說五皇子妃來了。

曲瀲見到那幾位皇子妃紛紛用帕子掩住嘴,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對她不忍。

自從五皇子被皇帝訓斥閉門思過,五皇子便未出現在人前,五皇子妃倒是出行無礙,定時進宮給皇后和郭妃請安,行事頗為低調。不過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五皇子對五皇子妃並無什麼情誼,甚至連對嫡妻的尊重也無,使得皇子妃在皇子府里過得十分艱難。

曲瀲對五皇子妃沒什麼印象,只在新年朝賀或者是宮宴時遠遠地看過一眼,等五皇子妃過來時,曲瀲第一個印象是很瘦,精神不太好,一雙眼睛帶著些許怯懦,根本無皇子妃的風範派頭,怨不得幾位皇子妃的反應如此,有些憐憫有些嘲笑。

曲瀲拉著她閨女和她見禮。

五皇子妃有些笨拙地給了見面禮,勉強笑道:「這孩子真是可愛,很聰明伶俐。」

「謝謝。」

來到陌生的地方,阿尚也不像在家裡的活沷,這會兒緊緊地黏著她娘親,就算被放到地上,也不亂跑,一雙小手扒著曲瀲的衣服,小臉蛋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著人,被人逗弄時,就將臉扎到曲瀲懷裡,也不開口笑鬧。

「她有些怕生。」曲瀲笑著對四皇子妃道。

四皇子妃見孩子不理她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岔過去了。

今日雖然有很多人借恭賀之意來景王府,但多是送禮的,能真正進來的人還是少數,所以坐了會兒,便只見駱家人、曲家人和幾位皇子妃、宗室的一些女眷罷了。

人來得差不多時,曲沁在丫鬟的揣扶下過來了,她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湖色梅蘭竹暗紋刻絲褙子,下著一件油綠色鑲寶相紋的馬面裙,身上並無太多佩飾,卻自有一番雍容華貴,寬鬆的衣服遮住了肚子,並未看出什麼弧度。

見到曲沁過來,眾人忙讓她過來坐,皆問候了她的身體情況和肚子里的孩子,曲沁笑著一一答了。她的目光在角落裡窩著的五皇子妃的臉上掠過,目光頓了下,很快便移開了。

曲瀲見狀,也看了一眼五皇子妃,心裡忍不住嘆氣。看到五皇子妃,她就忍不住想,上輩子她姐是不是也過得像她這般艱難,不過五皇子妃只會被打擊得越來越怯懦卑微,甚至絕望木然,而曲沁卻充滿了韌勁,和五皇子死磕到底。

相同的路,由不同的人走,會有不同的結果。

眾人看了曲沁,坐了會兒後,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曲瀲作為嫡親的妹妹,自然不必如此識趣,人一走,便拖著她閨女笑盈盈地蹭到曲沁那兒。

曲沁拉住她的手端祥,笑道:「看你沒什麼變化我就放心了,五月份那事還真是嚇著我了,要不是我肚子里懷著孩子,我都想過去看你。」說罷,不由嘆了口氣,因為妹妹正是來探望她才會遇到這種事情的。

已經過去的事情曲瀲不想提它,笑道:「當時就受了點兒罪罷了,沒什麼事的,我現在好好的呢。」

看她眉稍眼角俱是笑意,整個人都像發光一樣,曲沁抿嘴一笑,知道紀凜將她照顧得極好。不,或者說紀凜將外面所有的傷害都為她擋下來了,讓她沒有任何煩惱地過自己的日子,愜意而舒心,方能保持她這種樂觀開朗的性子。

曲沁笑著轉移了話題,拉住阿尚的手,笑道:「幾個月不見,咱們阿尚又長大許多了,聽說會叫人了?」然後逗著阿尚開口。

許是沒了那麼多陌生人,阿尚又恢複了活沷,曲沁逗她開口叫「姨母」時,她有些害羞地笑著,就是不肯開口,轉頭就朝曲瀲叫娘,伸手要她抱。

「這是怎麼了?阿尚還會害羞了?」曲沁樂不可支。

曲瀲一巴掌拍在閨女小屁屁上,嗔怒道:「你這小壞蛋,讓你叫人時你倒是害羞了,別又逮著誰都叫娘,不然就打屁屁。」

阿尚撲到她懷裡,奶聲奶氣地叫著娘,那嬌滴滴的聲音,讓曲瀲挺沒轍的。

眼瞅著到了午時,曲沁便道:「你們難得過來,今兒便在這兒用午膳吧。」說著,便讓計嬤嬤去廚房說一聲,要留妹妹、妹夫一家在府里用午膳。

前頭的皇子們也早就離開了,只有紀凜留下。

並不是皇子們不想待久一點,而是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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