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3章

景王再一次被一隻無知的小包子打擊得夠嗆,起身就想離開,再也不看那張討厭的包子臉了。

阿尚懵懂地看著他,又瞅瞅她娘親,然後朝她露出一個無敵的可愛笑容,又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娘」。

曲瀲伸手將萌到爆的小傢伙摟到懷裡,目送紀凜去送景王離開。

走出正房,來到院子時,紀凜突然道:「今日阿瀲遇襲的事,你怎麼看?」

景王腳步頓住,回頭看他,眯起眼睛,「你懷疑我?」

「如果懷疑你,你能站在這裡么?」紀凜滿臉嘲弄,根本不在乎他的臉色,「姬夫人留下的那股勢力如今在何處?他們與你可有聯繫?」

景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他們會信任我這個大周的王爺?他們在大周經營了幾十年,可不會這般沒腦子,縱使我身上也有北蠻王族的血統,但在他們眼裡,我是在大周長大的,接受的是大周的教養,現在還是大周的親王,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真的將寶押在我身上,他們若想要給姬夫人報仇……」

說到這裡,他突然揮手,袖子滑過一株玉蘭花的花枝,葉子籟籟而落,「你放心,你媳婦可是本王的妻妹,這件事情本王自會細查,如果真是他們乾的,本王自會為她出氣。」

紀凜臉色稍緩,繼續道:「前些日子,我查到京郊外有幾處農莊中有陌生人的蹤跡,可惜我趕到時,那些人卻轍走了,只搜到了一些東西。」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倒是教我尋出一些線索來。」

說罷,他從袖裡拿出一樣東西拋給他。

景王翻手接過,細看手中的東西,頓時臉色有些晦澀。

這是一塊做工十分精緻的骨雕,三指寬,系著一條紅繩,看著並不怎麼起眼,上面雕著一個古怪的圖騰,獸頭人身。大周講究極多,極少會有人欣賞骨雕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那些居住在偏遠地區的少數民族喜歡用人骨或獸骨做成項鏈或者骨雕。當然,如果清楚北蠻王庭習俗的人,會知道北蠻王庭崇尚山神阿奴耶,阿奴耶的圖騰便是骨雕上的獸頭人身。

景王自從知曉生母的身份伊始,便對北蠻研究了許久,自然第一時間明白這東西,只有王庭的人才能持有。

景王捏著那塊骨雕,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景王府里,曲沁自從聽說妹妹的車駕被襲擊時,差點忍不住讓人套車去鎮國公府探望,好歹被丫鬟們勸住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冒然襲擊的原因、目的,雖然想去鎮國公府探望,但也只能暫時按捺下來。

自從聽到徐川帶來消息,說曲瀲回府時被一群穿著打扮像地痞兒的人襲擊,馬車都掀了時,曲沁臉色變得十分糟糕,幸好後來打發去鎮國公府探望的人回來說只是磕到了頭,手蹭了塊油皮,沒有受什麼傷。

縱使是如此,曲沁仍是非常生氣。

整個下午,她都未停日歇,讓人去查清楚這件事情,她可不信真的是什麼地痞兒喝醉了去鬧事,分明就是有預謀的。哪有地痞兒的身手這般好,竟然還能和鎮國公府的侍衛力敵不敗,然後襲擊了鎮國公府的車駕後,還能平安無事地逃出京城。

徐川很快便又回來複命,「王妃,襲擊四姑娘的那些人逃出了城外,屬下原想跟去的,後來發現有人已經盯上了,屬下便沒有親自跟去。」

「不是官府的人?」曲沁疑聲問道。

「不是。」徐川很肯定地道,「鎮國公府的管家拿帖子去衙門了,不過衙門得到消息時比較遲,效率也不高。屬下肯定,那些人倒是有些像練家子,他們跟蹤的技巧頗為高明,屬下當時被他們發現了,但他們顯然並沒有在意。」這也是徐川不敢跟下去的原因。

聽到不是官府的人,曲沁若有所思。

對於衙門的行事效率,曲沁心裡對此根本不抱希望,那些人既然敢襲擊鎮國公府的車駕,自然是早有準備的,不然為何巡邏的五城兵馬司的人恰巧就在那時沒有出現。能將京城摸得這麼清楚,莫非襲擊的人和官府有勾結?

正思索間,聽到丫鬟過來稟報,景王回來了。

曲沁站起來,迎了出去,一群丫鬟緊張兮兮地跟在她身邊。

曲沁自己明白自己的情況,不過才一個多月的身子,肚子都沒顯懷,讓她幾乎沒什麼感覺,不過她也知道婦人有孕要當心一些,所以也沒有對丫鬟們的緊張不耐煩。

走到垂花門,便見穿著親王服飾的丈夫迎面走來,臉色有些沉凝,讓她的心沉了下。

「王爺,你回來了。」曲沁臉露出溫婉的微笑,迎過去。

見到她,景王的臉色微微緩和,上前扶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回房,說道:「你現在懷了身子,不比平常,應該多歇息,府里就我們兩人,不必弄那些虛禮了。」

曲沁莞爾,知他真的並不在意皇室那種規矩禮儀,笑道:「才不過一個月,並不礙事的,而且我只是想要見你罷了。」說著,她又問:「你剛才是去鎮國公府了?妹妹怎麼樣了?」以她的聰慧,自然知道鎮國公府這般急匆匆地請他過去,定是要去看病了。

「妹妹沒什麼大礙,不過是今兒磕到腦袋,有些後遺症,暄和那小子不放心,讓我過瞧瞧罷了,喝幾服藥便可。」

曲沁頓時放下心來。

夫妻倆回到正房,曲沁親自拿了乾淨的衣物伺候他洗漱,一邊觀察他臉上的神色,發現他面上雖然平靜,但是卻有些心不在蔫,便知道這次妹妹遇襲一事的內情不小。

她眯了下眼睛,琢磨著如何問他,事關家人,她總要弄清楚才行。

※※※

將景王送走後,紀凜回了正房,便見曲瀲依然沒什麼精神地坐在那兒,阿尚挨著她,一隻手拽著布老虎,一隻手拿著小皮球,小皮球上的鈴鐺叮鈴鈴地響著。

紀凜走過來,仔細看了下曲瀲的臉,然後將挨到曲瀲身上的小包子拎走,說道:「晚膳已經好了,你先去吃些東西,稍會再上床去歇息。」

曲瀲盯著被他拎走的可憐閨女,應了一聲。

等紀凜出去後,阿尚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了,硬是將自己的小身子擠到娘親懷裡,雙手緊緊地扒住她。曲瀲看她可愛又可憐,也捨不得她,將她摟到懷裡,低頭親親她的包子臉。

等紀凜回來,看到這抱在一起的母女倆,臉色有些黑,看向閨女的目光有些不善。

宮心見狀,忙過去將阿尚抱起來,小聲地道:「大姐兒,少夫人受傷了,可不能抱您,大姐兒和奴婢一起玩罷。」

阿尚懷裡抱著她的布老虎和小皮球,看了看宮心,又看向曲瀲,扁著嘴委屈極了。

丫鬈將晚膳放在小案几上,擺了整整一桌,只是曲瀲一溜看過去,就是沒胃口,還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最後在紀凜的盯稍下,努力地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便作罷。

紀凜見她一副要吐的模樣,沒有再強迫她,說道:「等晚上你餓了,再讓人給你做。」

曲瀲沒說話,反正當主子的想什麼時候吃吩咐一聲就行了,一點兒也不覺得如此折騰下人是不體諒人的行為。

京城已經進入五月份,曲瀲出了一聲汗,身上難受得厲害,便道,「我想洗個澡。」

宮心和碧春等人看著她額頭那塊青紫的腫包,襯得那臉白慘慘的,比平時還要柔弱,讓人心肝都揪起來了,根本不放心她洗漱。還是紀凜吩咐讓人準備熱水,只能憂心忡忡地下去準備。

曲瀲正準備下榻去凈房洗漱時,誰知紀凜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親自將她抱進了凈房,反腳將門關了,跑過來的阿尚吃了過閉門羹。

小傢伙雙手用力拍了下門,被琉心趕緊抱下去了。

如今世子就像憋了一肚子的火藥,臉都變了,就算是親閨女,誰知道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地將她扔出去?還是別讓她去惹惱了世子吧。

琉心等人將阿尚看得更緊了,就怕小傢伙不懂事兒,惹惱了她那雙面人的爹。

曲瀲聽到門被拍了幾下便沒聲響了,知道丫鬟們還是很可靠的,便沒有出聲說什麼。她脫下外衣後,遲鈍的腦袋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正在試水溫的男人,「你不出去么?」

紀凜居高臨下地睥睨她,「你自己能行?」

「為什麼不能行?又不是雙手都沒法沾水。」曲瀲理直氣壯地說。

紀凜沒理她,將她拖過來,伸手幫她將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然後將光溜溜的她抱進浴桶里。

曲瀲腦袋仍是暈暈乎乎的,總是沒辦法集中精神,反應也比平時遲鈍幾分,羞恥心什麼的也是後知後覺。她知道自己午時那一撞,可能真的是撞出問題來了,只能相信景王的診斷,喝上幾天葯看看情況。

曲瀲將那隻裹著白紗的手擱在浴桶邊兒上,另一隻手撩著清水邊說道:「幫我擦擦背,我勾不著……哎喲,力氣小點,不然叫碧春進來吧。」

紀凜臉色有些黑,覺得這女人還矯情上了,明明他的力氣和平時一樣放得很輕了,偏偏她就要怪叫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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