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曲瀲被她沒頭沒尾的話弄得懵了下,忍不住看向旁邊的翠屏。

翠屏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她道:「瀲姑娘,這事情……奴婢不好說。」

曲瀲沒辦法,再見駱櫻哭得那麼傷心,嘴裡嚷嚷著要解除婚約之類的,見這樣不好,忙對她道:「先別哭了,給人瞧見可不好,到暄風院那邊坐坐,有什麼到那裡再說,好么?」

駱櫻邊哭邊點頭。

曲瀲忙讓丫鬟打來水,給她簡單地凈了臉色,方才將她拉回了暄風院,省得在那裡人來人往的,教人瞧見了對駱櫻的名聲不好。

路上,駱櫻努力抑住眼淚,一雙眼睛憋得紅通通的,鼻子也因為先前大哭而有些發紅。雖然這是她第一次來暄風院,但此時極為傷心,都沒有心情看看好姐妹居住的地方,埋著頭被曲瀲一路拉到了一間花廳。

到了花廳,駱櫻又開始抽抽噎噎地哭起來,一副傷心壞了的模樣。

這是曲瀲第一次見到她哭成這樣,看著挺心疼的,以往的駱櫻有些小聰明,因為身份而驕傲,雖然有時候得理不饒人,可是只要不犯到她,她也不會幹出什麼倚仗身份欺壓人的事情來,活得最是輕鬆瀟洒,甚至可以說有點兒缺心眼了,從來沒見她如此傷心過。

「怎麼了?你和我說說,別悶在心裡難受。」曲瀲放柔了聲音哄道。

駱櫻抽著鼻子,惡狠狠地道:「表哥他竟然有通房!我生氣壞了,就揍了表哥和他的通房,舅母竟然說我善妒……阿瀲,你老實和我說,紀暄和有通房么?」

見她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瞪過來,曲瀲心知她心裡是真的喜歡劉羽,所以在得知他有通房時,才會這般傷心。雖然是出身在平陽侯府這種地方,也看慣了父兄們的房裡一堆通房的事情,可是這姑娘卻是個心氣大的,容不得自己的未婚夫也有通房,恨不得只有自己一個人才好。

「自然是沒有的。」曲瀲說得很肯定。

駱櫻看了她一會兒,又哇的一聲哭了,趴在桌上邊哭邊道:「連紀暄和這種身份的男人都能潔身自好,他憑什麼就能有通房?明明當初他來我家求娶我時,都答應過我,以後除了我,不會有其他女人的,這個騙子,我要解除婚約……」

曲瀲對劉羽沒什麼印象,小時候承恩伯府的那群少爺小姐們倒是見過,後來長大了,男女有別,曲瀲又是客居在平陽侯府,身份尷尬,自然更沒機會見外男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劉羽是什麼樣的人。

不過既然答應了,作男人的自要有擔當。

當下曲瀲道:「是不是你誤會他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他答應過你,應該不會要的。」

駱櫻用帕子擦了擦臉,恨道:「他那時候都承認了,怎麼不是?」她雙眼冒凶光,「總之,這樁婚事無論如何我都要解除了它!我寧願當姑子,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要活得如此憋屈!」只要想到母親和嫂子們面對家裡的姨娘時的模樣,駱櫻就難受。

她不知道,為何男人可以這麼多情,擁有這麼多女人,而女人卻只能守著一個男人。

曲瀲看她一副嬌縱任性的樣子,不禁嘆氣。婚約是結兩姓之好,如果能輕易解除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是非了。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在嚷嚷,想要解除婚約,根本不可能,單是大舅舅和大舅母就不會任她胡來,指不定在長輩們心裡,不過是一個通房的玩意兒,等成親了,打發了便是。

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怕是此時正在氣頭上,不好說什麼,曲瀲給她倒了一杯果茶,便道:「你今兒怎麼跑過來了?大舅母知道么?」

發了一通氣,駱櫻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喝了一杯果茶補充了水份,才悶悶道:「我剛從承恩伯府出來,正在氣頭上,沒有回家,就往你這兒來了。」她可憐巴巴地說,「我知道,如果我回家的話,我娘只會罵我,說通房沒什麼了不起的,等以後成親了,打發了就是……」她憤憤地說了一會兒,又可憐巴巴地說:「我才不回去呢。阿瀲,我想在這兒住幾天,可不可以……」

駱櫻越說越小聲,拿眼睛瞅著她,生怕她不答應。

曲瀲不禁搖頭,看來這丫頭在劉家揍了人後就跑出來了,也不知道劉家的人反應如何。如果那劉羽真的在意駱櫻,應該會找人來追,如果不在意……

頃刻間,曲瀲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便笑著對她道:「現在離晚上還有些時間,你先在這兒歇息。」也沒有說讓她在這兒留宿,或者是派個人去平陽侯府報信,一派笑盈盈的模樣。

駱櫻此時心裡傷心,也沒想那麼多,只知道曲瀲就是她的好姐妹,貼心極了。

曲瀲讓碧春去打水給她整理儀容,對她道:「你今兒冒冒然就過來了,先前我在祖母那兒,她老人家也知道你上門來,所以你可要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才行。」

駱櫻有些不安地用腳磨了磨地,說道:「請安是要請的,可是……淑宜大長公主會不會生氣啊?她看起來很嚴厲的樣子,我今兒卻是冒然上門來,剛才還哭成那樣,傳到她耳里,會不會……」

曲瀲不禁噗地笑出聲來,看來淑宜大長公主平時的樣子真的很嚴厲,很多小姑娘都被她嚇到,曲瀲剛開始時也被嚇得不行,後來發現淑宜大長公主很好相處後,才放下心來。現在再看駱櫻的樣子,不免有些懷念。

「祖母很好相處的,只是看起來嚴厲一些罷了,如果合了她老人家的眼緣,你會發現她很好說話的。」她又安撫了駱櫻一會兒,方才讓她沒有那麼害怕。

給駱櫻重新整理好儀容,曲瀲便帶她去寒山雅居。

淑宜大長公主正在安息室里,聽紀語念佛經,見兩人過來,紀語放下佛經,朝曲瀲露出笑容,然後好奇地看著駱櫻。

往日鎮國公府和平陽侯府沒有什麼往來,所以紀語也沒怎麼見過駱櫻。

駱櫻心裡忐忑,見淑宜大長公主坐在那兒,一身貴氣凜然不可侵,神色也有些漠然,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差點嚇得調頭就走,還是曲瀲暗暗地拉住了她,沒讓她做出失態的事情。

「祖母,這是阿櫻,平陽侯府中行六的姑娘,我和她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曲瀲笑盈盈地介紹道。

淑宜大長公主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對駱櫻道:「六姑娘不嫌棄的話,便一起坐著喝杯茶,陪我這老婆子說幾句話。」

駱櫻受寵若驚,有些語無倫次地道:「當然不嫌棄,嫌棄誰都不會嫌棄您老人家。」

眾人都被她逗笑了,駱櫻也有些發窘,窘迫地坐到曲瀲身邊。

淑宜大長公主的脾氣雖然有些冷硬,但是對小輩們還算和藹——前提是得了她眼緣,因曲瀲的關係,淑宜大長公主也給駱櫻幾分面子,讓駱櫻很快便放開來了。

駱櫻給淑宜大長公主請安後,自不會腦抽地說自己今兒上門來的真正原因,只道:「我大嫂懷了身子,近來食欲不振,聽說城東雀街有一家老城果脯店賣的酸果脯很適合孕婦,便想出門來買些給大嫂,後來經過貴府,想起了阿瀲,所以就冒味上門來打擾了,請您見諒。」

淑宜大長公主微微一笑,說道:「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們小姐妹倆感情好,有空自可以上門來和她說說話,不必顧著我們這些老傢伙。」

駱櫻沒想到淑宜大長公主這麼好說話,心情更輕鬆了,很快便放開自己。

等到天色稍晚,駱櫻被淑宜大長公主留了頓晚膳後,方叫上鎮國公府的侍衛送她回府。

駱櫻先前說想要在曲瀲這兒住個幾天,但那在氣頭上,事後想想也知道不現實,所以淑宜大長公主派鎮國公府的侍衛送她回家,她誠懇地道了謝,轉身卻苦了臉。

曲瀲送她出去,走在路上時,拉著她的手道:「今兒的事情,雖然是劉家不對,但你出手打人也是你的不對,這種事情誰先動手就吃虧。」

駱櫻抿嘴氣道:「當時我氣暈頭了,覺得表哥背叛了我,我都恨不得撓花他的臉。」

曲瀲無語了下,心說怨不得她們倆個能玩得這麼好,原來都喜歡撓人的么?如果紀凜也幹這種事情,看她不撓死他。不過面上卻很是溫柔地道:「你先回家,有什麼事情也別鬧,別忘記了你是平陽侯府嫡出的姑娘,身份尊貴,嫁誰不得?不需要弔死在一棵樹上。」

事情只是駱櫻說的,帶有太強烈的主觀色彩,作不得准。曲瀲趁著去她更衣時還趁機問了翠屏,不過翠屏說她在外面伺候,不清楚當時的情況,所以曲瀲也沒法子,先將她穩住了,再看看是怎麼回事。

駱櫻覺得曲瀲這話真是順耳,一時間豪情萬丈,覺得全天下就數曲瀲最懂她的心了,當下用力地抱住曲瀲,笑著道:「你說得對,我先回家,將這事情和我七哥說,七哥一定會幫我討個公道的。」

曲瀲笑了下,這便是有兄長的好處。

曲瀲站在二門處,目送駱櫻登上馬車離開。

送走了駱櫻後,曲瀲剛轉身,卻沒想到被一雙從身後探來的手將她抱起。

她驚叫了一聲,臉撞到堅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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