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披荊斬棘 第157章 御賊計策

兩個小時後,洪彪和周夢蝶的煤球已做完,並碼好在空地上曬。他們正在歇息時,雷曉飛領著張天牛和錢金牛過來,兩個孩子手中各拿著一根雞蛋般大,小孩手臂樣長的竹筒,雷曉飛則提著一桶水跟在後面。

洪彪和周夢蝶正奇怪他們要幹什麼時,雷曉飛向他們招招手,讓他們也過來一起觀賞自己的傑作。

雷曉飛接過張天牛手裡的竹筒,按進水裡,把竹筒中的竹竿向後一拉,拉到近竹筒一端的位置,然後抬起竹筒,對著煤堆的頂部,用力把竹竿向竹筒另一端推去,只見竹筒另一端射出了多股纖細的水流,如滿天飄雨般,煞是好看,眾人都看呆了。

雷曉飛調整手中竹筒的角度,反覆噴洒幾次,煤堆已全面被淋濕。雷曉飛又讓張天牛和錢金牛學他這樣試操作了幾遍,然後對他們倆說道:「以後這個工作就交給你們了,每天中午開始,每隔一個時辰就洒水一遍。」

張天牛和錢金牛兩人同時挺起胸膛,回應道:「是,師傅。」

既有得玩,又能做工,兩個孩子何樂而不為?

周夢蝶等他們灑好水後,忙要過一個竹筒過來研究,竹筒是一頭通的,一頭留著竹節,竹節的上放開著幾個小孔,而竹竿的直徑則比竹筒的內徑小一半,竹竿的一頭扎著一團布,看不出有什麼奇特,周夢蝶也學雷曉飛一樣操作了一遍,效果如同一轍,她就問雷曉飛:「師傅,兩段竹子、一小團布,這麼簡單的東西,是什麼原理讓它噴出水來?」

雷曉飛沒有直接回答周夢蝶,而是要過了張天牛的「卟卟筒」,示範玩給周夢蝶看,然後對她說:「這兩樣東西的原理是一樣的,你看得出來嗎?」

周夢蝶接過「卟卟筒」,詳細地把玩了一通,又在雷曉飛手把手的教導下,試射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師傅,夢蝶愚鈍,不明其理,請師傅快點指教。」

洪彪和兩個孩子見他們研究起學問來,興趣頓失,再聽到他們文縐縐的對話,更是連打哈欠。雷曉飛見狀,就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各干各的,兩個孩子歡天喜地繼續玩去了,洪彪則去收拾那做煤球的戰場。

幾人走後,雷曉飛才定下心來,思索周夢蝶所言。其實並非是周夢蝶愚鈍,如果她愚鈍的話,哪能博得天下第一才女的稱號,這是時代的差距。他慨嘆地對周夢蝶說道:「我早就說過,學問永遠是在民間。這麼簡單的東西中,卻蘊藏著深奧學問。」

「請師傅指教。」

雷曉飛把玩著「卟卟筒」對周夢蝶解說道:「那是空氣被壓縮後的產生的作用力。就『卟卟筒』來說,竹筒內本有空氣存在,小野果把竹筒的一端密封了,竹竿推去另一端的小野果向前時,竹筒裡面的空氣被壓著向另一端擠去,而另一端也是密封狀態,那被擠壓的空氣到了一定程度,就衝破另一端的密封,把小野果射出去,『卟』聲就是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音。」

周夢蝶邊聽邊點頭,聽完後,慨嘆地說:「想不到空氣也能產生力,並且力道還不小呢。」

雷曉飛搖了搖頭,說道:「壓縮空氣所能產生的力道,並非你憑空可以想像出來的,它的作用力可以達到……」

雷曉飛頓住了,他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就像他前世在工廠用過的空氣錘,就是利用壓縮空氣的原理來設計,那空氣錘可以產生750噸的力。

古人哪知一噸是多少,所以就算說出來也只是對牛彈琴,這也是時代的差距,雷曉飛頓時產生了一種「知音夢裡尋」的孤獨感受,心灰意冷之下,不想言語。

過了一會,雷曉飛看著正用期待的崇拜的眼光望著他的周夢蝶,又不忍讓這位求知慾特強的女孩子失望,只好斟酌了一會,耐心地說:「壓縮空氣的作用力可以達到萬斤以上。」

雷曉飛怕嚇壞了周夢蝶,故意把十幾萬斤減少了個零,說成萬斤。但這已足夠周夢蝶震撼了,她張大的嘴再也合攏不上來。雷曉飛見狀,為也調節氣氛,跟周夢蝶開了個玩笑,說道:「我不是胡醫師,你給我看舌頭幹嘛?」

周夢蝶才察覺自己失態,臉一紅,但她接著又學而不倦地問道:「師傅,怎樣才能讓壓縮空氣達到萬斤力?」

「那可需要特製的設備才行。」雷曉飛腦中紛紛呈現了前世所見的各種各樣立式的、卧式的、簡便的、可移動的空氣壓縮機。

「如果能造出這樣的設備就好,那樣壓縮空氣就可以應用到很廣的範圍去。」周夢蝶像對雷曉飛說,又像是獨自喃喃。

雷曉飛心道:那當然啦,還用你說。不過周夢蝶能想到這一步已不簡單,說明了她見識不凡,思想靈活,能觸類旁通。難怪她能博得天下第一才女的稱號。

下午,雷曉飛獨坐在客棧的大廳苦思應對山賊侵犯的良策。他已靜座了一個時辰,腦中也翻轉了千百遍,卻一籌莫展。論地勢,「合作社」的所在地一馬平川四通八達,想守也無險可據;論人,「合作社」除了洪彪夫婦和自己還算青壯外,其它的都老弱婦孺,簡直沒有戰鬥力。地利人和都不配合,這一仗應該怎樣打呀?

雷曉飛也想過藉助外力。現在的情形,能藉助的外力就只有官府,正如雷曉飛早上對洪彪所說的,總不能讓官府派兵長期據守在此地吧。番山墟雖然有兩千兵丁,但離這裡也有幾里的路程,來回一趟就是跑步也需要大半小時的時間,假如山賊真的來侵犯的話,就算有人能出去報信,等官兵到來時,「合作社」早就被洗劫一空了,看來,這方法也行不通。

初夏的太陽已經有點烤人,古時,可能是大氣層沒有污染的緣故,陽光直射到地上,比起前世的陽光可猛烈多了。

雷曉飛來到異世後,已經歷了深秋、冬天、春天和初夏,這裡的四季很分明。

按地理位置來說,這裡和雷曉飛前世的家鄉應該相差不遠,但氣候卻截然不同,雷曉飛前世時,家鄉的四季基本已不分明,夏和冬兩季只有很短的日子,並且也不是太熱、太冷。那時的氣象專家曾說,這是全球性氣候暖和的原因,而導致這個原因的是大自然被污染和被破壞。雷曉飛來到這裡後,可以說是患得患失,得的是,享受沒有污染的大自然,失的是,享受不到高科技,所以說,科技的發展,永遠站在自然的對立面。

現在,雷曉飛竟產生了想見識這裡的夏天的念頭。那夏日的太陽是否就像放火一樣呢?

想到了火,雷曉飛忽然生出了靈感,古時候的很多的戰役,不是都用上了火攻嗎?比如什麼「火燒連營」、「火牛陣」、「火燒赤壁」等等戰役,不都是憑火取勝的嗎?我為什麼沒有想到用火呢?

雷曉飛由火想到了他上次從丹霞手中討來的原油,他在自己的休息室取出了一罐原油,揭開密封蓋子,撲鼻而來的還是那股剌鼻的味道,這證明了儲存沒有走氣,原油的易燃狀態依舊。雷曉飛保險起見,用木棍挑出一點,到外面試了試效果,果然沒有失效。

雷曉飛重新密封好蓋子後,又靜坐沉思起來,看如何利用原油來起到防禦作用。

遠處,張天牛和錢金牛正用雷曉飛剛做的洒水用具在相互噴水,兩人都已被對方噴得渾身濕透,還在玩個不亦樂乎。雷曉飛見到此景,不禁莞爾,自己小時候也曾這樣玩過。看著張天牛和錢金牛那無憂無愁的歡樂模樣,雷曉飛好像自己也回到了童年。所以有人說:和小孩子玩,能恢複童心。

看著,看著,雷曉飛突然眼光一亮,他想:洒水的竹筒既然能噴水,不就能噴油嗎?把原油噴到山賊身上,然後火攻,那不事半功倍?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雷曉飛欣喜若狂,終於想到御賊的方法了。他馬上動手去製造噴油的用具。

一個小時後,雷曉飛做好了一個有他手臂般粗的噴油用具,從王木匠家走了出來。

張天牛和錢金牛還在相互射水。雷曉飛童心忽起,慢慢地靠近兩人,然後悄悄地在塘中吸滿了一筒水,喝了一聲,向兩人噴去。霎時,張天牛和錢金牛馬上變成了「落湯雞」,兩人獃頭鵝似地望著他們師傅手中的超大噴水用具。

雷曉飛揚了揚手中的超級武器,對兩小做了個得意洋洋的鬼臉,才悠然地向客棧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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